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三,學校裏的鬆樹上掛著零星幾個鈴鐺和絨毛雪花做裝飾。楊一圍在窗下的暖氣邊曬太陽,在他的印象中,相睿的生日都是這樣的好天氣。從校慶的第二天,他就沒見過相睿了,又突然收到了相睿的信息素。他問何清相睿現在怎麽樣了,何清讓他自己聯係老板。

後來他猶猶豫豫一直沒有聯係。元旦收到了學生送的一些小禮物,多是自己做的手工,他給小東西們都在家找到了歸宿,唯有一個大象的小玩偶掛在辦公桌的擋板上。

而遠在天邊的相睿,住進了一家療養院,極速消瘦的身軀失去了先前的強壯,仔細看頭發裏夾雜著白絲,曬太陽對手機發呆。張玉祁來送資料,沒想見到相睿這般模樣,要不是看相睿的精神狀態正常,他會覺得相睿命不久矣。

「所有的信息都全了,等你確認這家療養院裏確實有他的精神鑒定報告,我們隨時都可以起訴他。」

相睿點開楊一圍的聊天,他們的交流停在一個多月前,他問楊一圍想吃什麽,楊一圍回複說想吃肉。他每天的飯都是營養均衡,不缺肉,楊老師這麽說怕是嘴饞想多吃點兒,那天他燉了鍋紅燒肉。

「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相睿又點開楊老師的頭像,看到了一條新動態:我的學生們好棒,它們非常可愛。配圖是一隻小象玩偶。相睿放大那隻灰撲撲的小象,粗糙的走線賦予了小玩偶別樣的可愛,醜萌醜萌的,還跟他一樣都姓xiang。

張玉祁瞧相睿咧嘴笑開,根本沒聽他說話的樣子,推了他一把「跟你說話呢!」

相睿點了讚,順手保存下那張照片,懶洋洋地說「要是我對這份精神鑒定的存在有一分懷疑,我都不會來這裏。」

他們經過了無處次的沙盤推演,才確定這份精神鑒定的存在。繼承遺產這種事情,免不了有人想分一杯羹,蘇哲在繼承前動手將楊一圍打成重傷,如果想用精神病來脫罪,勢必無法順利繼承到遺產,可事情一出,嗅到味道的親戚是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蘇哲,既然有了懷疑就要讓蘇哲騎虎難下,要麽證明自己沒病,要麽代理人代為繼承。

讓代理人代為繼承跟放棄繼承沒有區別,他隻有做一份假的精神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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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法醫】

周醫生「張法醫,還沒走呢,你這可真夠辛苦的,醫院局裏兩邊跑。」

張法醫「不辛苦,命苦,這是第幾個急診了?」

周醫生「今晚第一個,聽說是被人打的,身上全是開放性傷口,哎你去哪!」

張法醫「去留證據!」

……

張法醫「頭部創口五厘米,右側七至十肋骨斷裂,肺部輕微損傷,伴有血胸,肝髒及橫膈肌輕微破裂,創口長度十二厘米,髕骨粉碎性骨折,交叉韌帶斷裂,脛骨骨折,這創口少說得有十幾二十厘米。」

周醫生「這打人的可真夠狠,下死手啊這是。」

張法醫「妥妥的重傷二級,這人要被抓到了,得判個七八年。」

周醫生「這天都亮了,我要下晚班了,你還不走?」

張法醫「讓我緩一下。」

周醫生「怎麽了?」

張法醫「我有點難過,那小孩兒看起來像高中或者剛上大學的學生,被人打成這樣子。」

周醫生「他還有命在。」

張法醫「你……」

周醫生「你進去到出來,急診已經走了三四個了,我接了兩個車禍送來的,一個在路上沒挺過來,一個現在還在重症,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吳師那邊接了幾個在工地上被預製板砸到的工人,送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不敢做心肺複蘇,一壓吐出來的全是血。前兩天收治的燙傷病人,就在你出來前幾分鍾,因為感染的並發症沒救過來。」

