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黃海》這部電影一開篇就將兩個男主人公相同的經曆和他們為了各自的理想而投身海軍的勵誌之路簡單直白地鋪陳在觀眾麵前。這樣的開篇對於一部戰爭片來說的確非常新穎。這就好像一開始,這部電影就是用雙視角在審視著兩個主人公的成長經曆。

淵田自殺的舉動最終被一位前輩學長製止了。在兩人的對話中,一種努力學習建立強大海軍護衛國家的理想信念體現得非常強烈。而另一方麵江海洋在船政學堂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他被選為官派留學生到英國皇家海軍學院深造。

他和淵田在英國第一次見麵就引發了衝突。不過不久之後,兩人之間化敵為友成了一對相互競爭比拚的對手兼好友。這一段友情的描寫比較輕鬆,觀眾隨著劇情的進展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陣陣輕笑。

過了沒多久,在一次社交舞會上,一個來自華夏的富商的女兒成了兩人共同追求的目標。愛情和友情的碰撞再一次引發了衝突。兩個好友決定以決鬥的方式解決爭端。可這場決鬥卻最終被景小寒飾演的女主角梅琳製止了。

梅琳向江海洋吐露真情,而淵田則失落地離開了。淵田離開時背景中出現了一片如血的殘陽,這片夕陽紅象征著兩個好朋友最終的結局。這場沒有結局的決鬥最終會在為了國運而戰的戰場上寫下尾聲。

隨後的故事再次分成了雙線,一邊是江海洋回國後進入北洋水師,為了建立強大的海防而努力奔波著。另一方麵則是淵田回到國內,在全國一片征討清國,以對外擴張謀求出路的喧囂中逐漸迷茫。

期間還有兩次昔日好友的相遇。麵對著強大的北洋水師鐵甲巨艦,淵田心頭的那絲困惑漸漸地被江海洋談笑風生的笑容驅開。他意識到了菊國海軍實力上和北洋水師之間的差距。島國寡民天然的憂患意識,讓他將華夏將北洋水師視為對手。

自此兩人之間的對決就已經注定了。江海洋也從淵田的眼神裏看到了濃濃地敵意。可以說這兩個人的命運在這一刻和兩個國家之間的命運已經完全糾纏在了一起。隨後的一係列曆史事件,就像兩股勢不可擋的洪流裹挾著他們這兩個曾經的好友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最終的海戰場景,可以說和摩國那些上億摩元的大製作不相上下。這些場景除了在海軍艦船上實景拍攝的部分,那些大場麵都是由雷霆特效工作室製作出來的。如今在項廣學的帶領下,這個特效工作室和數字領域公司合作已經開發出了不少新技術。這次《決戰黃海》的後期製作中,這些技術的運用不但製作出了非常逼真的效果,而且費用也比好萊塢的那些大片少了不少。

當影片的最後,淵田在江海洋墓前舉起手槍的時候,突然又一個人大聲叫喊了起來:“懦夫!他是個懦夫!這是醜化帝國英雄的影片!我抗議!”

隨著這家夥的叫嚷,在劇場中陸陸續續地也有不少人叫喊了起來。甚至有人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往前扔。

場麵一時之間有了些混亂。但就在這時,片尾一首悲壯的音樂響起,演職員表開始出現在了屏幕上。也不知道是誰開始鼓起掌來,隨後在劇場中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觀眾們都

站了起來。不少人的眼睛裏都流出了淚花。

那些剛剛叫囂起來的右翼分子此刻已經沒了聲音,有幾個人還在大聲地叫喊。可他們的聲音已經根本聽不到了。隨後趕來的劇場保安,把這些鬧事的家夥給趕了出去。

影片的首映得到了巨大的成功。這樣的結果對於雷濤來說應該說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當天晚上,雷濤和鍾宜豐他們一起在酒店訂了一桌酒席,算是慶功宴。

“明天開始,我估計菊國的媒體會開始大量的報道這部影片的消息。今天劇場裏出現的那一幕,我想你們也都看到了。從明天開始,所有人的外出都要告訴我。接受記者采訪的事情也不能自行決定……”雷濤在酒宴結束之前對所有人說了一番話。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在座的所有人心裏就像蒙上了一層陰雲。

菊國的右翼勢力還是十分囂張的。這一點,他們從來到菊國之後就已經了解的非常清楚了,雷濤所說的話,實際上也算宣布了一個團隊紀律。他們這一行人來到菊國,自然也得保證每一個人毫發無損地回到國內。所以對於雷濤的要求,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第二天,菊國各大媒體上幾乎全部都將《決戰黃海》這部電影作為了頭版頭條。不過雷濤所擔心的局麵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從媒體的報道來看,幾乎大部分媒體都將視線聚焦到了這部電影的出現,是否意味著華夏國內對於戰爭曆史的認識出現了一種新的思維。

