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濤此刻覺得眼皮很重,他想要睜開眼睛,想要醒過來。但似乎他自己的身體根本都不受他自己的控製,他嚐試著向身體各個部位發出指令。可無一例外的這些指令都如泥牛入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效用。

他努力地再嚐試著,一點點的嚐試,一個個地方試了過來。最終在他艱苦卓絕的努力之下,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點點光亮。這個發現讓他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了他的眼部。而隨著他意念力量的聚集,他眼前的那一絲微弱的光亮,漸漸的擴大為一片光亮,接著就是一個朦朦朧朧地影子出現在他的眼前。就好像他的瞳孔之前擋了一層磨砂玻璃一樣。不過這層迷蒙隨著他意念力的增強漸漸的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

隨著眼前的影像變得清晰,散亂的焦點逐漸匯聚。這個影像出現了色彩。原本黑白灰的世界出現了其他的色彩。而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象牙白,在這片白色中有兩朵嬌豔的粉紅。接著他就看到了這兩朵粉紅的花蕊上有著一個個小小的露珠一樣的東西……

他的視力漸漸地恢複了之後,讓他驚愕地是他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出現的景象,那是一對耀眼的“車頭燈”,完整而清晰無誤,就仿佛看到了真實的美神維納斯一樣。這個發現讓他嚇了一跳,而接下來眼前就立刻變換了一幅景象,人還是那個人,但這人身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風衣敞開的胸襟裏是一件湖綠色的羊毛衫。

當雷濤看清楚麵前站著的人是淩霜時,臉刷地一下子紅了,這股紅潮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脖頸裏。看上去就好像突發四十多度的高燒一樣。事實上雷濤心裏燒得的確不輕。任誰看到了這種場景心裏都會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的。如果不是之前有過聽到人心聲的情況,雷濤都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但他剛剛看得很清楚,那絕對不是什麽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透視”。

這莫非就是他異能升級之後,視覺的一種變異?心裏的尷尬一閃而過之後,隨之而來的是驚喜。雖然他知道這種升級了的超級視覺並不受他控製,但這是實實在在的透視啊!現在他還不清楚這種透視功能可以透視多深的程度,以他剛剛的所見估計也就隻有幾毫米的樣子。這個還要等下次出現透視能力的時候,用事實來估測一下才能知道實際深度了。

淩霜也看到了雷濤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情況。這種情況是她曾經無數次夢想出現在弟弟和外甥身上的。雖然看到雷濤蘇醒並不是她一起期望的人,期望的結果。但對於她來說,能在離開前看到雷濤蘇醒,那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至少她可以當麵對他說出那一聲“謝謝”了。

“你醒啦……”淩霜輕聲地問了一聲。

“誰醒啦!”這時在房間裏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這是秦殊的聲音。

秦殊剛剛在衛生間裏方便,等她出來的時候聽到一個女人在說“你醒啦”,她立刻追問了一句。而接下來她都不用那陌生女人回答,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已經睜開了眼睛的雷濤。

她立刻驚聲叫了起來,一邊叫還一邊往外跑:“醫生……護士……醫生……醒啦!他……他醒啦!”

秦殊的呼喊招來了幾個護士,她們查看起了監控著雷濤生命體征的儀器。而沒過一會兒,匡懷良

也過來了。他進入房間之後,立刻說道:“請家屬都出去,我要為他做個全麵的檢查。”

當餘荷端著洗衣盆從曬台上回來的時候,隻看到秦殊站在病房門口默默地流淚。而那個女人也在一旁,眼睛還時不時地看一眼病房門上的玻璃窗……

這個情景讓餘荷的心裏不由得揪了一下。她砰地一下子扔掉了洗衣盆,快步跑到病房門口焦急地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是不是你!”

她一邊問秦殊一邊抬頭看向了淩霜。淩霜淡淡地回答了一聲:“他醒了……醫生現在在做檢查。”

餘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淩霜,立刻轉頭問秦殊道:“怎麽了,秦殊,到底怎麽了……”

秦殊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著,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她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淒美地笑容。聽到餘荷的問話她拚命的點頭道:“醒了!他醒了!真的醒了!”

雷濤的蘇醒讓所有關心他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很快,前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地都趕了過來。雖然他們知道,餘荷和秦殊不可能用這種事情來欺騙他們,但似乎隻有親自看一眼蘇醒後的雷濤,和他聊上幾句,心裏才會安心一樣。這些人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他們都知道雷濤剛剛蘇醒,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雖然他們有不少話和雷濤說,但最終隻是匯聚成了“你好好休息……”、“看到你醒來,真是讓人高興……”等等之類的一兩句話而已。

雷濤蘇醒的頭兩天,這樣的情況幾乎是一個接一個。後邊的幾天稍微好些。但還是有許多平時都見不到的人會過來。包括漁家傲的老魚、孔家村的邢誌友、書畫院的柳元綱、雲大風兄妹、新天地的莊總這些雷濤曾經打過交道的客戶都來了。

