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狄將毛皮手套戴上了之後,雙手終於回暖,手指也可以慢慢屈伸。這冰山上麵,因為居久無人,雪也十分的厚,最厚的地方可以完全沒過成年人的膝蓋。

孟拓和吳長狄兩個人在這雪地上行走的有些吃力,走了半天,才走出了不到兩百米,反而累的滿頭大汗。腳下的靴子也被灌了雪,冰涼的雪滲入腳踝,但是依舊在尋找著。

“這要找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孟拓看著前麵白茫茫的一片,抱怨道。

吳長狄猛然間想起來了,他和楚懷澈去皇宮的時候,墨蓮被保存在冰窖之中,根部還連著冰塊。大概墨蓮不在這片雪地中,而是在冰塊上。

“我們找找冰麵,也有可能是長在懸崖的冰壁上。”

孟拓點點頭,便向邊緣靠近行走。這一片的雪除了他和吳長狄踩過的腳印,根本就沒有毀掉的痕跡。說明這一片,連那些動物都不來,所以墨蓮應該不在這裏。

吳長狄有些擔心,這雪雖然厚,但是這下麵可是一層薄冰,有些滑,如果稍有不慎摔了一跤,後果不敢設想。

孟拓說道:“我們應該趕緊走過這片雪地。”

“好,你注意安全。這下麵有冰。”吳長狄點頭說道。

“放心。”

在這片雪地上行走了將近有半個時辰,終於走出來了。

腳下雖然依舊有雪,但是已經比方才要薄了許多,走路也方便了許多,想到剛才,那雪的深度都能將人埋起來。

現在的雪雖然沒有剛才厚實,但是樹卻比剛才那片要多得多。都快要趕上了他們草原旁邊的那片樹林了。吳長狄伸手一碰這樹的樹幹,卻碰出來一個坑。

這樹的表麵是白色的,這麽一碰完全都酥掉了,樹皮劈裏啪啦的往下掉,裏麵竟然是空心的!

吳長狄喚道:“孟拓,你來看。”

孟拓走過去,看向吳長狄手指向的位置,“這樹裏麵怎麽成這樣子了。”他有些驚訝,這樹裏麵居然沒有樹幹,難不成全都被蟲子磕沒了?可是這冰天雪地的哪有蟲子啊……

刀柄又敲了一下旁邊的那棵樹,可能是敲擊的力度有些大了,整棵樹竟轟然倒下,連排到了好幾棵,這說明這裏的樹全部都是這個樣子的,沒有樹幹!

吳長狄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現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等一會問問朔彥吧。”

吳長狄點點頭,挪步離樹也遠了點,就怕一個不經意,將樹碰倒了再砸到他們。

他們兩個人繼續向前走了許久,終於在不遠處的懸崖側麵,發現了墨蓮。

黑色的蓮花安靜的傲立於這冰山之上,高冷的凝視著為它而爭奪的人。孟拓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墨蓮,和他腳底的東西一模一樣。

孟拓瞥了一眼,皺眉道:“就這破花,折磨慘老子了。”

吳長狄沒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向懸崖邊上,本想摘了墨蓮,可是卻被孟拓突然喊住。

“長狄,你停下!你看看你周圍,是什麽東西?”

吳長狄剛要邁出去的腿一頓,收回來扭頭警覺的看向周圍,卻一無所獲。

“怎麽了?”

孟拓眉頭更皺,語氣有些焦急道:“你站在那裏別動,一定別動。我去拿墨蓮!”

吳長狄被這句話搞的有些發懵,周圍怎麽了?沒有任何危險的動物在附近,孟拓怎麽這般

的緊張呢。

快步向前,到了吳長狄的身邊之後,腳步卻變得淩亂,毫無章法,像是在躲避著什麽一樣。

吳長狄問道,“孟拓,你這是……”

“玄冰草,這地上有玄冰草。”孟拓說道。

玄冰草?這不是方才朔彥說的,隻要碰上之後立即被凍住五六秒的時間,但是,就這五六秒鍾,就足以讓人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朔彥說從未見過,怎麽就這麽巧,讓他們遇見了……

吳長狄低頭看向腳周圍,果然有一些白色的草,和地上的雪已經融為了一體。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你小心躲著點這些玄冰草,慢點取墨蓮,給你鏟子。”說罷,吳長狄從包袱裏麵把鐵鏟子拿了出來扔給了孟拓,說道:“將墨蓮從冰中鏟出來,不要破壞掉它的根莖。”

孟拓準確接住之後,便走近了懸崖頭。

吳長狄看著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什麽事端來。孟拓身體恢複之後,手腳的靈敏度也還原到了當初,墨蓮與懸崖頭有半個手臂的距離,所以孟拓能夠很輕鬆的碰到墨蓮的花瓣。但是要想從這麽硬實的冰塊之中,拿取墨蓮,就不是那麽簡單容易的事情了。

孟拓本就是個粗人,最幹不來的就是這種細活,拿著鏟子敲了半天冰,結實的冰才敲出了洞,著急的他直接換上了懷裏的匕首。

吳長狄停在原地,瞪圓了眼睛仔細的看著玄冰草的分布,終於尋著了方向走了出來。

走上前去,和孟拓並排蹲下一看,孟拓已經把墨蓮旁邊的冰敲出來一個大窟窿,若不是這冰已經上凍幾十年,恐怕真的會全部掉下去。

“這冰真難敲。”孟拓抱怨道,說罷又反應過來,“長狄你出來了啊!”

難敲你還敲出這麽大個坑來……

吳長狄點點頭,“嗯。”他視力超群,在夜裏都能射中目標,怎麽可能看不清這些玄冰草呢?

