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船果然就靠了岸。三人拿著自己的包袱下了船,將船栓在這沿邊上,以防被海水衝到別處去。

這一下了船,就感覺這風都有中凜冽的寒冷,吹在臉上刺骨的疼。趕緊將包袱裏麵的厚重的毛皮拿出來套上了,孟拓將包袱裏麵百裏淩給他製的毛絨馬甲拿了出來,給吳長狄套了上去,護住了單薄的身體的心口窩。

“我不冷。”吳長狄說完,就要把這馬甲脫給孟拓。

這裏天寒地凍的,馬甲能擋住不少的風寒,孟拓哪能讓吳長狄脫掉呢。一把拽過來又給套了上去,態度十分堅決道:“好好穿著,別再脫了。”

吳長狄便沒再脫掉,雖然這馬甲穿著暖和,但是這畢竟是百裏淩給孟拓製的,他現在穿著算是怎麽回事啊……

楚懷澈白了一眼這二人,心裏很不是滋味的道:“嘖嘖嘖,真膩歪。”越是這樣的大冷天就越想找個人抱在懷裏互相取暖,好想接勇大哥啊……

孟拓挑眉卻沒生氣,反倒是一臉“你羨慕嫉妒就直說”的表情。

吳長狄有些尷尬,雖然楚懷澈早就知道他和孟拓的關係,但是時不時的這麽開玩笑,他心裏也有些別扭。

放眼望去前方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一處人家。這地上的雪已經沒過了腳脖子,現在他們腳上穿的鞋子長時間的走在這雪地之中,都已經濕透了,凍的雙腳都幾乎沒了知覺。

這麽走下去不知何時是個頭,早上還沒吃過早飯的三人現在早已經饑腸轆轆。突然看到隻兔子,這兔子雪白雪白的,若不是吳長狄的眼睛尖,恐怕還讓它給跑了呢。

趕緊從身後拿出一支箭射了出去,雖說這白茫的雪有些影響視力但是依舊不影響吳長狄的實力,正中兔身,-雪兔受傷之後掙紮兩下應聲倒地。

孟拓趕緊跑過去將兔子拎了起來,這一掂量這兔子還真不輕,遠處看沒多大的個頭,近了一瞅,足足有成年人的半個小臂長了,三個人本想找個避風的地方,把這隻大雪兔給料理了。

“別吃!”

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了聲音,卻左右看也找不到人影。突然想到了他們在南疆遇襲的那個晚上,同樣是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見不到人,讓他們很是恐慌。

孟拓猛然站了起來,喊道:“是誰,出來!別躲著,出來讓老子見見!”

從一處矮山的後頭,終於出來了兩個人,都是身穿白色長衣,皮毛厚實,長及腳踝,腳下踏著毛絨的暖靴。二人皆是男子,身材高大與竟孟拓不相上下,火紅色的頭發全都被罩在一個包頭白帽中。鼻梁高挺,藍色的眼睛十分深邃,麵容白皙就連女子也能比下去。

“這雪兔不能吃。”略高個子的紅發人說道,聲音和剛才的那聲很像,想必剛才喊的人就是他吧。

矮個子的紅發人反倒是一臉的不耐煩,時不時的翻了他們幾眼,隨後又對著高個紅發人說道:“哥哥,你喊他們幹什麽,讓他們吃啊!貪婪的異國人!”

吳長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這兩個人,這雪兔怎麽還不能吃了?

孟拓就煩這倆人一唱一和的腔調,皺眉道:“怎麽就不能吃了?老子吃了能怎麽樣?”

高個紅發人無視了孟拓的無禮,櫻唇微啟,“雪兔是成群結隊的,如果那群兔子找不到了這隻,便會下來尋。而且,這裏的兔子最大的可以吞下兩個人……”

吳長狄驚訝的合不上嘴,這紅發帝國的兔子為什麽都這麽

大個?

“操,那他媽還是兔子嗎?”楚懷澈罵道,從來沒聽過兔子能吃了人的,這裏的兔子都這麽囂張厲害?

矮個紅發人斜睨道:“行為粗鄙,見識淺陋。異國人都這樣嗎?”這句話剛撂下音,就被孟拓充滿怒意的眼神狠狠一瞪,切了一聲又道:“這回知道為什麽阻止你們吃兔子了吧,還吃嗎?”

孟拓半天沒說話,隱忍著怒意,主意也不定。吳長狄看出來孟拓的糾結,便替他做了決定,笑道:“我們不吃了,多謝二位兄台的提醒。”說罷,便做了個揖道謝。

高個子的禮貌的道了句,不用謝。而矮個子卻哼了一句,沒理他。

孟拓見矮個子的對吳長狄不尊重,剛要發火便被吳長狄製住了,賠禮道:“不好意思,他就是這火爆脾氣。”

“沒關係。”

吳長狄又繼續說道:“我們今早剛到紅發帝國,走了半天也沒走出這雪地,又饑腸轆轆的,看到這隻兔子便想打了吃。卻沒想到這雪兔竟是群體生活的,不經意之間差點要丟了小命,多謝二位告知此消息。”

“看你們的樣子就是異國人,從海的對麵來的吧。很久沒有人從海對麵來了,新的一輩都不知道海對麵還住著人,還是黑發黑眸,真是稀有。”高個子紅發人又道:“我是朔望,他是我弟弟朔彥。”

吳長狄點頭,說了一下他們三個人的名字之後,便繼續道:“若是可以,能幫我們引路嗎?我們三個初來乍到,身上的衣服實在不夠厚,現在有些冷,想去鎮子上看看買幾件厚實的衣服穿著。”

