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公司是國安的重點關注對象。與軍工合作開發軍事無人機,有機密在手,必然會有被一些國家想方設法安插或策反一些間諜在公司的內部。他曾經配合國安在工廠和公司抓過兩次間諜,保密協議簽過不知道多少份。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隻擔心會不會給楊一圍造成影響。

還是配合點比較好。

相睿沒讓兩人進屋,關上了門。

陰柔男旁邊的年輕人指著門道「他也不讓咱們進去,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師傅,你不怕他跑了嗎?」

陰柔男壓下他的胳膊,「不方便讓咱們進去。」房間裏充斥著橘子氣的信息素,不屬於相睿的信息素,房內應該有一位**的OMEGA,「是我們來的時間太不巧了。」偏偏事情就趕上了,隻能對不起房裏的OMEGA。

「為什麽呀,師傅。」年輕人不懂師傅的客氣大度。

「沒什麽,等著就是了。」

相睿回到房中,與楊一圍臉貼臉輕聲呼喚他名字,「楊老師,醒醒。」

上嘴啃了楊一圍的鼻子,還未醒來。

「再不醒來,可就看不到我了。」相睿舍不得走,他在床邊叫了楊一圍許久,趁機親遍了整張臉,楊一圍均勻的呼吸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

「楊老師,看看我。舍不得把你留在家,好想裝進口袋裏帶走。」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分離對剛過易感期的alpha來說也很艱難。

估摸著外麵人快失去耐心時,相睿才換好衣服,坐在床邊握住楊一圍的手,打了兩通電話。

一通打給喬隴,讓他在楊一圍醒來後給做套全麵檢查,楊一圍的**跟他的易感期有些相似,他很擔心。喬隴判斷並無大礙,還是應下之後帶楊一圍檢查。

另一通打給了張玉祁。告訴張玉祁,他要跟國安走一趟,讓張玉祁留意楊一圍的安全,楊一圍如果想知道他去了哪裏,可以使喚張玉祁去打聽他的下落和近況。

張玉祁直呼壓榨,可他還是應下來,誰讓他多嘴害楊一圍做了信息素提取。作為朋友,表達最誠摯的歉意可不是用嘴說說的。

手機關機前做了呼叫轉移,最後給楊一圍留了張紙條,隻寫了兩句話。

「去找張玉祁。」

「愛你。」

外麵的年輕人等不耐煩了,「師傅,他不會跑了吧。」

「跑什麽,他不是你要抓的嫌疑人。」陰柔男解釋。

話音剛落,相睿出來了。

陰柔男對相睿表達了歉意,感謝他的配合。對此相睿沒有表示,隻讓他們帶路。

待楊一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沒看到相睿的身影,渾身的酸痛讓他起身艱難,下意識找相睿,卻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記得一點點,這一點點包括了他纏上相睿索吻**。

「額……」楊一圍捂住肚子,小腹墜脹出了一身冷汗,扶著牆挪進浴室。好在**期還未完全結束,生殖腔口還沒閉合得過於緊密,費了點力氣才把精液導出。大量精液湧出帶有濃重的Alpha味道,已經平靜許多的身體微微發熱。

失去Alpha的精液,身體一下子空了,楊一圍摸摸自己的心髒,仿佛開了個大洞,涼風直往裏灌。手臂上有些涼意,他才發現自己哭了。從浴室回到**,在找手機時發現了相睿留下的紙條。沒來由的心底一慌,翻坐起來在**找到自己的手機,給張玉祁打去電話。

「喂,相睿怎麽了?他讓我打電話給你,他出什麽事情了?」電話剛接通,楊一圍忙不迭地問。

「你先別著急,我們也剛了解到了一點情況,」張玉祁走到外交部的辦公室外,前後觀察沒有人後壓低了聲音說「答應我先聽我說完,先別著急,也不要問問題。」

「好。」楊一圍再笨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

「相睿被國安局的人帶走保護了起來,在安排的安全屋裏,除了不能聯係外界,一切都好,你別擔心。」張玉祁沒說兩句走到了樓梯間的防火夾層空間,「至於什麽時候能解除控製還不太清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是相睿在這件事中不負責任,控製起來隻是出於安全考慮。再多的信息沒有辦法告訴你了。」