孟拓又拿匕首敲著旁邊的冰,眼看墨蓮就要得手了,突然之間,一聲吼叫在二人的背後傳來,怒吼聲風,將二人的皮毛衣衫都刮了起來。

回頭一看,竟是一猛獸,身體粗壯,耳尖生有黑色聳立的豎毛,兩頰下垂的長毛,眼睛成圓黃色,此時正怒視著他們兩個人,呲麵獠牙的,口齒之間依稀能看見嚼碎了的肉和毛。

“孟拓!”吳長狄一聲驚呼,這猛獸竟衝著孟拓撲了過去。將近一個成年人長度的猛獸,嘴裏帶著一股血腥味。

孟拓早就聽見這猛獸的吼叫聲,但是專心於這墨蓮,終於一個寸勁之下,墨蓮到手。

吳長狄情急之下,掏出箭飛快的射中了猛獸的皮毛,但是奈何這猛獸的皮毛實在太厚,就算吳長狄的力道再重,也不能在這猛獸的身上紮出一個血洞!

“操,這畜生就是猞猁吧!”孟拓手拿墨蓮,躲過了猞猁的致命一撲。

吳長狄看這猛獸的架勢,再加上朔彥形容猞猁時候用的詞,麵前這家夥應該就是了。心中一凜,怎麽兩樣東西都叫他們碰到了!

將箭筒放到了一邊,既然這箭對皮毛厚的猞猁沒有用,那隻好用劍了!

“終於讓老子見到了。”孟拓邪笑道,眼睛迸發出精光,寫滿了馴服的欲望。

大刀寒光凜凜,晃得人都睜不開眼睛,戾氣大漲,一人一獸互相打量摩拳擦掌,眼神皆有肅殺之氣。

孟拓目不斜視,說道:“長狄,你離遠點。”將

墨蓮拋給了吳長狄,就見猞猁要衝向吳長狄的方向,大刀一攔,厲聲道:“小畜生,往哪跑。”

猞猁的體型驚人,跑動起來連地麵都跟著顫抖,孟拓剛才的舉動,讓猞猁更加生氣,厚重的前爪一揮,朝著孟拓拍去。

孟拓的刀生生擋住了強有力的前爪,毫不費力的將前爪向上一頂,厚實的肉墊竟被孟拓劃出了血。猞猁痛的怒吼一聲,獠牙上掛著的血肉都被這一聲怒吼,全部噴出,撒在這雪白的地上,猩紅一片。

吳長狄心中一驚,這血肉……難道是雪兔的嗎?那麽大那麽凶猛的雪兔,竟然也是猞猁的盤中餐。他實在是擔心孟拓……

“孟拓,別戀戰,小心些。”

孟拓哼了一聲,躲過了猞猁的下一波進攻,“老子不把它降服了,老子就不姓孟!”

吳長狄無奈的輕歎了口氣,孟拓的倔強勁頭上來了,誰都不好使。

孟拓的大刀上已經掛滿了血跡,然而猞猁看起來沒受什麽傷,隻是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勁,估計是腳墊已經被孟拓的刀劃的血肉模糊。沒等猞猁進攻,孟拓跳躍而起,在空中旋身,坐在了猞猁的脖子上。

猞猁被人騎在了身下,狂甩著脖子,企圖將身上的人摔下來,然而孟拓的雙腿像剪刀一樣,狠狠的挽住猞猁粗壯的脖子,任憑猞猁如何翻滾,就是下不來。

那場麵讓吳長狄看到都震驚了,若是他在上麵,恐怕早就被猞猁甩掉摔下這萬丈深淵之中了,但偏偏孟拓就在猞猁的身上穩如泰山。

另一邊楚懷澈和朔彥找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墨蓮,還被雪兔追殺,雪兔一個還好對付,可是這次卻是群體作戰,楚懷澈和朔彥隻能逃跑。突然就衝出來了個土黃色的猛獸,將這四隻雪兔全部撕咬幹淨。

驚呆了他們二人,隨後這猛獸又跑掉了,留下這一地的殘骸。

楚懷澈和朔彥二人追著猛獸,卻沒想到這猛獸竟然跑到了孟拓和吳長狄這裏。更可怕的是,孟拓竟然跟這猛獸打起來了!而且吳長狄竟然不上去幫忙……

手裏拿著黑色的……這不正是墨蓮嗎?

“吳大哥,你們找到墨蓮了?”朔彥亦步亦趨的靠近吳長狄,生怕猞猁回頭看到他。

吳長狄聽到有人喚他名字,回頭看到,竟是楚懷澈和朔彥。“拿到了,接著。”說罷,將墨蓮扔給了朔彥。

朔彥接住墨蓮,謝道:“兩位大哥真厲害!孟大哥怎麽會和這猛獸打在一起?”

“這是猞猁。”

“猞猁?”

楚懷澈和朔彥皆瞪大了眼睛,驚歎的呼道。

“你怎麽不去幫幫他?”楚懷澈問道,這麽危險的動物,就讓孟拓一個人處理?

吳長狄搖搖頭,說道:“他要馴服猞猁,我幫不了。”

這下他們兩個人的嘴巴大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剛才這猛獸生吞活剝四個大型雪兔,他們兩個可是親眼看到的,現在吳長狄卻說,孟拓要馴服了它?

剛想說沒可能,但是卻看到這陣仗,明顯是猞猁落了下風,氣急敗壞一頓的猛攻,然而孟拓卻表現的遊刃有餘的樣子,好像大貓在跟他鬧著玩一樣。

吞咽了口水,朔彥顫顫悠悠的道:“孟大哥,果然第一啊……”

楚懷澈也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場麵,孟拓恢複身體之後好像比之前還要厲害許多,是他的錯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