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臘月初一,中午,地球龍九山村的天空開始紛紛揚揚地飄起雪花。一午的降雪就把這山林大地覆蓋成白茫茫銀色世界。

龍九山由九條長短高矮不一之地龍連綿而成,山形酷似“而”字,整片地龍都不算高,較高處估算半個時辰便可從山麓登至山巔,但它跟其它許許多多的山連綿一起,形成山巒起伏、層層疊疊之勢。

此山村住著三百多戶人家,多數人住的是就地取材之木屋,頂覆瓦,且多是八-九戶左右成一處一處稀稀散散地於山腰,並且低矮,雖多有二層,隔熱而已,不可稱樓,卻有另一番景致。

此時,龍九山村的上空,一隱形龐然碟形大件悄然蒞止。一青年男子,身旁跟著一個約六歲之男孩倏地現身在龍九山村一山巔處。

他們停住腳步,俯視著山腰處白雪覆蓋之屋舍,又仰頭遙望著天方,見蒼穹、山色、白雪、村舍組合成一道自然瑰麗之風景,此男子不由得開口讚道:“《人間仙境》莫過如此耳!”遂吟詠出一絕來:

雪皓巒重腹宿人,清幽佳境乃山村。

晴和旦見暉霞湧,如若嵐蒸不似塵。

詠畢,二人迎著飛舞的雪花,移步下至山腰處村舍中一幢木屋廳門前。因見廳門敞著,便在門板上叩了兩下。

隻聽“嘎吱”一聲,內側右室門開了,行出一位中等身高、約莫二十六七歲、模樣俊俏的婦女。

此婦女抬眼一看站在麵前的男子身材高大,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一副山裏獵人的裝扮。

一杆長長的獵槍豎掛於右肩,一小巧竹蔑簍斜掛於左側,腹前還懸有一軍綠色硝袋,簍裏卻空無一物。

眉宇間暗透著一絲英氣,鼻梁高挺,麵色光潤,頭頂虎絨卷邊帽,帽緣處逸出棕黑色短發絲,帥氣難掩,且旁邊還站著一個臉龐兒極端的小男孩。

二人全身雖都是捆的老虎皮毛做的衣服,卻並不能讓人覺得定是山裏人。便開口問:“有事嗎?”

山裏獵人開口道:“你好,請問村長住哪裏?”

此俊婦指著左邊不遠處的一棟木屋道:“就是那個屋。”

那男子連道“謝謝”後轉身就往那個屋行去。

廳屋門亦開著,照樣在門板上敲了兩下。從裏邊左側開門出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男子。山裏獵人開口直問:“請問您是村長嗎?”

此男子端詳了一下二人,見其穿著迥異,雖全副獵人裝扮,也難掩其雅人深致。因不知他們找上門來所為何事,便用疑惑的口吻答道:“是是,請問有事嗎?”

山裏獵人道:“有一件事,隻是一言難盡,天又冷,能否讓孩子進屋暖暖身?”

既然人家有事,且還帶著一個孩子,村長忙道:“進來進來,別讓孩子冷到了!”於是引領他們至左側起居室內。

一進屋內,二人頓覺暖和了許多,獵人先將自己的裝備悉數卸於門角。

山村人燒的多是木炭,木炭爐子上立的是一張四方的火間桌,桌邊四條槐木長凳。火間桌點八五米高,點八五米見寬,桌上罩著聚熱用的深紅藍格子布藝桌罩。

村長一家人全在屋裏圍著此桌取暖。有他的妻子、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兒子和一個老母親。

在村長的客氣下,山裏獵人和孩子於進門處的一條長凳上挨近坐了下來。

此時村長的妻子起身倒了兩碗開水給二人說是暖暖身子,二人謝過。

村長見二人麵色白潤,不知是否來自深山,並擠著自己兒子的長凳相對而坐問道:“你們是哪裏人啊?”

半獵人形象的人答道:“回村長,我們是山背後老林山的人,我們那裏就我們一戶人家,終年都靠打獵為生。”

村長聽後不禁大笑道:“哈哈,老林山住的人就是你們呀!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過老林山裏有住著一戶人家的,離我們這有近二十裏呢!聽說去那裏的路很不好走啊!陡崖絕壁的,一般人都進去不得。”

山裏獵人見村長說話可親,帶笑答道:“是,那些路少人走,早就不成路了,有些地方還得攀藤而上。”

山裏獵人正要說明來意,村長卻先問道:“那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呢?”

