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情敵
她畫著煙熏妝，穿著鉚釘皮夾克，漁網襪配長靴，一身朋克打扮地靠在牆上，借著微弱的月光，點上一根煙，滿臉自在地吞雲吐霧。
一名醉漢生搖搖晃晃地踢開滿地啤酒罐，借酒裝瘋地上前，趴在女人身上想要占便宜。
女人罵罵咧咧地推開他，先是一巴掌打得對方趴到地上，接著把手裏的煙撚熄在對方胳膊上，燙得那人不停哀嚎。
車裏，司機滿臉憂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男人。
“付總，您確定……要找的女人是她？”
付玉階淡淡地盯著行為乖張的女人，心裏有些詫異。
隻不過半年不見，這名叫暖暖的女孩兒怎麽就淪落成這副模樣了？
“給點小費她，把她叫過來。”他淡淡地吩咐。
司機答應了一聲，匆匆打開車門，朝著那女人跑過去。
起初，那女人還以為他也是來占便宜的，高聲叫罵了好一通，等司機拿出小費，她才冷哼一聲，大大咧咧地收下錢，扭頭朝著付玉階的方向看了一眼，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她打開車門鑽進來，一股劣質香水的氣息撲鼻而來。
付玉階有些窒息，下意識地按下車窗，通風散開氣。
女人不以為意地扭頭衝他笑：“怎麽？想車震？就這點錢，不夠。”
陰影交錯中，他淡淡地看著她，喊出了她的名字。
“暖暖，我是付玉階。”
暖暖眨了眨眼睛，微微聳肩。
“我知道你是付玉階，那又怎樣？”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甚至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仿佛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是個笑話。
付玉階臉色微沉，有些不悅。
暖暖笑夠了，這才風情萬種地撐著腦袋，滿臉笑意地盯著他。
“說吧，這次找我，不會又是讓我當那個死去女人的替身吧？”
他聲音沉沉：“她沒死。”
她怔了怔，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半晌，“噗嗤”笑出了聲。
“真的？那可真是恭喜恭喜。你終於可以不用滿世界找她的替身，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她懶洋洋地掏出一根煙，剛要點上，忽然想起他不喜歡車裏有人吸煙，瞬間又折斷。
他定定看著她，眸光變幻。
“可惜，她愛的不是我。”
暖暖怔了怔，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似乎想笑，唇角微微彎了彎，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彎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付玉階，原來你也有今天！”
她笑得誇張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
付玉階冷冷盯著她，忽然動怒，拽住她的頭發，逼迫她看著自己。
“聽著，我不是來請你嘲笑我的，”他咬著牙，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缺錢，我給你一筆錢，幫你擺脫這裏。作為交易，你去為我完成一件事。”
暖暖笑吟吟看著他，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付總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隻是除了錢，我還要一件東西。”
他有些疑惑：“是什麽？”
她笑著湊過去，微微張開雪白的牙齒，似乎要對他說什麽悄悄話。
湊近的那一刻，她忽然張開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他痛得悶哼一聲，正要推開她，她已經自動離開了，嘴角帶著血漬。
“你！”付玉階震怒。
暖暖嫣然一笑，慢慢推開車門，衝他眨了眨眼睛。
“早點把錢打到我賬戶上，我會早點準備，完成和你的這個交易。”
她搖擺著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從來與黑暗都那麽融合。
付玉階摸了摸脖子，那裏有一處深深的牙印，這女人，咬得還挺深。
“付總，她靠得住嗎？”司機低聲問。
付玉階冷笑一聲：“萬一靠不住，就做了。”
不過是偶然遇見的一個女人而已，難道他除了她，還找不到其他利用工具了？
轉眼間，b城迎來了初夏的蔥蔥鬱鬱，藍色的天，白色的雲，清新綠色的喬木，為這座繁華都市增添了幾分清新脫俗。
上官小憶已經到了開口喊爹地的時候了，不滿一歲的小家夥，眼睛黑溜溜，狡黠得跟小狐狸似的，笑起來的模樣，簡直跟他這個狐狸老爹有的一拚。
慕容暖隻要稍稍沒看住他，小家夥就會爬到她看不見的地方四處搗亂。
