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公司的總裁雖然是安鎮勇,但事實上由於其第一大股東是容盛投資,所以在安盛說了算的是容昀。聽說了喻啟剛和孫士良兩人的爭執之後,容昀特意召集他們兩人開會商討這個問題。

“我還是覺得相對園林花卉博覽園而言,高爾夫球場將是整個項目的利潤所在。我們都知道這片地的容積率太低,而且由於其地理位置,造高檔別墅是唯一選擇。但是這些個住在別墅裏的富豪們,遊覽這個園林花卉博覽園能夠帶來多大的收益呢?”喻啟剛一開始就擺明了他的理由。

安鎮勇聽了之後頻頻點頭。他是個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在他看來賺錢是第一位的。而孫士良所提議的這個園林花卉博覽園,在他看來就是個華而不實的東西。隻不過,這位來自南港的年輕設計師是得過東閣設計獎的。他心裏是那麽想的,卻不能說出來。

對於喻啟剛的意見,孫士良的反對也很堅決:“高爾夫球場現在是限批項目,如果我們這麽設計,你能保證能夠得到招標方的同意嗎?”

對此喻啟剛卻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個事情,孫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大陸有句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完全可以以體育運動俱樂部的形式來申報。中央的政策是限批商業運營的高爾夫球場,而體育運動俱樂部卻並不在受限範圍。而且我們的球場可以加入籃球、壁球、網球等其他運動設施。包括健身房等等都可以作為整個小區的配套設施的!”

孫士良對於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做飯,隻能是嗤之以鼻,不予置評了。不過容昀對這個建議倒是很有興趣。他隨即就和喻啟剛聊起了這個“體育運動俱樂部”的設計思路來了。聊著聊著安鎮勇也加入了進來。

看著他們三人聊得起勁,孫士良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他立刻站起來對容昀他們說道:“各位,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容昀這時笑著站起來說道:“孫先生,這次的項目設計,多虧了您幫忙。相關費用我會讓財務盡快匯到貴所的賬戶的。我送您……”

“留步!”孫士良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手勢轉身走了。而容昀隻是客氣一下,他根本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還是高喬嵐看著孫士良消失的背影,跟了出去。

“孫先生!容總讓我送送您!”高喬嵐追上了孫士良躬身施了一禮說道。

這次孫士良沒有拒絕,他離開的時候,想了想之後還對高喬嵐說了一聲:“高小姐,請轉告容總,這次的設計劍南事務所放棄署名。再見!”

高喬嵐點了點頭目送著孫士良的車子離開。孫士良放棄署名的表示,其實就是不願意讓人說這個項目是他參與的。由此可見他對喻啟剛的這個做法還是有很大的不滿的。

日子過得很快,雖然延期了一周的時間,招標會正式召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市政府方麵事先接到了通知,軍區對於這次招標會很重視,所以新任省委常委,南靖軍區政委司徒信將軍要來參加。

這麽一來,市委市政府方麵自然也要派人出席了。經過市委書記丁勝輝和市長瞿勃的商量決定就由常務副市長容怡和常委副

市長夏茂先出席。另外市委常委、軍分區司令員惠浩軍也是要參加的,這麽一來就有三位常委出席了。這個規格也是非常之高的。

雷濤今天來參加招標會,隻帶了慕斌淇和任韜兩個人,另外鄭雯作為合作方世紀地產的代表和另一個項目策劃部的負責人一起來了。

安盛這邊原本容昀是要和安鎮勇一起來的。但由於容怡要來,他就臨時決定不出席了,不過作為容昀的總裁助理高喬嵐還是跟著一起來的。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設計總監喻啟剛和設計部長馬偉銘。

容怡是和夏茂先一起來的。他們到了之後,先去招待所求見昨天晚上到的司徒信將軍。可將軍的秘書告訴他們將軍正在跑步,請兩位市政府領導先去會場,招標會之前就不見了。他們這才過來會場。

今天的招標會主要是做項目推介,會場安排在軍分區小禮堂。因為是做項目推介,所以就沒布置主席台。容怡和夏茂先在軍分區的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前排就座。往前麵走過去的時候,容怡看到安鎮勇站起來朝她揮了揮手。容怡並沒有走過去和他打招呼,今天的這個場合並不適合私人攀談。她僅僅隻是朝他點了點頭,就跟著往前走過去了。

其實,這次安盛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組建成立,容怡是知道的。她之前曾經和容昀提過,讓他不要在邯江做生意。當時容昀也答應了的。這次的事情容昀對她說,他隻是投資給安鎮勇,公司的具體經營,他不會插手。事情的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說實在的,她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其實中央關於領導幹部的子女、配偶的經商問題早就有過明文規定:“凡是縣、團級以上領導幹部的子女、配偶,除在國營、集體、中外合資企業,以及在為解決職工子女就業而興辦的勞動服務性行業工作者外,一律不準經商。”

