等到吳長狄打開房門,就看到孟拓麵色蒼白,緊閉著雙眼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好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嘴唇咬得發紫,依稀能夠看清牙印。

吳長狄因為昨晚的事情想了一夜,可是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躲著孟拓。可是開門就看到孟拓這一副樣子倒在地上,他的心都揪了起來,哪裏還顧得了這麽多。

無奈孟拓實在太重,抬了半天才將人放到**,蓋好被子。

吳長狄長舒了一口氣,撫上了孟拓的額頭。

也沒發燒啊……

孟拓醒來時,就看到吳長狄擔憂的臉龐。心中頓時一喜,以為吳長狄想通了,“長狄,你不生我氣了?”

本來孟拓醒了,吳長狄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可是孟拓醒來第一句話提的是這個,他惱意一下子就衝上來了。

孟拓見吳長狄沒理他,就知道吳長狄還在生氣。委屈的嘴一扁:“長狄,你別生我的氣了。”

孟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有什麽辦法呢?別人愛說很麽說什麽去吧!”

“你……”吳長狄氣的手指著孟拓,半天吐不出來一句話。

簡直不可理喻!

孟拓的頭耷拉著,像一隻委屈的草原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現在還被淩兒誤會,但是老子喜歡你還不行嗎?老子就是一廂情願無可救藥的喜歡你。”

這兩句話好像把孟拓所學的所有成語都用上了。

有的時候真想像孟拓一樣,生活無憂無慮,想法簡簡單單。這樣麵對著喜歡的人才能說出口,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你,都喜歡。

仔細想來,孟拓也沒什麽錯。他隻是像妻子坦白自己的心上人而已,又何錯之有呢?

錯在他,他的思想迂腐,認為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戀愛是禁忌的,是不正確的。

孟拓見吳長狄的臉色稍緩,又道:“長狄,你跟我回去成嗎?我保證不會耍脾氣碰你,隻要讓我天天能看到你,你想讓我幹嘛都行。”

第二次了……這算是孟拓第二次的表白,明明心裏已經淪陷,可是表麵上依舊裝的比誰都像人。

無法回複的感情,能躲則躲。

吳長狄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話題,問孟拓道:“你怎麽會在門口昏倒?”

想到昨晚的疼痛感,現在還是一陣心悸,又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況且醒來之後,他並沒有感覺雙腳有多麽疼痛難以忍受,難不成還真是夢魘了?

“可能是凍著了吧?長狄你也不讓我進去……”

吳長狄白了孟拓一眼,本以為是什麽病呢,現在看來肯定是痊愈了。

“今天離開南疆,你快收拾一下東西吧。”吳長狄說道。

孟拓一經提醒,這才想起來今天離開南疆的事,昨晚因為吳長狄生氣了,把什麽事都拋擲腦後了。

吳長狄猛然間想起來一件事,問道:“西門溥的那兩根手指頭……你帶著嗎?”

孟拓被問的一個激靈,想起來那兩隻斷掉的血淋淋的手指頭,頓時毛骨悚然。嫌惡道:“我帶那玩意兒幹啥?”

吳長狄沒說話,想著,不需要拿著手指頭祭奠一下死去的兄弟嗎……

“我去主宮殿,跟他們匯合,你收拾完了快點來。”吳長狄說道。

孟拓道:“有啥可收拾的,把你帶走就成了!”

吳長狄麵色一紅,不作回應。

待吳長

狄和孟拓到了主宮殿,八個人算是聚齊了。來時是十人隊伍,現在卻變成了八個,眾人心中均是百感交集。另外兩個受傷的兄弟已經活動自如,和正常一樣。

百裏盈很是不舍,一直握著百裏淩的手,竟哭了出來。“姐姐,你以後要多回來看看我還有你的小外甥。”

果然懷孕的女人就是容易感傷,百裏淩道了句一定會的,就讓顧清讓安撫激動的百裏盈了。

顧清讓笑著抱過百裏盈,摸著百裏盈的頭,像是在順毛一樣。口中說著,別哭別哭,目光一直鎖定在孟拓的身上。

孟拓被這毫不掩飾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沒好氣的翻了顧清讓一眼。

顧清讓也不生氣,笑著說道:“姐夫慢走,有緣再見。”

孟拓沒搭理他,反倒跟百裏盈說,讓她好生養胎。

和來時一樣,百裏淩給他們八個人一人一顆解藥,眾人心知肚明解藥是幹什麽用的,好好的保管起來,等用時再吃。

他們的馬匹拴在南疆外麵,不知道還在不在。若是不在了,那兩天一夜的路程估計是到不了草原了,光靠雙腳雙腿的話,估計得行個三四天,不過與那時不同的是,這回他們的糧食充足,水充沛。

他們走時,南宮瀲和西門溥也沒有來送行,想來也對,他們要是來了,估計會打起來吧。不過東方裕這人從頭至尾就沒有出現過,要不是他和孟拓在南疆的青陽樓碰見過一次,恐怕在南疆的這段時間都不能再見吧。

東方裕的性格還真是和其他的三位家主別具一格呢。

一路上,施甲也閑不住嘴,先是說說他和燕刑在長安城時候的打聽消息的趣事,又說說自己現在二十二歲沒娶上媳婦的愁苦。

連吳長狄都被他逗得直樂。

孟拓一看吳長狄笑了,就幹脆讓施甲多講點笑話聽,逗大家樂嗬樂嗬。

“大王,人家聽說書的講故事還要錢呢,我也不能白講啊……”施甲說道。

孟拓心想,好小子在這兒等他呢!他一咬牙,為了吳長狄的笑容,豁出去了!