獵人呷了一口開水

,熱了熱舌頭,抬眼答道:“是這樣的,山裏野味也不多了,我們獵人家的也不該老打野味為生。我知道有很多動物是受國家保護的。所以我們想遷出來住,孩子明年也可以有上學的地方。”

村長聽後點頭笑了笑,說道:“老林山在本縣管轄的區域內,其實你們可以向縣裏打報告申請到平地住的。平地可要比我們這山村方便啊!”

山裏獵人聽村長如此一說,思忖村長也許有難處,不便讓自己在此落戶,委婉裝窮道:“我們在深山裏住習慣了,如遷到平地,還真有些不習慣呢!平地裏吵鬧先不說,聽說平地人田少地稀,如要申請,可能還真有些難度。我們老林人窮,在平地也會蓋不起房子。”

又呷了一口熱水,因擔心龍九山村的山地也是分到戶了的,為減少村長的壓力,補充道:“我們隻需一塊住地就行了,待孩子大了,讀完書,我們就搬走。”

村長哪能知道他二人並非真正來自老林山,更不能知道孩子長大後定是要離開的。

之所以他們二人選擇在龍九山村棲腳,除了讓孩子身臨其境習學地球漢語語言文字和習俗風情之外,更主要的是龍九山是一極具靈氣之山,常人可能不曉,但此山裏人一睹便明,更何況如此安排乃其師“如常”之意。

村長原本是一番好意,見他有所誤會,解釋道:“老弟誤會我的意思了,既然老弟有心要到我們龍九山村來,我們能解決的,一定會盡力。但這還得跟其他村幹部和村民們商討商討。”說畢讓他兒子去請另外的兩位村幹部。

停頓一下後又說道:“哎!我都忘了問你貴姓了?”

山裏獵人答道:“免貴姓江。名三四郎,您叫我‘四郎’就可以了。”

村長聽後奇道:“嗯,四個字的名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江姓也取四個字的。”

其實江三四郎二人此次是從“地星”而來,隻不過他師父如常百年前在老林山建有一幢簡陋木屋,百年來又對木屋做過多次修整,偶有在那棲山。

所以龍九山村老一輩的獵人去老林山打獵時多見過那木屋,也有見過木屋主人如常的。

因不少動物受國家保護和獵物越來越稀少的緣故,現在已沒人進老林山打獵了。

江三四郎編故事道:“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委,我師父說我是農曆三月,公曆四月的一天在江邊撿來的,所以就取名江三四郎。我本無姓,姓和名都是師父所給。”

村長又好奇地問道:“那你們一共有幾個人呢?”

江三四郎回道:“就我們兩人,孩子也是我師父五年前的一個夏天在江的南邊撿來的。所以也取江姓,他叫江南俊夏。”

村長聽後笑了起來,並道:“看來你們師徒真是世外高人了,給人取名字都與眾不同,那你師父去哪裏了呢?”

江三四郎將早已想好用作應對的話搬了出來道:“師父去年就沒回來了。我們尋了很久也未尋到。”

村長輕輕地應了一聲:“哦,這樣呀!”

因聽人家師父不見了,不便再多提,免得引起傷感。隻是他哪裏知道,人家的師父和神仙別無二致。

便轉移視線,拖長音調問俊夏道:“小朋友,你幾歲了?”

江南俊夏見村長問自己,忙抬眼答道:“回村長,我六歲了!”

村長見他生得俊逸,目光有神,回話又很有禮貌,很是喜歡,說道:“多聰明的孩子,是該上學了!還好,我們村裏辦有小學,以後初中就得到鄉裏讀了,高中還得到鎮裏和縣裏才有。”

江三四郎哦應一聲,聽村長的語氣,似是已接納了自己二人,便道:“您看,我都忘了問您貴姓了,真是不該。”

村長客氣地道:“我姓萬,村裏人這些年都習慣隻叫我村長,你就叫村長也是一樣的。”

不多時,村裏的支書和文書被請了來,他們兩個也是四十來歲的男子。

村長的妻子早起身讓座,又給他二人各倒了一碗開水,後與她家婆坐於一條長凳上。

村長把彼此作了介紹,並把情況向他們作了簡介。

支書明白,這大下雪天的,他們二人從老林山出來一趟不容易,且天色已不早,讓他們回去定是不妥,得

盡快為他們解決才好,於是道:“是該搬出來住,那深山裏太不方便,更主要的是孩子到上學的年齡了。”

