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圍換好睡衣癱在客廳的沙方上,腰下墊了個小墊子,長舒了口氣,回想剛剛相睿手機上出現的備注名稱:…
他大概能猜到這個人是誰,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內心毫無波瀾,估計自己快要回歸單身生活了,想著如何放開自己,享受著所剩無幾的婚姻生活。
相睿如自己所說的對他越來越好。起初下班回家都聊不到兩句,他努力調節氣氛,大約是他真的沒有天分吧,沒能成功拉近兩人的距離,相反,不逼迫自己靠近時,輕鬆了很多。
現在相睿兌現著自己的話,可楊一圍反而覺得不自在。他忽然大學時相睿看陳冰的眼神,就像眼裏有顆小太陽,熾熱湧動,所有的關心照顧都是那麽順理成章而充滿愛意。
他總是這樣不自覺得比較,但好在能讓他清醒,避免類似得意忘形的心態。
聽著廚房裏鍋鏟跟鍋碰撞的聲音,楊一圍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腿上的觸感喚醒了他,雙腿被相睿搭在膝上,替他按摩小腿,身上太沉了,於是裝睡不想起來。
相睿的手開始不老實地伸進褲管裏,食指在凹陷的腿窩裏滑動。
楊一圍忍受不了一個彈動,抽回了腿,起身到一半,腰痛又跌了回去。
相睿笑笑,「你醒啦。」也不戳穿楊一圍裝睡。他總是會忘記楊一圍體重很輕的事實,拉著楊一圍的手一個用力,人就栽進他的懷裏,眉骨被肩膀的骨頭硌的生疼。
「疼麽?」相睿的手掌太大了,蓋住了楊一圍大半張臉。
楊一圍悶頭不說話然後搖頭,表示不疼。
相睿當然不信,自己的肩膀都隱隱作痛,就別說嬌弱的Omega。
楊老師真是個不坦率的人。
突然客廳的空調停止的運轉,廚房的抽油煙機也沒了聲響。
兩人對視,「停電了。」
楊一圍轉頭看向窗外,對麵的樓裏住戶還亮著燈,電視閃著光點。「應該是沒電了。」扶腰坐起,直接從茶幾下的抽屜裏拿出電卡,往門口走去。
「要去交電費麽?」相睿問道。
「明天在去,這個點物業已經下班了,卡裏可以透支二十度電,夠今天用了。」說著就換好了鞋,開門往樓下走去。
相睿跟在後麵,隨楊一圍下到一樓,雙手交叉在胸前看楊一圍熟練的踮起腳,將電卡插入最高處的電表裏,仰頭等待等聽到嘀的一聲,踮起腳拔出卡。
「好了。」
相睿在這一瞬間,知道楊一圍沒有再跟他說話,楊一圍隻是在過去的日子裏,無數次給自己的家注入電量時的習慣,跟自己說一聲「好了」,像是解決問題後對自己的表揚。
楊一圍從小長大的家是不用交電費的,每個月都會有人上門來收,或是學校宿舍,不用操心電費的事情。直到自己買下這套二手房。
回到家發現沒電後,翻出上任房主留下的電卡,不知道如何用,在門口的保安室問到要去物業充值,去物業才發現物業已經下班了,於是晚上洗了個涼水澡,第二天他整天滿課還帶自習,自然是沒辦法去交電費,回到家又洗了一次涼水澡,第二天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趁著沒課交了電費,物業人員告訴他「回去插上就可以了,裏麵有20度電可透支,沒電了可以拿出再插一下。」
楊一圍以兩天沒有電的生活跟一場感冒的代價學會了電卡的使用。
相睿伸手「給我吧,明天我去交。」
楊一圍想起自己第一次交電費得到的教訓,還是遞給了相睿,笑道「你上下班的點就是物業上下班的時間,沒有時間去交的。」
相睿也是個不懂的,「物業不是24小時都應該上班麽?」
「哪裏有物業24小時都有人的。」
「哦?原來是這樣。」相睿生活在24小時物業待命的世界。
「上去吧,出來沒帶鑰匙,小心待會風把門吹上了。」
相睿站在第一節台階上沒動,過道被擋的嚴嚴實實,楊一圍露出個疑問的表情。
「咱家每次交多少電費?」
楊一圍老老實實回答,「200。之前能用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夏天要開空調,大概能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吧。」
「除了電費,咱家還有什麽開支麽?」相睿居高臨下,俯視楊一圍揚起思考的小臉。
「還有...物業費一季度四百三十塊 ,網費一年兩千二,天然氣一個月五十塊,月供一千二差不多就這些。」楊一圍掰著手指頭數。
