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泰達麗途征酸解渴//藿朗峰巔近碧展才

話說他們四人正用早膳,膳畢各用小絹揩拭油膩,餘暉便招手叫一侍應過來道:“你好,請幫忙結算一下需多少銀兩?”

那侍應便告訴他們已付過銀子了。之後各自回屋準備,約定半個時辰於大堂外聚集。

餘暉便叫昨夜的小二上來房間查看,小二叫一女子把昨夜洗淨的衣衫送來客房,並查看了一番,沒見有損毀之器皿,便領二人至櫃台結賬。

掌櫃的算了一遍道:“二人合共一兩六錢銀子,這裏是找零的四錢碎銀。”

餘暉接過四錢銀子交給那小二道:“這裏兩錢是賞給你的,另兩錢是賞給幫我等洗衣衫的姐姐的,請代為轉給於她。”小二答應著連聲謝過,然後幫忙去牽馬。

方陽和瑾瑜一手牽著馬兒,一手提著灰色棉扁袋,頭帶箬帽,腳穿馬褲,身著錦衣,依時行至約定處。

見餘暉和伊瀾已於大堂前靜候,便道:“讓二位久等了!”

餘暉客氣地道:“我們也是剛來沒多久。”說著四人蹬馬西騁。

因有二百裏之遙,又要一天趕到,隻讓馬兒以十五至二十公裏之速慢跑。路上時有湖光山色,一路賞之。

行著行著,不覺已有了七八十裏路程,偶見路之右側有一排木屋瓦房。房後有一小果園,園後有一水塘,塘沿有一口水井,水流潺潺,池水清澈見底。

都喊“快停下”,以讓馬兒飲點水作一小憩。於是各自牽著馬兒下階朝著池邊行去。井邊戲水的幾個跣足孩童驚奇地望著馬兒飲水。

兩個大一點的孩子正欲行將近去,井旁浣衣的兩位女子苛斥著孩子們不要靠近馬兒,以免被馬蹄所傷。

飲畢水,四人將馬兒牽回路邊於幾棵柳樹上栓了。又至井邊,取下帽兒,以清水敷臉,洗去臉上之汗漬。

方陽因實在太渴,更是飲了幾捧清涼之井水。瑾瑜見餘暉和伊瀾皆未飲這井中之水,便不敢冒昧行事,雖渴亦不出聲。

她抬頭見屋後園中植有楊梅桃

李等果樹,乍一看,桃青李熟,便蹲下問正浣衣的一位婦女道:“請問嫂子,此地離西觀鎮還得行多少裏?”

那浣衣嫂子抬頭答道:“還有二十三裏。”瑾瑜謝過。

瑾瑜料想伊瀾和餘暉也定是渴了的,隻是不便道明罷了。因見園中的李子已熟,如能買些來解渴,定然愜意,便又問道:“嫂子,請問這園中李子是誰家所有?不知賣與不賣?”

那嫂子停住手中活兒,用手指了指道:“是前麵屋子嗣大娘的,你去問問就知。”瑾瑜又謝過。

伊瀾聽說要去買李子,一下樂將起來道:“妹妹,我們兩個一起去問。”

兩人便來到屋前,見一正在屋前坪裏用竹蔑大肚盤曬辣椒的矮個大媽問道:“大嬸,請問嗣大娘在家嗎?”

大嬸先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一番二人,然後道:“我就是嗣大娘,不知二位姑娘有什麽事情要找我?”

二人行近兩步,瑾瑜道:“我們是路經此地的,因一路行來,實在太渴,又因腸胃不是太好,不敢飲井中生水。剛才在井邊時見後園中的李子已熟,不知嗣大娘賣與不賣?我們定會給一個好的價錢。”

嗣大娘見她們氣質不凡,說話禮貌,很有好感,並且也相信能給一個好價錢,回道:“賣倒不是問題,隻是我個子矮小,家中男人和孩子都去地裏勞作了,要不你們自己去摘行嗎?”

此話正合了伊瀾之意,趕緊謝道:“謝謝大嬸,我們自己摘好啊!”

嗣大娘曬的辣椒是先滾一遍水再拿出來曬的白辣椒,她道:“二位等我一下好嗎?趁著這大太陽,我把這些個辣椒攤開了再帶你們去摘。”

伊瀾很想幹幹這活兒,說道:“沒問題,嗣大娘,我們幫你吧!手也是剛洗過的。”

嗣大娘忙道:“二位千萬不可用手去拈辣椒,會很辣的,我這就進屋拿兩雙筷子來。”

接著二人就幫著嗣大娘把辣椒攤開來,邊幹活兒伊瀾邊問道:“嗣大娘,這曬幹的辣椒是留著冬天吃的嗎?”

嗣大娘見她們是大家閨秀,竟也懂農家的過

活,說道:“是啊,我們把它置於壇中,留至冬天時作配料之用。”之後嗣大娘帶她們行穿內室,順手綽一竹蔑篚籃。

行至後園,見有一棵楊梅,果期已過;一棵桃樹,果尚皮青;兩棵李樹,果黃晶瑩。

伊瀾和瑾瑜身高都在一米柒以上,再伸伸手踮踮腳,足有二米三高。再適當將枝往下拽點,除了近梢頭的摘不到之外,餘下凡熟了的,大粒的,足摘了五六斤方停。

之後嗣大娘領她們來至廳室,請她們坐了。瑾瑜從懷中口袋掏出一塊五錢的銀子,問嗣大娘夠不夠。

嗣大娘笑答道:“這太多了,我都沒這麽多錢找啊!”

瑾瑜雖不是很富足,但道:“您就甭找了,我們先把這籃子拿去井邊洗,之後再給您送過來,可以嗎?”

嗣大娘高興地道:“可以可以,要不要給你們找一個小麻布袋裝來著?”

瑾瑜搖手道:“謝謝了!不用了,我們帶有扁袋,一會兒洗淨了,吃去一些,也不會有多少剩了,所以不用另外再裝袋子了。”二人於是跟嗣大娘道別去井邊洗李子去了。

餘暉和方陽先是站在井旁見二人遲遲未回,心想必是生意談妥了。後來又見她們二人在園中擷取李子,就想著李子的酸味勁,口水就在口腔裏直打轉兒。

而餘暉,不由得想起了漢語裏“望梅止渴”的故事來。

正想著,忽見二人提著一竹籃李子回來了,方陽上前笑迎道:“我就知道我師妹是談生意的能手,果然不負眾望啊!”

瑾瑜隻笑不答,又和伊瀾先在池塘裏初洗了,再用手於井裏捧潑些水過一遍,瞧著很是幹淨了。瑾瑜先給井邊的孩子一人幾個,又給浣衣的兩位嫂子幾個,四人才開口吃了起來。

味道酸甜酸甜的,邊吃餘暉邊笑道:“難得這李子解渴及時!”

伊瀾提醒道:“這李子呀,也不要一下吃過多,胃會不適的,大家可要適可而止啊!”

方陽邊吃邊開玩笑道:“放心,我們男士定會省吃些,留多些給二位女士路上止渴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