朔望一看,這三個人穿的衣服和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確實是有些冷,好心道:“不然三人到我家一坐,我找一些適合你們的衣服穿。”

吳長狄一聽,真是到了這裏就遇到了好人,感謝道:“多謝朔望兄弟。”

“小事一樁。”朔望道。

孟拓語氣有所緩和,“謝了。”

將這兔子放在了這裏,估計兔群會來尋。他們一行五人走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終於走出了這一大片的雪地,到了這鎮子上。

到了朔望朔彥的家裏之後,便坐在了大廳。發現這裏的建築和他們那裏一樣,但是坐了這麽長時間身子越來越熱,腳下也有回暖的跡象。哈出去的氣都不是白色的。

朔望去給他們三個人找了三件厚衣服,還有三雙暖和的毛絨靴子。而朔彥則是在大廳裏麵和他們大眼對小眼。

沉靜了半天,朔彥先開口說道:“喂,異國人。你們到這裏什麽目的?”

朔彥的紅發短短的貼著頭皮,眉宇透露著傲慢,淩厲的雙峰之下是一雙能夠看透人心的藍寶石般的眼睛,鼻梁高挺,厚度適中的唇部現在一點弧度都沒有。

是的,他在生氣,可以說是非常生氣。哥哥怎麽能將素未相識的人帶回家裏呢,而且還是異國人!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一口一個異國人叫著,你在我們眼裏,也是異國人,小崽子!”孟拓站了起來,忍無可忍道。

吳長狄示意了孟拓一眼,叫他忍耐,畢竟是在別人家裏。

孟拓悻悻的重新坐回了椅子,眼神依舊怒視著朔彥。

“小兄弟,我們三人來紅發帝國毫無惡意,隻是來尋藥的。隻要藥找到了,我們就會走的。”吳長狄解釋道。

朔彥長長的哦了一聲,就不再問什麽了。

楚懷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這小崽子還在這

裝大人,哈哈哈,笑死我了。來,告訴哥哥你多大了?十二歲?”楚懷澈笑的花枝招展,眼淚笑出來了。

吳長狄有些尷尬,並不知道這事哪裏好笑了。孟拓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被嘲笑的朔彥滿臉通紅,從座位上站起來,怒指著他們三個人道:“我十五了!再說我長得小,小心我抽你們!”手指終於落在了楚懷澈的臉上,又道:“尤其是你,長得不男不女,把你的臉給打花!”

楚懷澈一聽也不樂意了,都知道他最寶貝的就是他這張臉了,哪能讓人如此威脅,便頂嘴道:“小屁孩,臭小孩,小兔崽子!我就這麽叫,你能奈我何?”

“你!你們……”朔彥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氣的喘氣都哼哧哼哧的。

吳長狄剛想勸勸,這時朔望拿著衣服過來了,將衣服分配給他們三個人,便道:“這些衣服你們在這裏能穿上,我看了一下你們的體型,便拿了我的衣服和朔彥的衣服給你們穿著。”

這裏的衣服普遍都偏肥大,吳長狄穿著朔彥的衣服,而孟拓和楚懷澈拿的則是朔望的。

“多謝。”

朔望笑著說不用謝,給他們三人到了三杯熱茶,讓他們暖了暖胃,而朔彥則是在一旁坐著,小臉氣的鼓鼓的。

喝茶的功夫,朔望說道:“你們三人來紅發帝國是來幹什麽的?”蔚藍的眼睛透著尋問的意味,殷虹色的長發垂落在間,麵容十分溫和,舉手投足之間都知道是一個禮貌佳公子。

“尋藥。”吳長狄道,卻未說是何人生了病。

朔望點了點頭,又道:“若是不嫌棄,可以在我這府裏住下來。這府中隻有我和朔彥兩個人,不免有些寂寞。”

吳長狄有些激動,這兄弟二人心腸太好了,不僅在雪地裏救了他們,還施舍他們衣物,還答應他們住在這裏。

“朔望兄弟,不知這裏的錢與我們那裏的錢是不是一樣的。”說罷,吳長狄將帶的銀兩掏了出來,又道:“這銀兩是我們那裏的貨幣。”

朔望道:“嗯,我們的貨幣也是這個。這樣的話,你們從家裏帶來的錢可以在這裏用得上。”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帶的銀兩也不多,就當是在這住的這幾日的酬勞了。請朔望兄弟收下。”說罷,吳長狄將包袱裏帶的錢財都給了朔望,畢竟他們可能在這裏長住下去,一切都是未知數,況且朔望還贈與了他們衣服。

“呃……”朔望頓了一聲又道:“吳兄弟,我收留你們三人不是為了錢財。”

“朔望兄弟好心,但是我等實在不好意思,就收下吧。”吳長狄繼續推送道。

朔望一看吳長狄堅決的態度,便不再好拒絕,便收了下來,“好吧,既然這樣你們就安心的在這裏住著吧,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的。”

“多謝朔望兄弟。”

朔望帶著他們三個人到了房間,本來準備了三個房間的,孟拓卻告訴朔望,“我和吳長狄住一間就成。”

吳長狄有些尷尬,但願朔望別想多。誰知朔望翩然一笑,心裏明了一樣的。

“吳兄弟不必尷尬,在這裏,男人之間的戀情很平常。隻不過,男生不能生孩子,男生不能當上皇後。其他的都是正常的。”朔望笑道。

吳長狄吃驚,這紅發帝國竟然允許了這種有違常理的戀情,該是民風多好的國家,他竟然有些神往,如果他和孟拓一直在這紅發帝國住下去,該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