村長和文書都點頭支持支書的意見,支書又道:“你們搬出來住,第一個是要解決住房的問題。至於手續問題,可以先住下後慢慢解決。”

江三四郎明白村裏對住房問題是比較難解決的,又見支書願意接納自己二人,於是又搬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話語,說道:“是這樣的,我師父離開時有留下一些錢給我們,師父已經為我們考慮到房子的問題。”

並問道:“隻是不知建一個四室中間一廳屋的木屋大概要多少錢,一切從簡就可以了?”

村長不知他有多少錢,也不知他願意用多少錢建房,試探道:“現在很少人建木屋了,我們這些木屋都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前建的,一定要建木屋嗎?”

江三四郎雖身揣票子四疊,既然自己是以深山人的身份出來洽事,豈能顯富,裝外行掩飾道:“我們住慣了木屋,木屋成本少些呢還是磚房少些?”

村長見他一意為省錢,也深明山裏人不容易,說道:“如果要從簡,木屋成本少些,因為要從簡木屋辦法很多;磚房很多東西都不能簡的,主要是指磚房的主材不能簡。”

江三四郎略想了想道:“那就建木屋好了。”

村長接過話道:“建木屋的話,估計一萬到一萬五千元就差不多了。不知江老弟夠不夠這許多錢?”

江三四郎特意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答道:“錢倒還夠,是連工錢一起嗎?”

村長點頭道:“是,山裏就是木材多,很多雜木可以請大家幫忙伐點,不要本錢,給大家一點工錢就行了。”

江三四郎心裏明白,假如隻掏出一萬元,房子建得可能過於簡陋,會委屈了小夏南。如果給的工錢少了,村民們也難滿意。不如拿出一萬五來無妨。

再說如建磚房的話還遠不隻這個數呢,也不算顯富。於是說道:“那就謝謝村領導和大家了,我這裏就先交一萬五千元吧,如果不夠時再補些。”

說畢伸手從胸前內衣袋裏掏出兩疊票子,是兩萬,數出了五十張共五千放回內衣袋,將一萬五擺於桌上。又客氣地說:“隻是不好意思要勞煩大家了!”

領導們見他定事幹脆利落,對別人有信心,不由心中暗讚:“此人大丈夫啊!”

支書又問:“隻是地點不知江老弟有沒有事先留意?”

江三四郎將臉轉向支書,答道:“我去年就來這裏看過,翻過這山,腰背處有一小山泉,冬季也有水流,如果能在水源下一點的地方開出一塊坪地來,就最好了。隻是不知道那地能不能用?”

文書一聽讚道:“江老弟果然好眼力,那裏早就有人看上了,隻是獨門獨戶的住在那裏太寂靜了些,才沒有人在那裏建房。”

又道:“我們村裏又沒有三戶五戶一起建房的,要麽那地早就被用了。不過老弟你是打深山裏來的,不怕寂寞,我們這邊鬧了點,可能老弟你還不習慣呢!”

喝了一口熱水後又道:“江老弟,你看我們,整天都忙碌個沒完,全身都被太陽曬得黑黑的,江老弟住在深山裏,看,比我們都白淨多了!”

江三四郎一聽,有些不自然起來,畢竟自己山不山城不城的,帶笑道:“今年秋冬都沒怎麽出去打獵,所以也沒曬多少太陽,就養白了,讓大家見笑了!”

支書見江三四郎甚是尷尬,想他也沒必要拿出一萬五千元來哄大家玩,再說孩子確實也該上學了,解圍道:“江老弟初來是客,將來就是一村人了。好,等一下我去向那個組的村民征求一下意見,如沒問題就把那地定給老弟,二位看如何?”

村長和文書連連點頭。支書又一思想,說道:“這樣吧,如村民沒意見,雪一停,我們就馬上安排動工。看哪家有一些現成材料的,也可去商量商量先用上,爭取在年前把它建好。老弟你看如何?”江三四郎連道“謝謝”二字。

村長是一個心細又常懷關愛之人,見天色不早,說道:“這大下雪天的,你們回去也不方便。你跟孩子就先住在這裏,我空一間房給你們,吃飯先跟我們一起。你看如何?”江三四郎又連聲道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