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狄醒來時,手腕已經被勒出了紅印,疼的有些發癢。抬頭一看,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吳長狄心中一驚,昨晚的事情依然曆曆在目。那個變態的人將他關進了這裏之後,就出去了!

想起朔司說的那些話,吳長狄現在仍然一陣反胃。他到底把楚懷澈怎麽了!記得他被帶走的時候,楚懷澈的精神散渙,之後他就被朔司打昏了過去。

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人死後的發出的惡臭,楚懷澈噤了噤鼻子,才悠悠轉醒。臉上和手上的疼痛感也跟著蘇醒過來,雖然血跡已經結痂,但是疼痛不減。

忍不住的從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雙手顫抖著想要觸碰臉頰卻又猶豫的不敢碰,眼神悲痛直到看到地上死去的人之後,怒氣衝上心頭,狠狠的踹了一腳。

“操,死變態!”

毫不在意形象惡狠狠的踹著死去的人,放聲大罵,把所有肮髒的詞都用在這個人身上,可是他的臉卻再也回不來了。

在這臉上的傷疤,足足有一個女人的食指長短,指甲蓋的深度。這樣的一道疤橫在臉上,對於愛美如命的楚懷澈來說,就如同是死刑一樣。

聽到屋外的聲音,吳長狄就知道是楚懷澈,大喊道:“楚懷澈!”

楚懷澈力道不減的踹著死去的朔司,就聽到了有人喚他的名字。靴子上全都是剛才沾染的血,楚懷澈也不管不顧的跑到了聲音的源頭。記得昨天晚上,朔司就是把吳長狄帶到了這間房裏!

開門一看,就見到吳長狄臉色蒼白的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綁繩勒的發紅腫脹。腰間暗紅色的鮮血浸濕了衣衫,這是朔司的鞭子的勒傷。

楚懷澈皺起眉頭,現在的吳長狄的模樣,要是孟拓見了去,會不會跟他拚命?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吳長狄。

趕緊將吳長狄鬆綁,可是因為在這十字架被綁的時間過長,腳發軟解開了束縛之後,一瞬間竟不會走路了。踉踉蹌蹌的險些摔倒,還好楚懷澈趕緊將吳長狄扶了起來。

“你的臉怎麽了?”吳長狄注意到了楚懷澈右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痕,不由得心驚,朔司居然如此膽大將楚懷澈的臉毀了?

楚懷澈刻意的用袖子遮了一下右臉,道:“那個變態做的。”說罷將袖子又放了下來,站在了吳長狄的左邊,“我們走。”

吳長狄看著楚懷澈這幅樣子,有些擔心。楚懷澈最得意的容貌如今被人害成這幅樣子,他怎能不傷心?若是楚懷澈沒跟來紅發帝國,也不會成這個樣子。

以前的那些恩怨,在這一瞬間全部化解了。南部邊境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楚懷澈為了保護好他們,不惜闖皇宮,鬥變態,最後自己的容貌被毀,也沒有怨言。

這樣的兄弟,怎能不交?

“懷澈兄弟,等回去之後,一定找人醫治好你的臉。”吳長狄愧疚的說道,看著楚懷澈現在的臉,那疤痕像一條血蜈蚣一樣的盤踞在臉上,十分可怖。

楚懷澈斂眸,“回去再說吧,眼下我們得先出去這皇宮。”

走出了這房間,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躺在地上,火

紅色的頭發暗無光澤,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皮膚,全都是紅色的傷痕,傷口十分大,像一條條紅色的毒蛇將這個人吞並。像個破碎的人偶,腰間明顯的扁下去一塊,連骨頭都被踹塌了。肚子上還有已經幹涸的米青液,好像是在昭示著這裏原來發生過一場暴虐的xing事,喉嚨上插著致命的匕首,眼泡突出翻白,連嘴角都噙著一絲微笑,在這麵容醜陋的臉上顯得十分可憎。

“那是朔司?”吳長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顫抖著聲音問道。

正常人遭受這種暴行,肯定會叫喊出聲的,可是,可是朔司怎麽還……到底有多變態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體會到樂趣?

楚懷澈撇過頭去,不想看這屋子裏的一切。這屋子發生的事情,還有這個變態的人,恐怕他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吳長狄知道,這就是朔司。在這房間之中,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沒有別人了。楚懷澈殺了朔司……

“他是紅發帝國的二皇子。”

楚懷澈皺眉,好像根本就不想談起關於這人的一切事情,“我知道。”

“萬一你在紅發帝國受到追殺呢?”吳長狄問道。

楚懷澈突然吼道:“那又怎樣,這變態一樣的二皇子,怕是皇族也不想要,我殺了他,正好了結了他們的心願!”胸脯劇烈的拂動,淩厲的眼神突然打在了死去的朔司身上,“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吳長狄心裏一抖,楚懷澈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導致這樣?就單單的隻是因為臉,毀了嗎?

