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睿易感期後遺症,口幹舌燥,不想離開楊一圍,可教師進不去,隻能坐在樓道裏的椅子上。他耳朵尖,能清楚的聽到楊一圍講課時清雅的聲線,每個知識點拆解成無數碎片,孩童都聽得懂。
許行之一直盯著楊一圍的耳後瞧,然後把自己看臉紅了。
相睿心裏想「果然還是半懂不懂的孩子。」
楊一圍的板書工整有力,寫一會甩甩手臂,放鬆酸痛的肌肉,下意識會扶腰,又在某個點意識到後放下扶腰的手。
講完知識點,讓學生自己思考下,趁這個空擋出來,剛一離開,教室裏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真的不去公司麽?」老實巴交的人民教師不能理解大老板在周內不上班又或者翹班。
楊一圍的頭發跟他的人一樣柔軟,相睿愛不釋手,「一個公司離了老板就不轉了,老板就不是一個優秀的老板。」
拿掉相睿的手,楊一圍理了理頭發。
「昨天提到許老師,那孩子是許老師的兒子?」相睿明知故問,下巴指了指盯著他們的許行之。
楊一圍轉頭瞬間,許行之很自然地低下頭去,在相睿這種八麵玲瓏的人,別人行為就像把心裏想得都寫在臉上,明明白白。
年輕人。
相睿趁楊一圍回頭,低頭嗅了嗅楊一圍脖子上的味道,他的信息素已經被楊一圍用噴霧遮掉了,本身楊一圍就留不住他的信息素,一遮就更沒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對,你還記得嗎?以前老師上課的時候還帶他來過教室,被你們嚇得躲在多媒體下麵。」
相睿不記得了,但還是跟著楊一圍笑了起來。
「真的不用去公司麽?」楊一圍還是放心不下。
相睿搖頭,「楊老師這是開始管著我了?嗯~有點妻管嚴的味道了。」
楊一圍辯駁「我沒有…你自己掂量就好,但別耽誤正事。」想說別因為他耽誤事情,但這麽說有顯得自戀,說完回了教室。
普通人的生活很多時候都要把感情放在工作之後。
相睿的臉被關門帶起的風吹了一臉,仿佛在說,清醒點吧。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機,老胡發的消息要把腿震嘛了。
老胡:你不來公司好歹回個電話或者短信啊!
老胡看起來很生氣了,相睿接著往下翻,已經能感受到老胡的絕望與崩潰,直到最新的那條消息:你再不回消息,我就給小圍打電話了!
要讓楊一圍知道這件事情,怕是又要生氣了,今天早上楊一圍板著臉的樣子,寒毛都立起來了。
迅速聯係胡冰卿,「公司有你,真好。」
老胡:你少放屁,新品開發不想做了是吧!
相睿: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老胡:少拿你那套對付我,明天見不到你人,我就在你家上班{微笑}
相睿:明天會去公司,這幾天的需求整理下。
老胡也想回去抱芳芳,最近被壓榨的太狠了,要芳芳鬆鬆筋骨。
相睿收起手機繼續聽講,楊一圍隨意提問一個女學生,「你來舉個機械運動的例子。」女生指了指自己,又往左右看了下,在楊一圍肯定的目光中站了起來,「那個..老師..我不知道..」沒能理解楊一圍之前的講解,女生緊張出一頭的汗。
女生的話讓相睿搖頭。
許行之嗤笑出聲,站起來的女生接著撓頭的姿勢擋住臉,楊一圍循著聲音看過去,許行之坐正,因為此刻楊一圍犀利的眼神鉗住了他。想跟著一起取笑的學生,也被這眼神所震懾,將話咽回嘴裏。
「不知道也沒關係,你先坐下吧。」楊一圍回身走向講台,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經柔和很多「我的課上,不允許出現剛剛那種聲音,沒有簡單的知識,有些同學覺得簡單,是因為已經將總結好的告訴了你,而不是因為它簡單。」
女生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紅著臉不敢抬頭,同桌拍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小木木。」
小木木偷看楊一圍,想確定自己的蠢笨沒讓老師生氣,胳膊縫隙裏映出楊一圍獨自在講台的身影,背後是大大的黑板,身上白色的襯衫看起來格外柔軟白淨,就這樣坐在那裏,透過縫隙看到小森森的眼睛,楊一圍被這個女孩子可愛到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相睿從沒見過楊一圍這樣的笑容,應該說,相睿很少見楊一圍笑,偶爾的笑也不如此刻純真。
課程在5點準時結束,楊一圍在門口叫了聲許行之,似乎是對楊老師的威嚴還有餘悸,收拾好書包的許行之慢慢蹭到楊一圍跟前,相睿杵在一遍,於是楊一圍拉著許行之離相睿遠了些。
「行之啊,你知道知識的詛咒麽?」
許行之點頭,這不是複仇者聯盟裏滅霸說的麽。知識的詛咒就是當一個人知道一件事後,就無法想象自己是不知道這件事
「行之,你也無法想象和理解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不要嘲笑別人的不知道,尤其是在你看來非常簡單,這不是在責備你,隻是有些事情對於聰明的人來說是意識不到的。」楊一圍看著他的眼睛,要確定自己說的話有被聽進去。
許行之點頭,「嗯,我懂得。」
「有空多幫助同學。」