不是爬到上官曜的筆記本鍵盤上，把好好的視頻會議打斷，就是在他爹地的合同上亂寫塗鴉，隻要上官曜一回頭，小家夥準是在幹壞事。
這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小家夥晚上硬要霸占著他媽咪，隻要上官曜一進房間，上官憶就瞪圓了烏溜溜的黑葡萄眼睛，滿臉仇視地瞪著上官曜，仿佛他是天底下第一仇人。
上官曜為此氣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一巴掌拍爛小家夥的屁股。
“今晚你不許跟媽咪一起睡。”上官曜湊近小皇帝，壓低了聲音威脅。
上官憶眨巴眨巴眼睛，清亮的眼眸眨巴眨巴，最後噴湧出兩行淚水。
“哇哇哇……”
小皇帝說哭就哭，哭聲嘹亮，委屈抽泣的模樣論誰看了都得心疼。
“喂，不許欺負我們家小憶！”慕容暖循著哭聲找來，心疼地抱起孩子，順便瞪了他一眼，“你是他爹地，就不能讓著他嗎？”
上官曜越來越像個孩子，現在倒好，都開始吃他兒子的醋了。
“你去客房睡。”慕容暖丟給他一個枕頭，頭也不抬地說。
上官憶仿佛知道自己在跟老爸的博弈中取得了勝利，高興得手舞足蹈，小臉蛋紅彤彤的，笑起來露出潔白的小乳牙，可愛得令人不忍心對他發火。
上官曜抱著枕頭站在書房門口，臉色黑沉得發亮，仿佛隨時都能把上官憶小朋友拎起來吊打一頓。
一回頭見他仍舊眼巴巴地站在門口，慕容暖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哄著：“等小憶睡著了，我就去找你。”
上官曜臉色緩和了幾分，扶住她的腰，深深印了一個吻，順便報複性地瞅了上官憶一眼。
不愧是他兒子，瞧瞧他那占有欲十足的樣子，這才多大年紀呀，就知道跟老子對著幹了？
接連幾天都這樣，上官曜的忍耐力已經到極限了。
“我們再給小憶找個保姆吧。”某天，思索了很久的男人鄭重其事地提議。
慕容暖眨了眨眼睛，“噗嗤”一笑。
“行，聽你的。”
這天，還真就天降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上官老宅子裏有位叫吳姨的老傭人，在上官家幹了二十幾年，十分忠心，一直深得上官老夫人的歡心。
吳姨有位侄女，叫吳雲，突然來b市找工作了。
聽說上官曜要選個保姆來照顧小少爺，吳姨立刻把吳雲領過來了。
慕容暖打量了許久，眼前站著的這個女孩兒，長相清秀，穿著樸素，低眉順眼的，看著格外柔和。
她心裏還是滿意的，有她配合奶媽一起照顧小憶，那就萬無一失了。
“聽說你還會彈琴和講故事？”她笑著問道。
吳雲點了點頭，輕聲回複：“是的，太太。以前在我們那兒，我還考過教師資格證。”
“小憶是個很調皮的孩子。那麽，以後就多麻煩你了。”慕容暖回過頭來，示意管家帶她去休息。
就這樣，吳雲留在了上官家，隨後幾個星期證明了，她也的確沒有丟吳姨的臉，做事妥當，手腳勤快，是個很值得信任的人。
一來二去的，吳雲就博得了家裏大多數人的好感，特別是一些未婚的小青年。
掌管花園花草的阿成就是其中一個。
性格靦腆的他隻要一看到吳雲，就忍不住麵紅耳赤，說話結結巴巴，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喜歡吳雲。
慕容暖偶爾也聽到傭人們打趣過，說要不把吳雲許配給阿成算了，小夥子身強力壯的，做事麻利，將來做個園藝師，也是前途無量的。
可惜吳雲似乎對阿成不怎麽感冒。
感情這種事，畢竟不能強扭。
“太太，你看看她們，一個個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拿我逗樂子。”吳雲滿臉通紅，躲避著其他人的眼神，小聲嘀咕。
慕容暖抿嘴一笑，一臉認真地看著她：“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喜歡的男人嗎？”
吳雲怔了怔，沒有說話，恍惚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心事。
原來，她心裏早就有人了。
慕容暖笑著搖搖頭，這些少女心事，她也曾經有過。
不過幸好，她和上官曜的結局，目前看來還算不錯。
隔了幾天，慕容暖想要抱著上官憶出去走走，除了帶上兩個保鏢，連吳雲也一起帶上了。
吳雲聰明伶俐，手腳麻利，一路上沒少讓慕容暖輕鬆。
b市的市中心正在舉辦啤酒節，喧鬧的氣氛下，音樂聲轟鳴。
吳雲坐在車裏，滿臉羨慕，一副很是向往的模樣。
上官憶睡著了，小臉乖巧，慕容暖想了想，把孩子放進保鏢懷裏，推開車門，拉著吳雲朝廣場走去。
保鏢驚了一下，疾步上前：“太太，廣場上的人太多了，先生要是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怕什麽？再說了，我們隻是去湊一會兒熱鬧，很快就會回來的。”
保鏢張了張嘴，無可奈何地囑咐：“太太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要往中間擠，20分鍾內一定要回來。”
“快走吧！”慕容暖拉著吳雲，兩人笑著往人群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