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徒信在指揮現場處置的時候,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對會下令擊斃容昀的。但他的內心裏並不希望這麽做。

容怡在他的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人,而容昀是容昀唯一的孩子……

聽到雷濤的話後,司徒信眉頭略微皺了皺,轉身對身邊的一個軍官說道:“你帶他去狙擊手的位置!”

此時,容怡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這是準備狙殺容昀了。她立刻奪過一個擴音器喊道:“小昀!快出來投降……媽媽求你了……”

司徒信生怕她把狙擊手的安排說出來,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擴音器。容怡抬頭看著司徒信怔愣著卻說不出話來。

此時雷濤已經到了狙擊位置。

“兄弟,把槍借我使使……”雷濤向那狙擊手伸出了手。

狙擊手怔了怔抬頭看了一眼跟在雷濤身邊的軍官。那軍官是司徒信的秘書,他朝著狙擊手點了點頭說道:“政委的命令。”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那狙擊手還是將手中的狙擊步槍交給了雷濤。

雷濤也沒客氣,結果槍之後,立刻調整了一下位置。這個狙擊手選擇的位置雖然已經是最佳的狙擊位置了。但由於二樓陽台的外牆阻擋,他還是對隱身在牆後的容昀實施狙殺。

那狙擊手看到雷濤換了位置,先是一愣,但隨後他很快就移動到了雷濤的身邊。

雷濤也沒管他,自顧自瞄準了一個位置。

狙擊手拿起手中的望遠鏡順著雷濤瞄準的方向看了過去。

容昀依然藏身在牆後,但在望遠鏡裏能夠透過窗戶玻璃看到他大概所在的位置。狙擊手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這個位置不行的!”

但雷濤並沒有理會他的吐槽,而是將狙擊步槍瞄準鏡的準星對準了窗戶和牆之間的夾角。從窗戶裏看到的容昀正好隱蔽在這個夾角的後麵。從理論上講如果子彈穿透這個夾角,那就正好可以擊中容昀的頭部。但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夾角雖然隻是外牆的三分之一厚度,但子彈的衝擊力並沒有那麽大。

雷濤大概的計算了一下之後,將槍手了回來,熟練的退出了一顆子彈。

他將那顆子彈,在水泥牆麵上磨了一會兒子彈原本燉圓的彈頭變得微微有些尖銳了起來。

這種做法對於這位軍中的王牌狙擊手來說,他並不是不清楚。相反他一下子就看出雷濤應該是個狙擊老手。

通過對彈頭的打磨增加穿透力,這種做法隻有對於槍支和子彈非常熟悉的兵王級別的高手才能做到。

但這樣做的同時也會對槍支造成一定的損害。

狙擊手焦急地開口製止到:“你不能這樣……”

“槍壞了,可以換一把!人死了就活不了了!”雷濤冷冷地打斷了狙擊手的話,與此同時他已經把那顆打磨過的子彈重新裝填回了槍膛之中。

對於雷濤的話,狙擊手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雷濤說的完全有道理。但他還是懷疑雷濤是否能夠一槍穿透那個牆角。

雷濤做好了準備之後,通過對講機對司徒信說道:“報告!狙擊準備完成隨時可以狙殺目標!”

聽到雷濤在對講機裏的匯報,司徒信心裏一緊,留給容昀的機會已經不多了。他思慮再三之後,對容怡說道:“小怡,最後再勸

勸他吧!但千萬不能……”

司徒信的話沒有說完,而他這話的含義也非常清楚。如果容怡在勸降容昀的過程中,透露了狙擊準備導致容昀殺害人質的話,那她必將受到黨紀國法的嚴懲,任誰都沒辦法替她脫罪的。

容昀是高級幹部,作為吳都市的市長,她不可能不知道司徒信這話的意思。她眼中含著淚花,牙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司徒信猶豫了一下之後,將擴音器遞給了她。

“小昀!媽媽求你啦!快出來投降,你就算不管你媽了,你也不能不管你外公吧!你外公是最疼你的!”容怡知道自己和司徒信的戀情,容昀一直都是持反對意見的。今年過年的時候,兩人甚至為此大吵了一架,從那以後容昀就沒有回過家。

她隻能把風燭殘年的老父親搬出來,容昀從小就得到容老的寵愛,容老對容昀來說應該還有一些眷戀的。

但她沒想到,此時的容昀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而且容昀知道,不但是警方在查他,軍方更在調查他。沈磊就是總參某個秘密部門派到他身邊來的。當他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曾經想一走了之,但高喬嵐和組織都不同意。他也怕到了外邊失去了組織的庇護,他將死得很慘。

現在容怡勸他投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而他給司徒信限定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容昀把心一橫,舉槍朝著沈磊的右肩開了一槍。

“砰!”幾乎是同時,一顆子彈打在了陽台窗和牆壁的夾角處,崩掉了一大塊牆體。

容昀愣了愣……

與此同時,當司徒信聽到槍響的時候,他斷然發出了最終指令——開槍!