相睿自己知道菜的價格,綜合楊一圍說的家庭開支,心算出他們婚後半年,楊一圍的支出。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楊一圍撓頭,白淨儒雅的麵皮上飄起紅暈,「我的錢很少不用打理...」
「可是我都告訴你了…」相睿裝的些許委屈,言外之意是你也得告訴我。
「三千...三四…」楊一圍想想自己的工資是一滴水的話,相睿賺的錢就是一浴缸的水,突然不明白這樣一個人為什麽要跟他生活在這老舊的小區裏。
相睿算了算,楊老師每個月的工資都被家庭開支消耗光了,甚至沒辦法給自己買件新衣服或者去參加一次聚餐。
楊一圍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麽,抬眼看他。
樓道裏的牆壁斑駁,發黃脫落的牆皮和小廣告的殘骸暴露著這棟建築年歲,一個滿身貴氣的高大alpha即使穿著鬆垮的睡衣站在這裏也顯得格格不入,楊一圍忍不住發問「在這裏生活還習慣麽?當時為了遷就我住在了這裏」
楊一圍的眼睛真摯平靜,沒有一絲的雜質,沒有問相睿生活的還滿意麽,而是還習慣麽,這樣的用詞在相睿腦袋裏翻譯過來:抱歉讓你住在陌生的環境裏,努力的讓你在這裏住的舒服些,不知道有沒有讓你感覺好一些。
明明易感期剛過,內心卻又開始翻滾著渴望的情緒,相睿的眼神從楊一圍的眼睛移到了嘴上,「你把我照顧的很好,」俯下身體,慢慢靠近「所以我才怎麽感謝你才好呢...」
楊一圍向後退,「哎?在外麵呢!」被相睿一手扣住後頸,隻能閉上眼睛等著相睿的吻落下。
呼吸都交織了,突然就聽見「哦,媽呀!」剛進樓門的一位阿姨,接著看到瘦弱的Omega將alpha推開,捂臉麵向牆壁把路讓出來,那個Omega**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阿姨忍不住在心裏感歎果然是年輕人,
「啊呀,現在的小年輕喲!阿姨很快上樓,你們再繼續昂。」阿姨中氣十足的爽朗聲音,三四層的住戶都能聽見。
「阿姨慢著點兒,別摔著了。」相睿說。
楊一圍也緊跟其後上了樓。
相睿進來關上了門,空調已經重新開始運轉,幹爽的涼意吹散一身門外帶回來的燥熱。
飯菜擺上桌,楊一圍已經恢複淡淡然的神色了,大約是太困了胃口不好,草草吃完了事。相睿也不勸他多吃點,「不用收拾,快去睡吧。」
楊一圍叉著後腰在眼睛閉上前滾到了**。
相睿收拾好廚房,也滾在了**,收到了老胡的消息:記得明天去上班,需求已經整理好,我要休息三天,理由你懂得,不然你就會失去一個昂貴的工具人。
相睿回複:好好休息。
理由當然懂,Alpha那點事,還能是什麽事兒。
老胡看到消息,心滿意足地**去浴室,今天感覺到**期要來了,愉快地做著**前的準備。
劉芳是無特殊性別的普通人,連beta都不是,所以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很多人覺得他們之間的差距很大,這是事實,他們之間討論過,從生理上,就已經不配套了,劉芳沒有Omega信息素,無法安撫**中的alpha,所以老胡的**期漫長過程並沒有全程舒適。
生理上,注定他們沒有好結果。
違背天性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楊一圍壓抑自己的**,導致了腺體功能的損傷。相睿天生返祖現象嚴重,沒有OMEGA信息素的撫慰,易感期過得痛苦又難熬,甚至毫無尊嚴。
成結是alpha的天性,進入生殖腔成結與標記更是不用教授的本能。而他,隻要跟劉芳在一起,就永遠沒有Omega信息素的安撫,沒有辦法標記,更不能做到在生殖腔內成結,他還在極限的邊緣挑戰。
劉芳蹦蹦跳跳進了門,神秘兮兮的說「看看這是什麽?」
老胡身上已經開始發熱,神情慵懶靠在劉芳身上,壓到在沙發裏「什麽寶貝?」
劉芳從褲兜裏掏出個透明瓶子,無色的**在裏麵晃動,「就這個。」
他拿過瓶子,打開聞了聞,一股濃鬱的奶香,「這是...信息素?」
「是啊,今天我們就來試試吧~」劉芳說著就要拿過瓶子噴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將瓶子打到地上,奶香迅速填充了整個房間,莫名其妙的怒火讓劉芳愣神。
臥室的門被胡冰卿狠狠摔上,在劉芳愣神的功夫,他換好了衣服,直奔門口。
反應過來的劉芳衝向老胡,拉住他的手一把抵在牆上,「怎麽了?!為什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