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鹿不好意思坐在靳博屹腿上, 瞿風這小屁孩又趕不走,靳博屹大概是有些無奈,索性直接抱那臭小子坐自己腿上,讓林以鹿坐下。

瞿風那兩條不安分地亂踢, 林以鹿的白裙上赫然有幾道腳印子, 這小孩現在不管教, 將來都不知道會皮成什麽樣。

靳博屹把瞿風放下來,扯了下白襯衫的袖子, 蹭掉她白裙上的汙漬,林以鹿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他手上,她不讓他擦, 把裙子扯了回來:“你衣服弄髒了怎麽辦, 待會還要敬酒……”

“我無所謂,公主的裙子不能髒。”

靳博屹含笑截過她的話,用白襯衫袖子蹭掉她裙擺上的灰印子後,翻卷襯衫的袖口至小臂,露出清瘦精壯的肌肉紋理。

靳博屹想伸手把瞿風抓過來,瞿風早有預料, 溜遠了,靳博屹衝他一勾手:“小孩兒,過來。”

瞿風雙手環在胸前, 像個小兵馬俑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麵前, 傲嬌的昂著下巴:“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 我不要麵子嗎!”

“不尊重女生的男生有什麽麵子?”

靳博屹佯裝要過去教訓瞿風, 照顧瞿風的保姆找過來了:“不好意思, 打擾先生和小姐了。”

保姆說完,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瞿風,一把抱起他往宴會廳走。

花園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夜色混著月色,蟬蟲低鳴,嬌豔欲滴的薔薇花點綴著翠綠灌叢,樹影與女生的裙擺在風中輕晃搖曳。

靳博屹目光在她白溜溜的腿上,視線漸漸往下挪,他以前一直覺得女生穿高跟鞋和穿平底鞋沒什麽區別,今晚這麽一看,差別是真的很大。

他的視線太灼熱,林以鹿想忽視都難:“你不會還有那種癖好吧?”

靳博屹微微挑眉,“哪種?”

還能是哪種?就那種!

溫熱有力的手臂穿過林以鹿的腰線,膀臂收緊,輕輕一帶,靳博屹把她拉身畔,似乎覺得不夠親密,直接把她抱起按在腿上,臉埋在她細膩的頸窩間,貪婪地汲著她的氣息:“寶貝,今晚一起回上京嗎?”

林以鹿被他弄得有些癢,想躲開,靳博屹又把她按了回去:“別動,要不然給你種草莓。”

林以鹿推開他的頭:“你要是不怕我爸打死你,你就種。”

“那不能讓你爸打死,我想跟你在一起久一點。”

“你覺得你能跟我一起多久?”

林以鹿聽人說過,靳博屹跟人交往基本都不超過一個月,她也見他談過不少女朋友,高中到大學,這位爺身邊從不缺人,她沒有傻到會認為自己是浪子的最後一站。

所以問出這個問題時,林以鹿有些後悔了,過於認真顯得她太沒用了,連忙轉開話題,問出心中的一個疑慮:“你說你沒喜歡過陳汝,那你當初為什麽跟她在一起?”

她不信他沒動過心。

這一次靳博屹沒來得及回答。

溫凝換好衣服出宴廳後沒看見人,一路問人找了出來,沒想過會看見這場麵。

林以鹿側坐在靳博屹的腿上,雙手掛在他脖子上,嘴角噙著淺淺的笑。靳博屹也是如此,隨性懶散地靠著椅背,手環上她的腰,月光下,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閃著浩瀚星辰,他滿心滿眼都是她,一舉一動都藏不住那熱烈而蓬勃的愛意。

溫凝覺得匪夷所思,認識他這麽多年,看過他談過那麽多場戀愛,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看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

現在她看到了……

溫凝站在鵝卵石小路上,脖子仿佛被繩子勒住了一樣,呼吸不上且手腳僵麻,木盒子裏麵的東西她不信,她騙自己那是他幫別人保管的。他情根未種,不可能會喜歡一個女孩子這麽多年,最多有好感。