許行之拒絕地搖了搖頭,「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麽?楊老師,你的超級英雄電影看得有些多了吧。」
楊一圍被戳破,下意識扶眼鏡,扶了個空。「趕緊回家吧。」
「楊老師再見!」
楊一圍擺擺手,「路上小心點。」
相睿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滴水不漏,為了照顧年輕人的自尊心,於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麵色平靜地目送許行之離開。
走廊裏學生稀稀拉拉,陽光穿過窗戶和走廊的玻璃,明亮依舊熱度有減,看著相睿的背影,楊一圍突然有點恍惚,仿佛在高中,又好像在大學,然後下一秒就會從轉角出現陳冰的身影。
陳冰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將這平靜的日子,炸的滿目狼藉。
「走吧,我們回去了。」相睿沒錯過楊一圍眼裏一晃而過的恍惚,然後恢複了往日對他的那副拘謹樣子。
上車後,楊一圍沒給相睿幫他拉安全帶的機會,坐上就給自己係好,雙手握拳垂放在腿上,目視前方。
相睿伸出的手最後在楊一圍的頭發上摸了兩把,發動車子。
「你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下?」楊一圍指昨晚相睿易感期的狀態,太嚴重了。
「楊老師是在擔心我嘛,不用擔心,我的alpha基因裏先祖遺傳比較多,所以返祖現象會比較嚴重些,不會傷害身體的,不然楊老師嫁得就不是一個健健康康的我了。」
婚前體檢時,相睿確實很健康,各個方麵,都是。
「下次不要逞強,能走就走。」相睿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沒有逞強,再說了你這種情況,我怎麽能拍拍屁股走人,放心,你不會傷害我的。」楊一圍說的平平淡淡,絲毫不將這件事放心上似的。
車裏的杉木氣息頓時濃重起來,楊一圍不知所以,「你怎麽…?」鬆開最上麵的扣子,拽住衣領扇動,他不是重欲的人,但經過昨晚龍卷風式的洗禮,光是想一下,後穴就開始濕潤起來。
「沒事。」相睿也鬆開最上端的扣子,嘴角壓不住的笑意。
開車的相睿,餘光被楊一圍衣領下撲動的紅色瘢痕吸引,「很熱麽?」空調已經打到很低了。
「沒有,領子勒太久了,喘口氣。」楊一圍掩飾。
「見到許老師的孩子,想起來上次在車上說的許老師的事情,是什麽事?」相睿裝作不經意。
提到許老師,楊一圍整個人寬鬆起來,「之前有些誤會,下次陪我去看許老師吧,我不敢一個人去。」有些感情太過濃烈了,或多或少很產生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覺。
「你是幹了什麽壞事,才不敢見許老師的」相睿第一反應是師生戀,可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楊一圍高中喜歡誰,他一清二楚。
楊一圍搖頭,不想說「這件事情,見過許老師以後我講給你聽。」
「好。」
突然相睿的手機震動,收到一條短信,楊一圍聽到聲音下意識去看,看到相睿的手又很快扭回了頭。
相睿掃了眼手機上的信息,是陳冰,點開準備刪掉。
「看車不要看手機。」楊一圍提醒道。
相睿關上手機,「嗯~還說不是妻管嚴?」
「這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楊一圍頂嘴。
這條消息陳冰編輯了很久。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結婚了,還跑去找你,真的好尷尬,我以後就留在國內,不會主動打擾你,就像分手後的這些年一樣,我們的朋友圈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交集的,朋友聚會不要因為有我而拒絕,見麵就當個普通朋友打聲招呼,體麵點,不尷尬。」
寫過怨恨的話,寫過惡毒的話,他們的過去,他們曾經描繪的未來,最後都成了熄滅的篝火,沉寂成灰燼。
陳冰發出去後,仰頭哭的很大聲,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相睿當時從他在美國公寓離開,都沒有如此痛苦過。
因為他相信相睿還愛他。
再見到相睿,相睿的行為都在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什麽情了愛了的,都沒有了。
沒有人能想象國際舞台上以靈動出名的小鹿陳冰,在自己家裏哭麻了自己的手臂。
陳冰手機消息界麵裏,相睿的下方是蘇哲的名字。
「好,我幫你。」
靠著小區的圍欄停好車,相睿沒有立即下車,剛剛沒點開的消息被麵無表情的看完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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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點的也太快了吧,存稿很快留言被抖空了??有蟲就幫我捉一捉,我都會改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