這裏絡繹不絕前來探病的情況,甚至讓其他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都以為這間病房裏住的是哪位領導。這也難怪,以雷濤的身份住在這樣的病房裏,還每天都有人來探病,這樣的待遇似乎也隻有領導能夠享受到了。

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麵看出,雷濤的人品。凡是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會自覺不自覺地把他當作自己的朋友。這都是因為雷濤在為他們服務的時候,也是把他們當作自己的朋友那樣看待的。

“人們都說現在是商品經濟的社會,如今的社會冷漠、無情。但其實雷濤用他自己的行動對這種武斷的論斷做了一個最好的駁斥。隻要真正把別人當作自己的朋友親人來對待,少一些勾心鬥角,多一點為他人考慮。其實這個社會還是有真情存在的。就像現在人們常說的,這就是正能量的體現!”鄒寧看到了這一幕之後,有感而發地說出了他的心裏話。

邯縣的那些同學,他都沒有通知。他知道如果通知了,這病房早就被擠爆了。雷濤從學生時代起,其實就是這樣對待別人的,而那些同學,也都以同樣的無私和真情給他回報。如果說鄒寧這輩子最佩服誰,那恐怕除了雷濤就是那些傳說中的英雄人物了。而雷濤和那些傳說中的英雄人物相比,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許很平淡很渺小。沒有那麽偉大光正,但雷濤是實實在在出現在他生活裏的活生生的人。

雷濤蘇醒後的第五天,雷濤正在午睡,突然聽到了門外有人在吵吵嚷嚷地。他們吵嚷的聲音壓得

很低,但雷濤能夠清楚的聽到這聲音是餘荷和秦殊發出來的。他立刻翻身起床走到了門口。當他拉開門之後,赫然看到一幅奇怪地情景。

一個男人跪在地上,而餘荷和秦殊滿臉怒容地要趕這男人離開。

“怎麽了!你們在這裏這個樣子……像話嗎?這裏是醫院啊!別妨礙別人休息。”雷濤看到這情景之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管怎麽說在這病房走廊上這麽吵吵,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依然還是會對別人有影響的。前些天,來他這裏探病的人絡繹不絕川流不息的樣子,已經讓其他病人有些不滿了。

今天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揮了揮手對餘荷和秦殊說道:“有什麽話進來再說!”

聽到雷濤的話,餘荷和秦殊雖然還是滿臉怒容,但卻不再堅持趕那男人走了。她們跟著雷濤走進了病房。而這時那個男人竟然也不起身,就這麽一路膝行著走進病房。

“到底是怎麽回事?”雷濤轉頭看了餘荷和秦殊一眼,有些納悶地問道。

餘荷和秦殊還沒開口,那個剛剛任她們倆怎麽罵一直都不說話的男人卻第一個開口了。

“我是季春的弟弟,我叫季秋!”其實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但之前季秋隻是作為季春的司機站在他身後,雷濤自然就沒有注意到他。後來雷濤推了他一把,將季秋從危險中救了,但那隻是看到的背影。今天季秋找上門來自報家門,雷濤這才想起來好像那天是見到過季秋的。

雷濤隨即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可讓雷濤沒有想到的是,季秋聽到他這麽問,立刻咚咚咚地朝著他磕起頭來。

雷濤是見不得這樣的,他伸手一把把季秋這個大個子從地上拎了起來。這個樣子的確很是怪異,雷濤都比季秋矮半個頭,但拎著季秋的時候,卻好像拎著一隻小雞一樣輕鬆而毫不費力。

季秋被雷濤的實力驚愕地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季秋站定之後,沉聲說道:“雷總,我今天一是來謝謝您的救命之恩,二是來求您……”

“求我?求我幹嘛?”雷濤有些納悶的問道。他要說來感謝救命之恩,這倒也說得過去。畢竟雷濤當時要是不推他一把,那埋在那瓦礫堆下的應該就是季秋了。可要說道“求”……雷濤卻不知道他有什麽是能讓季秋這樣人高馬大的大老爺們來跪求的。

季秋憋了半天卻說不出來。這件事情說實話真要求雷濤幫忙,這也有些太說不過去了。當初要不是季春鬼迷心竅聽了人家的挑唆派人到泰平坊工地找茬,也就不會有後麵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了。

應該說季春那是咎由自取。可季春畢竟是他哥哥,現在這件事情已然鬧大了,他也是聽人說除了雷濤估計沒人能幫季春了。所以才腆著臉上門來跪求雷濤的。可這話到嘴邊,卻是在是難以張口。

那個給他出這個主意的人也說過,雖然這是唯一的辦法,但估計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任誰也不可能以德報怨,被季春害得這樣了反過來還要替他求情。看著季秋這副樣子,雷濤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沒什麽事,那還是走吧!”

聽到這話,季秋再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您救救我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