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問,就聽棺材下麵那個指甲滑動的聲音更加猛烈了,就像要把石頭做的棺板扣爛一樣。

“是了!”梁倩點了點頭,就從棺材上跳了下來。

我也跑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梁倩先把旁邊的死人推到一邊,然後和我合力去推棺材蓋。

那石棺顏色烏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成的,棺蓋非常沉重,我倆累得滿頭大汗才把棺材推開一小半。

說實話,雖然是第一次開棺,但是為了救人,我也沒有想那麽多,就拿起手電筒,就往棺材裏照。

結果一看裏麵,我就吃了一驚。

梁倩顯然也是一驚,摸了摸下巴,說道:“大雄好像瘦了。”

我點了點頭,也說道:“嗯,不僅是瘦了,而且頭發也白了,不對,是頭發、胡子、胸毛、腿毛都白了。”

我們看到的是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人躺在棺材裏,他身材極其消瘦,幾乎瘦的皮包骨頭。他平躺在棺材裏,長著尖利黑色指甲的雙手正在不停的揮動。

再看那人的臉,我又覺得更不可思議了。

麵具!那人臉上帶著一塊潔白如玉的麵具,雙眼閉合,嘴角上揚,彎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

這張麵具看上去就像是在笑,卻又笑得如此的詭異,叫人心中有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

這家夥還有另外一個詭異的地方,那就是麵具下麵的脖子上長著一層細細的白毛,看上去就像是某種鳥類的羽毛。

再看手背上和腿上都有這種白色的細毛。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書上講過僵屍的事情。

一般的僵屍有黑凶和白凶兩種,這兩種僵屍都是全身長著一層細密而堅韌的毛發。

於是我終於知道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麽東西了,立刻嚇得頭頂冒冷氣,急退了兩步,說道:“不好啊,大雄這麽快就變僵屍了,還是白凶!”

就在這時,那長滿白毛的大雄忽然就坐了起來,嘴裏發出:“咯咯咯”的怪聲。

梁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也向後退了一步,已經把獵槍拿在手中。

說時遲,那時快,那白毛大雄已經從棺材裏站了起來,開始用鼻子嗅著周圍的氣味,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大號的鬆獅犬。

不過它那一副樣子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愛,而是讓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梁倩臉色蒼白,驚訝的說道:“我的辟邪青銅爐怎麽不起作用了?難道這家夥不是粽子?”

她知道我無法回答她,隻猶豫了片刻,就趁著那家夥還沒有開始發狂,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我聽見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火舌噴發,那白毛家夥就被打得飛了出去。

原來梁倩手裏的那把長槍是一把散彈獵槍,近距離殺傷力非常恐怖。

接著它發狂似地發出一陣好似哭泣一般的嘶吼,又迅速站了起來,使勁了嗅了嗅味道,就向我們這邊逼了過來。

梁倩滿頭冷汗,又慌張的連開了兩槍。

而那白毛家夥似乎都把兩發子彈當成撓癢了,被轟出去以後,不出三秒鍾,又立馬爬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向我們迅速逼近。

梁倩再扣動扳機的時候,槍已經沒有子彈了,而這個時候我們也根本沒有時間換子彈。

梁倩隻得把獵槍像棍子一樣的掄了起來,把那家夥打翻在地,然後退到我麵前,甩了甩手,罵道:“這東西比東風卡車的鐵皮還硬!我們退到寬敞的地方再想辦法對付它。”

說著她就拉著我向回跑,但是我們倆很快就傻眼了。

原本轉角的地方,不知什麽時候一道石門落了下拉,把路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的心沉了一下,心說難道是棺材蓋打開的時候觸動了機關?

不容我們倆多想,那邊又傳來了一陣從嗓子眼裏冒出來的怪叫,那個家夥像瘋了一般的又撲了上來。

我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僵屍的厲害,力大無比、銅鼓鐵皮、打不死敲不爛,如果是我自己,遇到這種東西就必死無疑。

梁倩罵了一聲,又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往前走了兩步,對我說道:“我幫你擋一會兒,你快走。”

她雖然叫我跑,但是我知道根本沒路可逃,被逼到絕路了,我反而沒有那麽害怕了,於是就撿起了地上的長筒獵槍,當棍子拿在手裏,嘴裏說道:“要死一起死吧,就算被它咬死了,我們也變成僵屍再咬回來就是了,到時候誰也不怕誰了。”

梁倩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沒想到我還有這種脾氣,麵色有點詫異。

但是這時候他已經沒有閑暇再說話了,因為那東西已經衝到了麵前。

梁倩毫不猶豫的連開了兩槍,把那家夥轟了出去。不過那些東西立刻怪叫一聲又爬了起來,憤怒的怪叫著又衝了上來。

“不行了!”梁倩居然爆了粗口,她把槍扔到一邊,然後用牙齒固定了一下手上的布帶,說道:“準備肉搏吧!”

肉搏?我雖然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到了這時候,我實在無法接受。以我的體質絕對是被僵屍抓著扯成兩半的下場。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就看著梁倩直接被那白毛僵屍撞得飛了起來,然後被巨力摔到一邊,砰的一聲摔在牆上,不知死活。

我心裏一涼,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心說:“你丫的老怪物就不懂憐香惜玉嗎!”

看著那白毛僵屍向我撲了過來,我急忙一矮身子,躲了過去,然後跳到了棺材後麵,蹲了下來。

我緊緊握住手裏的槍杆,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還不容我喘息,那僵屍又撲了上來。

我猛的站起來,本來想學著梁倩用槍托去敲,結果一個猛子敲下去,打在僵屍的肩膀上,不但沒有把它打倒,自己手裏的槍卻被震飛了。

當時我的感覺就像是砸在了一架疾馳而來的火車上一般,整個手都快斷了。

我感覺虎口一陣劇痛,被強大的反震力震得倒飛了出去,頭部剛好撞在後麵岩石上的突起部分,耳朵裏嗡的一聲,就感覺一陣眩暈。

不過這一下僵屍剛好撲空,兩隻手一起狠狠抓在石頭上,磨出一串子火花。

我心說這他媽的要是抓在我身上,就是十個透明窟窿眼啊!

僵屍手指狠狠的插進了岩石中,使勁往外扯,但是一時拔不下來,發出一陣陣極其難聽的叫聲,就像夜貓子一般刺耳。

我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就感覺粘糊糊的全是血,知道這下傷得不輕,想站起來卻一陣陣犯暈,根本使不上力。

我眼前陣陣發黑,知道自己就快死了,隻聽見後麵的岩石哢哢作響,可能是那僵屍拔不出來手指就使勁往裏插,看能不能把岩石插爛。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這僵屍肯定不能是大雄,因為即使大雄腦子再簡單,也不可能傻到這地步,那麽大雄究竟哪裏呢?我忽然有些想念他了。

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借著落在地上的手電光芒去看遠處的梁倩,隻見她脖子上有兩個大血洞,臉色發青,看來已經離死不遠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心酸,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讓一個女人為自己拚命,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這時候我聽見頭頂的石頭哢哢怪響著,開始裂開一條條縫隙,知道大勢已去,等它們把這石頭抓爛了,我的死期就到了……

終於,頭頂的石頭發出卡啦一陣怪響,落下許多碎石,那具僵屍如釋重負,迅速把手從裏麵拔了出來,完全沒有猶豫,就向我腦門抓了下來。

我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我頭蓋骨被抓爛,腦漿迸裂的情景了,隻得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