菊國全國性的報紙也就隻有那麽幾份,《讀辯新聞》、《朝日新聞》、《每日新聞》、《菊國經濟新聞》和《產經新聞》。

《讀辯新聞》在菊國銷量最大,不但銷量最大,影響力也最大。這家報紙的政治立場中間偏右,屬保守,十分強調菊國的國家利益和民族利益。菊國保守派沒有人敢無視讀辯新聞的意見。

《朝日新聞》的政治立場中間偏左、主張兩國友好。它的銷量也很大,但是它經常與政府抬杠,與一些右翼政客的關係不好。它的主要的讀者主要是學者和知識分子,年輕人不怎麽喜歡這家媒體。

《每日新聞》和《菊國經濟新聞》的政治立場則比較中立,特別是《菊國經濟新聞》,它的主要讀者是公司管理層和相關的普通公司、金融行業的職員,銷量也很大。

《產經新聞》是一家極右媒體,訂報量不大,主要靠零售。是菊國一些右翼的舞台。有關華夏的負麵報導,大都出自這家媒體。公開支持並呼籲首相、天皇參拜靖國神社的也就是《產經新聞》。因此是唯一一家未獲準在燕京設立記者站的報社,所以其報道的片麵性也與此相關。

雷濤看著麵前的幾分報紙,《產經新聞》果然是以一貫的右傾立場來看待《決戰黃海》這部電影的。在它的社論中明確地寫道“這部電影完全是披著和平和反戰的外衣在歪曲和醜化帝國英烈艱苦卓絕地為國犧牲的史實。這就是華夏人對菊國一貫的敵視立場所引導的在文化領域的一次進攻!”

可以說這篇社論的調門扯得很高,字裏行間有一種殺氣騰騰地味道。

不過雷濤對於《產經新聞》的報道隻是略微看看了就放下了

。他的目光此刻全部聚焦在了《讀辯新聞》上了。

在菊國,《讀辯新聞》長期被看作是持保守和右派立場的報業代表,在推動菊國右傾化的許多事件上,《讀辯》不止一次地充當“攻城拔寨”的排頭兵角色。《讀辯》支持修改和平憲法,不僅如此,1994年,《讀辯》還率先發表私家版的《憲法修正草案》,鼓吹承認自衛隊為符合憲法的軍隊。

而且在2001年時任首相的鬆泉征一作為菊國首相第一次參拜靖國神社時,《讀辯》就以社論的形式表示支持。

不過,今天的這份《讀辯新聞》卻以非常顯眼的形式將《決戰黃海》這部影片的評論放在了頭版頭條。

“一切都該有所改變!”這是《讀辯新聞》的社論標題。而其社論的主旨也從《決戰黃海》這部影片所表現出來的反對戰爭呼籲和平的曆史觀,擴大到了菊國本身檢討戰爭責任的問題。

“這部影片從兩國並行的立場出發重新審視了當年的戰爭,兩國當初都處於西方列強的傾軋和逼迫之下,境遇完全相同,可各自強國的努力卻最終引發了一場對抗。這部電影雖然沒有提及戰爭責任的問題。但事實上卻將問題交給了所有的觀眾!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社論最後的這句話似乎在表達著一種訴求……

“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這句話雖然看著像是在說電影,但事實上應該和讀辯新聞最近兩年的表現有所關聯。

從前年開始《讀辯新聞》的一貫立場突然有了一種轉向的趨勢。五月的一篇長篇社論中,《讀辯新聞》針對菊國首相參拜靖國神社的問題,提出“首相不應參拜合祀了A級戰犯的靖國神社”的主張,並呼籲盡快建立另外的國立追悼設施。這和之前他們的立場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讀辯新聞》的轉向不僅僅在於如何看待靖國神社,而很像是一個係統工程。這一工程的成果體現在一本名為《檢證戰爭責任》的書中,這本書去年七月由中央公論新社出版發行,對從1928年開始到1945年由菊國引起的戰爭的原因、經過、結束以及責任進行了全麵調查。

《檢證戰爭責任》難以避免地牽涉到“九•一八事變”是怎樣發生的?“七•七事變”如何使得兩國走向全麵戰爭?《檢證戰爭責任》提供了自己的答案。那場戰爭究竟是為何而發生的,菊國究竟如何走向了侵略之路,誰該為此負責?對此,《檢證戰爭責任》也進行了自己的分析。

《讀辯新聞》的發行量是1400多萬份,是發行量意義上的世界第一大報,在菊國普及率是20.28%,相當於每五個家庭就有一家訂閱該報,其影響力可想而知。在政治類書籍銷售一向暗淡的菊國書市,《檢證戰爭責任》一書共銷售了8萬冊,這本書的社會反應也頗大,報社共接到郵件、電話等形式的6000多位讀者的反饋。

就在雷濤看著這些報紙的社論的時候,辻政信給雷濤打來了一個電話,電話裏說有一位“老記者”想要親自采訪一下《決戰黃海》的主創人員。當他報出這個老記者的名字時,雷濤愣住了。

這位老記者的名字叫渡邊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