可現在——

眼淚控製不住一顆顆墜落下來,心鈍痛到連哭都哭不出聲,溫凝捂著胸口往後退了一小步,她真的想不明白……

從小到大陪在他身邊的人明明是她啊,是她不夠漂亮還是不夠優秀,他才會喜歡上別人。

靳博屹看見溫凝了,沉寂了幾秒,林以鹿以為他不想回答,生氣的拽拉了下他襯衫領口,說他是騙子,想從他腿上下來。

靳博屹不讓她走,牢牢把她按在懷裏,扣住她的後腦勺,沒有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低頭吻了下去。

溫凝心猛地一抽,就這麽呆呆地看著他們接吻,半輪明月蜷在雲後,飛蛾紛亂團團地圍著昏黃的地燈轉,四周悠然靜謐,溫凝依稀能聽見那兩人傳出的接吻聲,大膽熱烈,密灼激烈。

“靳博屹!!!”溫凝尖銳地吼了一聲。

林以鹿嚇了一跳,把靳博屹的唇咬破了。

靳博屹悶哼了一聲,一隻手安撫性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冷冰冰的,像刀子一樣飛向溫凝。

突然這麽一聲吼,林以鹿真的有被嚇到,腦子還在懵懵地轉,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地從他身上彈開,回頭看了眼,撩了下長發,冷冷發笑:“故意拿我氣她?”

靳博屹沒吭聲,和溫凝視線隔空交匯,暖色的光投落在他身上,本來一絲不苟地白襯衫有些褶皺。

林以鹿有些不悅地抿了抿紅唇,轉身離開時,靳博屹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走什麽,意識到自己見不得人了?”溫凝走了過來,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戒指:“有未婚夫了還亂搞,林以鹿,你賤不賤啊。”

林以鹿想開口懟回去,靳博屹站起身,擋在她麵前,平靜的態度近乎冷淡:“道歉。”

溫凝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看他:“憑什麽要我道歉?靳博屹,未來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和你結婚成為夫妻的也是我,不是她林以鹿,你讓我給她道歉,這合理嗎!”

對上他冷若寒冰的雙眼,溫凝緊緊攥著手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向林以鹿:“你們想玩,可以,玩,我一點都不介意,反正他以後是我的,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照顧他。”

“哦是嗎?”林以鹿真的有些生氣了,放平時她根本不會說這種話:“你明明介意的要死,還擺出一副我很大方姿態,沒人說過你這樣很醜嗎?”

溫凝氣得咬牙,抬起手,想一巴掌扇過去。

靳博屹眼疾手快,拍打開她的手,眸光冷冽:“既然不介意,那就別耍花樣。”

溫凝收回手,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看在十幾年的情分上,靳博屹的語氣算客氣的了,這巴掌要是真的打了下去,等同於撕破臉,她討不到任何好處不說,還會被他討厭,心裏門兒清。

況且,今晚宴會上的人基本都認識林以鹿,她要是腫著一邊臉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理’在利益和人際關係前一文不值。

林以鹿看了看四周,他們三個人的事應該沒有看見,可攝像頭拍下了。

他們這種家庭出生的孩子做事要很謹慎,要是被貼上了‘小三’‘二女爭一夫’這種標簽,一輩子都洗不清不說,還會影響家族生意。

這時,出來花園透氣的兩位夫人看見了他們三個,其中一個夫人認識林以鹿:“以鹿。”

林以鹿揚起得體的笑:“許姨,晚上好。”

“誒晚上好,”許沉媽媽看向靳博屹和溫凝,陌生麵孔:“他們是……”

另一個夫人低聲在許沉媽媽耳邊說:“上京靳家的孩子,女生是他未婚妻。”

等那位夫人說完,林以鹿正式地介紹說:“他們是我大學同學,靳博屹,溫凝。”

“你們好,你們好。”

“夫人好。”

“夫人好。”

這般場麵,兩位夫人看得出來是修羅場,沒多停留,挽著手繼續散步去了。

林以鹿仰頭望了望清寂的夜空,什麽也不想說,離開花園去找林宥紳。

知女莫若父,林宥紳看她情緒不掛的模樣就知道她想離開了:“想回家還是去上京?”