“那一百兩銀子老子給你報了!快講快講,磨磨唧唧的!”

施甲一聽,喜滋滋的道:“好嘞!大王,我說一道都不帶停的!”說罷,喝了兩大口的水潤了潤嗓子,又開始講起來。

說完長安說草原,說完草原又說起了南疆。

提到南疆時,施甲一頓,說道:“這南疆的四大長老,我就見過三個,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

施甲這麽一問,其他的幾位兄弟均搖頭說沒見過。

施甲又問吳長狄道:“二當家見過嗎?”

“見過。”

“見過?在哪兒見的?什麽時候見的?東方家主長什麽樣?”

施甲一串連炮的問題向吳長狄襲來,問的吳長狄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問題好了。

孟拓罵道:“一個破老頭給你激動成這樣!”

施甲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來南疆的第二天,我和大王去南疆的集市上,碰巧看見他們正舉辦蠱蟲大賽,東方裕也來了。”吳長狄說道。

百裏淩道:“南疆每年都會辦一次蠱蟲大賽……今年是誰贏了呢?”

“沒人贏。”

百裏淩疑惑道:“怎麽會呢?”

孟拓撇嘴道:“本來有個小姑娘已經贏了的,沒成想東方裕說她是作弊的,在蟲子的身上摸了毒藥,所以今年沒

有什麽蠱王了。”

“作弊?蠱蟲大賽的規則我還是知道的,當初我跟著看了好幾屆。那個小姑娘沒有吞下對方的蠱蟲嗎?”百裏淩問道。

吳長狄回憶道:“對方的蠱蟲對這位姑娘毫無用處。”

百裏淩大驚,從來沒聽過蠱蟲還能對一個人沒有效果的,除非她是……

“無神經女?”施甲問道。

百裏淩遲疑的點了點頭,蠱蟲進入人的身體之後作用於人的神經,使人產生痛覺,隨之其慢慢的發揮作用,人體的各個感官也開始產生各種各樣的反應……

怪不得東方裕會對那位姑娘說那句話,也是看出來對方體質不同。

“南疆的人怎麽如此奇怪!”孟拓道,沒有神經,那還叫人嗎?

施甲符合道:“真是奇怪的體質……二當家,你還沒說東方家主長什麽樣子呢!”

想起東方裕的樣子,孟拓哈哈大笑,說著:“那老頭長得……哈哈,想起來就想笑!”

這下更勾起施甲的興趣了,一個勁的問什麽樣到底什麽樣。

吳長狄淡笑道:“是位禿頂老人……”

孟拓搶話道:“老和尚還留胡子,胡子還編了個辮子!”

施甲一聽,腦補了一下畫麵,噗呲一聲和孟拓一同大笑。

百裏淩解釋道:“東方叔父的頭發原來不是這樣的……南宮姨母因為羨慕東方叔父的長發,就在東方叔父的飯碗裏下了毒,吃過之後的第二天,頭發自然脫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吳長狄一驚,雖然知道東方裕的頭發是南宮瀲下毒弄沒的,但是沒想到故事原來是這樣。東方裕原來的頭發到底有多好看,才能讓南宮瀲心生妒意啊!

孟拓嫌惡道:“這個老妖婆!還是個老毒婦!嫉妒別人的頭發比她的好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施甲和其他的兄弟們聽著心中均是一顫悠,心道,他們中的綿軟散好像在南宮瀲麵前不算什麽……南宮瀲還有更多折磨人的毒沒有使出來呢!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施甲腦海裏突然浮現南宮瀲美豔的麵容,說道:“不過她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孟拓立即給施甲後腦勺一個大巴掌,罵道:“是個女人你就說好看!我看你眼睛是瞎了!那能是好看嗎?那就是個妖婆!”

施甲連忙說:“是是是……大王說的對!”

百裏淩又道:“年輕的時候,南宮姨母的容貌在他們四個人中算是下等的了,不過不知道近幾年是怎麽了,另外三個隨著年齡的增長,容貌也不複當初了,她卻越來越年輕,容貌比年輕的時候好看百倍!”

吳長狄心中一沉,曾經在書中看過,女人為了自己的容貌長存,總是走偏道,難不成真是那種吸陽補陰的做法?

孟拓嫌惡的對施甲道:“你看看,這就是你說的美人!什麽德行,背地裏不知道用什麽方法駐顏呢!”

施甲也聽得渾身一抖,嘚瑟著不敢再想。念叨著還是原喜姑娘好……

孟拓嫌棄的看了一眼施甲,踹了一腳道:“瞧你那慫樣,老妖婆還看不上你這口陽氣呢!”

吳長狄淡笑著安慰道:“施甲兄弟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快出了南疆了。很快就回草原了。”

施甲點點頭,這時,百裏淩道:“快出去了,大家把解藥服了。一刻鍾之內一定要出去!”

“好!”眾人齊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