楚懷澈抽出長劍,漫步走到朔司身邊,白光一閃,朔司的手便脫離了胳膊。

吳長狄瞪圓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楚懷澈。如此暴虐,真的是他嗎?

“楚懷澈,別砍了!我們走。”

出聲製止,卻沒有任何用處。楚懷澈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劍起劍落,另一隻手也掉了下來。

突然好像是爽快了一樣邪魅的笑出了聲音,“破戒了……破戒了……”

他用他自己的劍砍了一個如此醜陋的人,不對了,現在他也變成醜陋的人了,接勇大哥還會要他嗎?記得初遇時,接勇大哥就是因為他的臉蛋才瞧上他的,現在他沒了臉蛋,接勇大哥還會接受他嗎?

思及此,眼神越發狠絕透著悲憤,眼角竟有一滴淚劃過,“我要卸了你!”

吳長狄趕緊上前將楚懷澈的劍一把搶了下來,扔在了地上,“楚懷澈,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人都已經死了,又怎麽能斬殺他們的身體呢?

楚懷澈仿佛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的閉緊了雙眸,苦笑道:“多謝你啊……我剛剛,有些控製不住我自己了。”

吳長狄見楚懷澈恢複過來了,便道:“你到底是怎麽了?昨晚發生什麽事了?”

搖搖頭,這種事情隻有他知道就行了,若是說了出去,恐怕會做可怕的夢的。“沒事。我們兩個打了一架,他沒打過我,我把他殺死了。”

楚懷澈說的雲淡風輕,可是直覺告訴吳長狄不是他說的這樣,但是楚懷澈不說,也不好再問,可能是不想再回憶起來吧。

“我們

走,趕緊回去看看孟拓怎麽樣了。”吳長狄說道,“等回府上了,再找人醫治一下你的臉,一定能好。”

朔彥拿著墨蓮逃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估計孟拓吃上了墨蓮,正在慢慢恢複呢吧……

快到中午,這偏殿之中仍舊沒有宮女太監來,恐怕這二皇子也是個無人問津,空有虛位的人。想來也對,如此麵貌,如此變態,還養了兩隻雪兔做寵物,怎麽會有人敢接近他。

突然間想起來,朔司說他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呢……

楚懷澈撿起地上的劍,麵無表情的擦拭了劍上的血跡,拽著吳長狄飛上了房梁。

這白天不像晚上好隱藏,他們昨晚穿的夜行衣就是白色的,但是因為經曆過戰鬥,上麵血跡斑斑,若是暴露了,可就麻煩了。

吳長狄和楚懷澈都戴上了麵罩,現在是白天,若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咳咳……”

吳長狄輕咳了幾聲,昨晚他在冰窖之中凍的不輕,現在有些頭暈腦脹,身體也是不由得發抖。

楚懷澈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昨晚凍的,不敢再耽擱時間,索性拽起吳長狄腰間的佩帶,帶著吳長狄飛躍起來。吳長狄的腰間被朔司的鞭子勒出了血,強忍著疼痛不敢亂動。

他們所在的偏殿離皇宮大門還有好遠,他們在這房梁之上飛躍了好半天,睥睨著這皇宮的美景,突然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回頭一看,好像看到了有幾個宮女到了他們剛離開的偏殿,估計是會發現慘死的朔司吧……

但是除了死去的朔司以外,還能有誰,知道是他們做的?

一路上暢通無阻,下麵的人隻顧著忙著自己的根本就看不到上麵的他們。直到這皇宮的大門的時候,巡查兵們謹慎了些,估計是因為昨晚上死了太多的巡查兵,今天的守衛更得嚴格。

然而楚懷澈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眼看前麵沒了宮殿,本以為他們會和巡查兵打個照麵,卻沒想到,楚懷澈騰空而起,在巡查兵的眼皮子底下招搖過市,腳底下像是有氣流托著楚懷澈一樣,在這半空之中如履平地,一步高過一步的,眼看就要飛過了這高高的圍牆。

突然,一個巡查小兵看到了他們二人,指著半空中喊道。

“有刺客啊!抓刺客!”

楚懷澈蹙眉,不屑道:“一群小嘍囉,擋道。”

巡查小兵看著半空之中的兩人,驚訝道:“他們還會飛啊!”

“別說話了,趕緊追!可能他們兩個人,就是昨晚偷墨蓮的人!”

此話一出,這群小兵才動彈起來,長杆槍對準他們二人。吳長狄立馬掏出槍來回敬他們,直到跳出了這圍牆,這群小兵也都倒的所剩無幾了。

終於逃出了這皇宮,吳長狄才安心的舒了口氣。

以他們的速度,現在這群巡查小兵是追上來的,隻要他們乖乖的回到府上,根本就找不到他們。

況且,吳長狄和楚懷澈都戴著麵罩,巡查小兵根本都沒有看清他們的樣子,墨蓮到底是誰偷的,也就無人知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