雷濤的第一槍並沒有擊穿牆體。那顆被他打磨後的子彈打在牆體和窗戶的夾角處,隻是崩掉了一塊牆體。但就是這一塊崩掉的牆體露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口。

他開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接到司徒信的指令,而是看到容昀舉槍向沈磊射擊之後的連鎖反應,這兩槍幾乎就是同時射出槍膛的。

左邊的臉上被迸射出來的牆粉濺到之後,容昀僅僅隻是愣了半秒鍾。但也正是這半秒鍾就要了他的命。雷濤的第二槍在司徒信喊出開槍的同時已經出膛了。雷濤並沒有等待射擊指令就自行開槍了。而且接連的兩槍完全是一氣嗬成。

第一槍崩掉了一塊牆體。

第二槍則直接穿過了那個僅僅隻有拇指大小的洞口,直接射入了容昀的腦袋。下一秒容昀的腳步完全是憑著慣性向右後方倒了下去。

他倒地的時候,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美豔的高喬嵐坐在屋角的沙發上。

高喬嵐的手中也拿著一把槍,她完全就機會接著以沈磊的性命要挾保命。但她並沒有那樣做。親眼看著容昀被狙殺之後,高喬嵐淡淡地笑了笑,將手槍塞進了自己的口中,然後義無反顧地扣動了扳機。

容昀和高喬嵐都死了。

而沈磊也被安全地救了出來。但這樣的結果,雷濤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容昀和高喬嵐死了,他們的幕後主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馬腳露出來。更讓雷濤無法接受的是沈磊被洗腦了!

他已經記不起被綁架以前的事情了,甚至連雷濤都認不出來。

接到沈磊安全的消息之後,秦殊從南港匆匆趕回。

“沈磊!”秦殊見到沈磊之後,一頭栽到了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沈磊的雙肩都中了槍傷,他的手臂活動不是那麽靈活了。但他還是雙手扣住了秦殊的雙肩,將她輕輕地推開。秦殊揚臉看著他,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可沈磊看著秦殊,眼神裏卻透著一絲困惑:“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對於沈磊的失憶,秦殊無言以對。原本雷濤告訴她這一切的時候,她是怎麽都不相信的。知道沈磊問她是誰,那字字句句就仿佛一把把刀叉在她的心上。

秦殊伏在沈磊的膝上無聲哭泣,而沈磊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抗拒,反而伸手輕撫著她的秀發。

在窗外看到這一幕的雷濤對身邊的沙丘沉聲問道:“打算怎麽處理他?”

沙丘麵無表情地說道:“複員!”

“複員!又是複員!他為了履行他的職責,被洗腦了,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沒有謀生的技能……”雷濤突然憤怒地低吼道,“連一個起碼的軍官轉業待遇都不給他……”

“被俘人員甄別規定,你是清楚的!現在他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對他進行甄別……現在的他,就像當初的你一樣!”沙丘壓抑著心裏的悲傷沉聲說道,“如果可能我連你都不會放走!可……這是組織原則!”

當沙丘說道組織原則的時候,雷濤沉默了。現在的沈磊就和他當初一樣,甚至還要糟。他僅僅隻是被洗掉部分記憶,但好歹他還知道自己是誰。現在的沈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沙丘和雷濤兩人站在走廊裏沉默了很久。

“其實,他這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把所有該忘的都忘了,有個心愛的人陪在他身邊,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沙丘低沉而略帶傷感地話最終打破了沉默。

雷濤聽到這話不由得轉頭看著沙丘。在他的印象中沙丘可從來都不會說這樣情緒低落的話。他永遠都是那麽鬥誌昂揚地狀態。

“沈磊之前應該是發現了容昀的一些犯罪證據的,他有沒有向你匯報過?”雷濤想到了沈磊留下來的三個線索。如果沈磊向沙丘匯報過的話,沙丘應該是知道這些線索的,甚至知道的比他更詳細。

沙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他是發給我一個消息,要見一麵。可後來就失去了聯係了。”

“那你也沒去他住的地方看看?”雷濤有些好奇地問道。如果沙丘去沈磊的住處查看的話,那些線索就不會被他發現了。

沙丘繼續搖了搖頭:“我去了趟歐洲,等我趕回來已經是前幾天的事情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雷濤也隻能說是沈磊的命不好了。如果沙丘在的話,發現他失聯就會立即發動組織的力量查找,根本就不會拖這麽久。事實上,沈磊被洗腦的這段時間,就是雷濤通過他留下來的線索調查艾博製藥的時候。如果……

可惜這世界沒有如果!

就在雷濤和沙丘為了沒能及時救下沈磊而懊悔不已的時候,容怡已經辦完了容昀的後事。作為母親,她也感到深深的懊悔。

她不知道容昀什麽時候開始販毒的,但上次安鎮勇因為販毒被抓,她就曾經對容昀進行過教育。但僅僅隻是口頭上說了說。她沒想到事實真相竟然會是如此殘酷。安鎮勇才是容昀的替罪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