張法醫「……」

周醫生「你應該慶幸,他也該慶幸,你們沒在解剖台上見麵。」

張法醫「你可真會安慰人。」

周醫生「走吧,吃個早飯回去睡覺。」

【蘇哲】

蘇哲「我要讓程毅死在牢裏!」

王律師「他有不在場證明,酒吧監控沒有清楚拍下他的特征,你哥給他做了不在場證明。」

蘇哲「艸!艸!艸!我要殺了他!」

王律師「你誰也殺不了,我能理解你現在因為疼痛失去了理智,但你現在最好不要說過激的話。」

蘇哲「鎮痛劑!」

王律師「醫生已經給你打過止疼針了。」

蘇哲「我他媽疼你知道嗎?別逼我讓你也感受下我現在的感受!」

王律師「我說了,你不要說什麽過激的話,除非你不想繼承你父親的遺產。」

蘇哲「艸你媽,別用這個威脅我!」

王律師「是不是威脅,還得看你想不想要遺產。」

蘇哲「她敢搶遺產,我就會讓她死的!」

王律師「你父親的兄弟及你母親一旦知道了你的偏執症,你想自己繼承的難度很大。你毆打他人致重傷,不想暴露自己患病事實隻能蹲局子,不想進去,就要公布自己的患病事實。」

蘇哲「我給你錢,是讓你來問我事情怎麽解決嗎?!你要不行就滾蛋!」

王律師「律師不是萬能的,但錢是。」

蘇哲「……多少錢…… 」

王律師「遺產的百分之二十。」

蘇哲「哈,滾!滾出去!你以為隻有你可以幫我解決問題?」

王律師「能解決問題的人很多,但知道你有病的隻有我一個。」

蘇哲「……」

王律師「每年給的律師費隻能提供正經的服務,你這件事兒可不是正常手段能解決的,我的開價可一點兒也不過分。我先走了,你好好考慮下。」

蘇哲「慢著。」

王律師「你說。」

蘇哲「我答應你。」

王律師關門,打電話「劉頭兒,幫我查個人吧,還不是案子上的事兒嘛,楊一圍,楊樹的楊,一二三的一,圍城的圍,哎好謝謝您,麻煩您了,改天一定約您出來好好喝一杯,一定一定的,怎麽會晃您呢,不然這樣吧,我先去市局跟吳法醫見一麵,咱們晚上一起喝,您看合適不。哎好好,就這麽定了。」

【Captain】

Captain「查到了,當年是你老婆的代理律師來局裏跟蘇哲那貨的律師和解的,賠償金七十九萬。」

相睿「假的,他那時候什麽都沒做。」

Captain 「好家夥,難道這貨盜用你老婆的信息?然後來局裏演了出戲?」

相睿「你看下這個人的資料,他是蘇哲的律師。」

Captain「這貨還是蘇哲的律師?這也太能演了吧!明目張膽啊。」

相睿「你還查到什麽了?」

Captain「當年第一個給你做老婆做傷情鑒定的是一位姓張的法醫,後來出具報告的是吳法醫。我找到張法醫嘮了兩句,他還記得你老婆,他說當時是可以出具重傷二級的鑒定,但這個時間他被調出市局,報告沒有從他手上出。」

相睿「……」

Captain「你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相睿「這麽渾的水,他怎麽能撲騰起來。」

Captain「我會把他們一個不留全抓起來的,哪怕是局長,我都給他送進去,放心吧一個都跑不了的。」

相睿「謝謝。」

Captain「為人民服務!」

【蘇哲】

蘇哲大伯「你到底有沒有精神病!」

蘇哲「嗬,大伯,你來問我的第一句不是關心我的傷,竟然問我有沒有病?」

蘇哲大伯「沒病你好好的打人?」

蘇哲「打人就是有病,那得多少病人呢。你說是吧,媽媽。」

蘇哲母親「你跟你大伯好好說。」

蘇哲「說什麽?說我有病?還是你們隻想聽到我承認自己有病?」

蘇哲母親「大伯會害你嗎,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蘇哲「哼,你們不就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病,我可以查。但是!急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蘇哲母親「你說你說。」

蘇哲「我不信任你們,你們應該也不信任我,那讓我爸的律師幫我安排一家醫院進行精神鑒定。」

蘇哲大伯「我不同意!」

蘇哲「大伯,為什麽又不同意了呢,是已經安排好鑒定機構幫我鑒定了嗎?」

蘇哲大伯「我不信任他! 」

蘇哲「我爸的遺囑在他手上,你說不信任他?你該不會連我爸的遺囑都覺得是假的吧,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回吧。」

蘇哲大伯「……」

王律師「我是雇主是蘇哲的父親,我的利益隻存在於我的雇主,與你們沒有利益牽扯,你們大可放心。我會盡快安排蘇哲的精神鑒定,按時公布遺囑內容。」

蘇哲「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嗎?沒有就滾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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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師「楊一圍那邊已經搞定了,達成庭下和解。你的大伯這兩天在私下聯係我,已經幫你找好了幾家機構,就等你去了。」

蘇哲「是嗎?你選哪個?」

王律師「當然是最有把握的那一個。」

蘇哲「如果出了差錯,你和他們都得死。」

王律師「哈,沒錢就跟死了一樣。安心,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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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一直不知道要怎麽寫,如果按正常的情節描寫的話,這段我估計得寫個兩三章才行,於是選擇了以對話的形式來寫,本事不夠所以這段寫的乏味,人物的語言沒有個人特點,對話邏輯也勉勉強強,但我不打算改,等我覺得自己能力提升了,再來改這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