但在實際工作中,這樣的規定卻是很難執行的。很多時候隻能靠個人自覺。容昀所辦的容盛投資公司是在海州注冊的中外合資企業。容昀是擔任的總裁職務,但據他說這家企業的大股東是菊國的一家風險投資公司。他隻是在公司裏占有一小部分股份。而且公司的注冊的法人也不是他。從明麵上看,容昀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打工的。

但即便如此,容怡也是從不許容昀在邯江從事商業經營。但像投資給安鎮勇這類的事情,容怡也管不著。其實容昀早就突破了容怡和他的約定了,容怡也不是不知道。丈夫早年因病去世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再嫁。心裏除了工作就隻有這個獨子。所以很多時候,對容昀做的事情,容怡也狠不下心來過分苛責。

過了一會兒,參與招標會的人,陸陸續續都來了。司徒信在軍分區司令員惠浩軍陪同健步走入會場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司徒信今年五十六歲兩鬢略微有些斑白,肩上的兩顆金星熠熠閃光,一米八的個子走起路來有種龍行虎步的矯健。

掌聲中,容怡和夏茂先迎了過去。

“信哥!”“司徒政委!”

從兩人的稱呼上就能看出一些不同之處了。司徒信笑著握了握容怡的手:“小怡,這麽多年沒見,你

還是那麽漂亮哦!”

容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嗔笑著說道:“信哥,你還是那麽愛說笑,我都五十四了,都成老太婆了!”

“這個年齡是女人的秘密,你怎麽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呢!這可不對哦!”司徒信笑著打趣了一聲後,又和夏茂先握了握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司徒信坐在前排中央的位置,而容怡則坐在他身邊。司徒信的父親和容老是老同事。兩家當年還曾經商量過要結個兒女親家。可惜由於容怡堅決反對包辦婚姻,要爭取婚姻自由,嫁給了當大學老師的丈夫。

而司徒信則是誌在軍旅,從軍後從普通士兵到班排幹部,副連長、指導員、教導員、團政委……一路做到了將軍。期間也曾參加過邊境自衛反擊戰,後來就一直在西南軍區服役,半年前才從西南軍區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上調任南靖軍區政委。他本身就是海州人,這次調任南靖軍區也算是榮歸故裏了。

“小怡,我沒想到今天你會來。這幾年工作還順利嗎?”司徒信坐下之後就和鄰座的容怡小聲聊了起來。

容怡看著司徒信英武的臉龐,心裏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往事如風,留下的都在心裏。

司徒家和容家在海州的時候就是鄰居。後來容怡的父親調到南靖工作的時候,和司徒家也依然常來常往。她和司徒信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兩人的關係就好像兄妹一樣。司徒信高中畢業的時候,沒有考大學直接入伍參軍了。而容怡沒多久就被下放到邯江柴機廠勞動。兩人的人生軌跡就此分開了。

後來司徒信在部隊提了幹當上營教導員的時候,容怡的父親已經平反了回到了領導崗位。容怡的母親和司徒信的母親商量著準備給他們倆撮合一下的。可那時大學即將畢業的容怡已經有了男朋友了,還和家裏大吵了一架。

想想當年自己的任性,還特意跑去找到探親回家的司徒信警告了他一番。結果司徒信第二天就回部隊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麵。三天前聽說司徒信要來,容怡就向丁勝輝提出她要來。當時她還想著是不是要為當年的事向司徒信道個歉。可今天再見麵之後,卻又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處說起了。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看著容怡兩鬢偶爾出現的幾縷銀絲,司徒信不禁有些感概萬千。當年海州三中的校花,如今已經徐娘半老了。從她的臉上,司徒信的腦海裏想起的是當年的模樣。

其實,司徒信從情竇初開的年紀時就暗自戀上了鄰家碧玉的容家小妹。可惜當年的陰差陽錯,兩人就此天各一方,斷了聯係。後來他和部隊的一位軍醫結了婚,不過十五年前,他的妻子在羌藏牧區巡回醫療的時候,因為雪崩犧牲了。他把女兒往父母家一送一心撲在工作上。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想過個人問題。

可今天再見到容怡之後,他那顆心卻不自覺的調高了跳動的頻率。

就在這時,作為招標會主持的祝援朝走上了台:“各位領導,今天的梅塢軍事用地商業開發招標會正式開始了,下麵有請雷霆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雷濤先生上台進行項目推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