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輕鬆入門

老者雙目盡赤,呼吸急促的厲聲質問道:“說,我那可憐的韓孫徒到底怎麽樣了?”見他這副表情,蕭水生雖然納悶對方如何得知自己到來的消息,但明麵上還是不敢怠慢,挑出了那位道長如何被人伏擊而死的重點說了出來,唯恐這老者按捺不住,不迭的就給自己來上一掌,那他才真的死得冤枉呢!

聽了蕭水生的述說,那老者怒容稍息,隻是臉上哀傷之色倍增。他無力的放開了蕭水生,略略退後,撇過頭去向後歎道:“呂師侄,我韓孫徒的仇卻是隻能交給你了!照這人的說法,誰擁有法器藍雲星罩,那誰大概就是殺死我徒孫的凶手!”

光線拉向殿內,一個骨骼清奇,長得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踏著光輝從殿內踱步出來。聽得老者如此述說,立即淡定的回應道:“師叔大可放心,我青山宮卻不是任那跳梁小醜都能撒野的地方,韓師侄的仇,唯有血債血償而已。”

老者聞言神色更加複雜,隻是呼吸卻是平順了許多。

到此,冰豔美人才乘隙上前稟報道:“掌門,門下呂傲霜率眾師弟妹們斬得猰貐頭顱,前來覆命!”那中年男子驀然露出一絲微笑,和聲說道:“不必拘禮,都到殿內來敘話。”說罷,又輕聲向老者說道:“師叔,您也進來了解一下詳細的經過吧!”

於是一行人全部進入了景和殿。

走在眾人之後的蕭水生,驚訝的發現,整個大殿空空闊闊,除了兩側擺放形態各異的仙獸銅像,竟隻有兩個人守在殿內。左側之人,麵容清矍,兩手掩藏身後,雙目緊閉,似在閉目養神。而右側之人,麵色和煦,目光湛湛,隨著他們一路行進而移動。

等他們到了近前,兩人才不慌不忙的給老者行禮。

眾人按長幼秩序站好,由於蕭水生報信之人,自然身列眾人之前。像是不堪這裏的氛圍,蕭水生半真半假的流露出惶恐的神色。

好在過了沒多久,中年男子就命那呂傲霜詳細將他們的斬妖過程細細說了一遍。大約半炷香功夫,呂傲霜那清麗的嗓音才在大殿內消失。呂傲霜見那中年男子輕撚胡須點頭後,方才退回隊列中站好。自然,話題很快就聚焦到了他們意外碰上的蕭水生身上。

這半炷香的功夫,蕭水生已在腦海中將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此刻,聽那中年男子問起,這才有條不紊的按照打亂的次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清楚。蕭水生這樣做的目的很明確,一麵是為了坐實自己的先前報上的農民身份,另一麵卻避免表現的太過駑鈍不堪而失去拜入仙門的機會。

在蕭水生述說的過程中,中年男子聽得連連點頭,畢竟蕭水生講述的雖亂,但大致的事件卻是描述的相當的清晰。而那老者便明顯不同了,幾番表現出咬牙切齒的神態。

等蕭水生敘述完畢,殿堂內頓時響起一片議論。中年男子沉思的半晌,倏的將手一揚,等大殿內完全安靜下來之後,方才擲地有聲的說道:“尊駕,如今你也返還了青山令牌,而我那韓師侄既允諾厚報於你,青山宮自然不會毀諾。請但凡提出要求,隻要在我青山宮能力範圍之內,必定應承下來。”

蕭水生聞言大喜,毫不掩飾的將喜悅表現出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小農別無他求,隻願拜得仙宮,求得仙緣!”

……

此時大殿內再無呂傲霜等人。蕭水生換上藏青的藥童服,老老實實的站在師叔祖莫閑的身後,躬身俯首聆聽著掌門呂雄奇的訓導。

蕭水生凝神細聽,隻覺得師傅清朗明快的嗓音如同梵音一般灌輸到自己腦袋中:“水生,你雖有仙根,但資質委實過於差勁,況且年齡也不小。原本不該收你入門,但念在你返還令牌有功,又厚葬了韓師侄,現將你收歸我門下。傳於你多羅密水經一卷,希望你刻苦研習,不要埋沒了此經。還有,從今天起,你就跟著莫師叔去青坪山,好好服侍他老人家吧!”

蕭水生恭恭敬敬的後退了兩步,長揖跪地,鄭重無比的應聲道:“是!”

呂雄奇像是很滿意蕭水生的態度,撚了撚長須,尊敬的向莫閑請示道:“莫師叔,你看,這樣的安排可曾妥當?”

莫閑麻木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像是不放心的又囑托了幾句:“呂師侄,手刃凶手之後,請千萬記得告訴我這把老骨頭,我要親自告慰韓子牛他在天之靈!”呂雄奇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師叔言重了,師侄一定將此事擬為派中第一要務,請您老不必掛懷!”

得到了呂雄奇的承諾,莫閑便不願在殿內待下去了。他告辭了一句,便落寞的離開了。呂雄奇見狀,不知從哪取出一個玉玩意,遞給了蕭水生,沉聲道:“快跟上莫師叔,至於這玉簡的用法,師叔自然會教授於你!”

蕭水生連連點頭,轉身發覺莫閑師叔祖已消失在殿門口。這才慌著腳步,探尋著莫閑的身影一路跑過去了。

望著殿門消失的兩人,呂雄奇表情又嚴肅了起來:“楊師兄,你看這蕭水生所說,到底有幾分屬實?”被呂雄奇稱作師兄,在蕭水生印象中,總在閉目養神的中年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道:“一好運,資質駑劣,老實巴交的農民而已,諒他也不敢有半點欺瞞於我們!”說完便不在多言。

“李師弟?”呂雄奇又問道。

站在呂雄奇右側,麵目和善的中年人隻是搖了搖頭,道:“莫師叔當真命運多舛啊!莫師兄早夭,而他本人的得意愛徒遭人伏擊殞身,但願蕭水生這個農家漢子能夠滿足莫師叔的心意!”李嚴的話,雖然沒有正麵回答,但呂雄奇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乎,蕭水生便很幸運成了青山宮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