“回家。”林以鹿纖長的睫毛半垂著,沉默過後,低聲說:“爸,花園……監控。”

林宥紳看她,輕歎了聲,敲她腦殼:“會處理,你現在去找向修,跟他一起離開。”

“嗯。”

溫凝跟靳博屹回宴會廳,林以鹿跟向修並肩從樓上下來,他們倆身後還跟著個洛瞿和一個不認識的漂亮女生。

溫凝注意到向修手上的訂婚戒和林以鹿手上的戒指是一對,旁人豔羨地說:“還真是登對啊。”

“可不,青梅竹馬,從小就在一塊兒。”

“有公布說什麽時候結婚嗎?”

“還沒呢,但估計快了。林先生談什麽商合都帶著向公子,認定的了,應該到歲數就結婚。”

“還要等歲數啊,為什麽不直接去國外領結婚證呢,一樣合法啊。”

“人家都沒急,你急什麽?”

“這不是想參加他們的婚宴嘛。”

靳博屹垂下眼瞼,斂收起眸中翻湧的情緒,他們快要路過這兒時,溫凝挽上了他的胳膊,壓著聲說:“她不會是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所以,你再喜歡她也沒用。

靳博屹雙手抄兜,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是她的就行了。”

“……”

林以鹿沒看他們,表情冷淡,眉眼冷豔,踩著水晶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踱步往前走。

向修往靳博屹他們那兒看了眼,非常自然地牽起林以鹿的手。林以鹿知道要在這麽多人麵前做戲,沒掙脫,任由他牽著。

言羕路過靳博屹時,停了停。靳博屹朝她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言羕有些話想問靳博屹,抬腳朝他走過去,洛瞿發現言羕沒跟上,回頭看了眼,眼皮一跳:“言羕。”

言羕嚇怔了。

洛瞿斂著眉,音色很低,像抑著什麽:“回家了。”

言羕抿了抿唇,跟上他們的腳步。

出了宴園,洛瞿問:“你認識靳博屹?”

“嗯,以前見過幾次。”言羕沒否認。

“你喜歡他?”

言羕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麽會想到那層麵去,她不想回答,提起裙擺,快步走到林以鹿身邊,跟她一起走。

星期一早上十點多有節課,林以鹿早上七點多啟程回上京了。

手機裏躺著多條未讀短信,都是班級群發的,林以鹿點都沒點進去看,回到學校,上樓間才點進去看。

昨晚分開後,靳博屹沒給她發過信息,連句晚安都沒有。

林以鹿沒有和誰談過戀愛,所以她不知道戀人之間的相處模式。靳博屹他談過那麽多女朋友,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她是不是他的第一順位,她不知道,追究起來也沒意思。

反正他不會跟她在一起很久,說不定過完這月就散了。

早一那節公共課靳博屹和溫凝都請假了,衛進還想著那天賽道日的事情,覺得還要跟林以鹿解釋一下。

回科技樓教室路上,三人幫去超市買東西,衛進拉開冰櫃,挑了根綠豆冰棍,想起了什麽,回頭問肖介:“屹哥當初是為什麽和陳汝在一起來著?”

“這我們哪知道啊。”羅傑拿了包薯片,去買單:“我覺得吧,要是不喜歡肯定是不會在一起的,怎麽說都是初戀,第一個女朋友,多少都有點好感,而且陳汝姐長得挺漂亮的。”

“那你們覺得陳汝漂亮點,還是林以鹿漂亮點?”衛進又問。

羅介想了想:“鹿子姐好看一點,不笑時妖媚冷豔,笑時嬌俏靈動,就很殺,主要是她性格好,不像陳汝那麽暴躁。”

“她的氣質很好,而且很有教養。”肖介補了句:“我不喜歡滿嘴髒話的女生,所以,我們十六號同學在我這兒分數很高,差一分滿分。”

林以鹿從貨架後走出來,手裏拿著幾個橡皮筋,邊買單邊問肖介:“一分扣的是什麽?”

三人幫沒想到林以鹿也在,人後說人閑話,還被聽到,多少都有些尷尬,肖介笑笑說:“一分扣在沒能讓男人產生保護欲。”

衛進和羅傑:“……”

哥,你他媽是真敢說。

林以鹿似乎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微愣了下,笑起來:“那我以後多裝裝。”

作者有話說:

熬夜趕的,好困……睡了,晚安,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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