「我……」楊一圍安下心來,還想問是些事情,但張玉祁讓他不要提問,於是說「好,有什麽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沒問題。相睿讓我轉達你,醒來後去找喬隴做個體檢,他走得太匆忙,沒能等你醒過來。」

楊一圍咬住下唇,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

張玉祁聽到了變了調的聲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很羨慕兩人的感情,雖有波折,但每一步都是腳踏實地的,同時也很惋惜,每當兩人的感情有一些進展時,就會出現意外。

這通電話還是緩解了楊一圍著急的情緒。他呆坐在**,靜悄悄的房間,仿佛回到了相睿去國外時那段日子,他常常呆坐在客廳或是思考他與相睿的關係,明明已經離婚了,卻沒有斬斷兩人的聯係,每每在他以為要結束的時候,相睿都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拉住兩人將要漸遠的距離。

對於分開,相睿的話語總是模棱兩可,告白倒是說得明明白白。比如紙上沉穩有力的兩個字「愛你。」

楊一圍捧著信息素瓶,腦子裏胡思亂想,一會在想相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需要在安全屋裏是不是會被壞人盯上會被殺掉?一會又在想他和相睿又上床了,是不是需要轉變下關係了?可是相睿現在這個情況……

是不是撇清關係比較好?

楊一圍轉念,相睿哪裏需要他的擔心,他在哪裏都會過得很好吧,除自己找苦吃。輾轉反側了幾分鍾便沉沉睡去,第二天他去找了喬隴。

喬隴拿著檢測報告看了一會,「指標都正常,應該是腺體壓抑太久,第一次**所以反應有些大。繼續保持現在的生活狀態,等**期規律後就說明腺體完全正常了。」

「謝謝喬醫生。」楊一圍沒有特別的開心,起初想恢複腺體是因為要結婚,他不能成為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omega,現在腺體是好了,婚姻卻沒了。他貧瘠的經驗讓他不能理解跟相睿的複雜感情,感情斷了之後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應該的,不是像現在這樣黏黏糊糊的。

楊一圍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回了學校,在學校大門下了車,感覺自己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回憶了好一會,還是想不起來,下課鈴打斷了他的回想,索性不想了。

這件事情愛相睿沒有提,喬隴沒在意,楊一圍沒想起來。

一個**期的omega含著大量的精液一整晚,懷孕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一個生命在楊一圍身體裏悄悄地發了芽。

往後的兩周裏,張玉祁每周給楊一圍打兩通電話,告知事情的進展,楊一圍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有一對情侶前往B國旅行,此時的B國正爆發內部的武裝衝突,為了支持政府軍,他們將自己的無人機捐給了政府軍。國家一直保持不幹涉他國內政的方針,這個行為無異於破壞了國家對外的政策,且不說輿論對國家的攻擊,一旦站在反叛軍的對立麵,在戰區的國人人身安全難以保證。

相睿被藏起來,隻因這對情侶送出去的無人機是相睿公司產出銷售的,出於連帶的安全考慮,隻能將相睿先請到安全屋,等風波過去。楊一圍安心很多,有時相睿會讓張玉祁幫忙轉達

又兩周,相睿能夠聯係到楊一圍。

一個陌生的號碼,楊一圍正站在講台上,他肯定是相睿打來的電話,他上課從來不接電話,更別說是陌生的電話,但他那天拿著手機走出了教室,低聲地說「喂?」

「想我嗎?」相睿站在窗邊,撥弄著從窗簾縫隙裏鑽出的陽光。

楊一圍沒回答,隻問他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像等待老公回家的妻子一樣,話剛說完,臉頰生出熱意。

「看來是有想的,」相睿握了把光,說「很快,下周末之前。」

「還有好久,今天才周二。我可以去見你嗎?」楊一圍不知道可不可以見,試探地問。

相睿收起笑意,略微擔心,「是有事情要跟我說嗎?很著急?」

楊一圍說不清這事情急不急,好像拖幾天也行,但他心裏放不下,幹著急。

「是有點重要的事情……如果很麻煩的話,我等你回來再說。我先去上課了。」

不等相睿回答,楊一圍掛斷了手機,回頭看到窗台上一顆顆人頭,嚇了一跳。

膽子大的學生問「是老師的男朋友嗎?」

「快點坐回去,不要偷聽老師打電話。」楊一圍拿出犀利的眼神,膽大的學生被戳破了膽,老老實實坐回去。

教室裏竊竊私語,糟亂如同楊一圍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