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驚喜
揭曉了考核的成績後，青年隊也正式迎來了暑假，當場解散。
楊陽一路小跑南下，顛著球，感覺無比輕快，每一步都邁得極準，每一腳球都顛得極好。
他知道，這多少有些心理因素，但整個人確實都鬆快了。
在經過滑板公園時，他還專程特地繞道進去滑板區，一方麵是想要看看那一堵陪伴了他一個多月的塗鴉牆，但同時也期待著能夠再看到路易斯·範加爾。
他真的很想好好跟這位世界名帥聊聊。
說來搞笑，認識了這麽久，他竟然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次見麵都聊不上幾句，交情最深的反而就屬那一瓶水，真是走寶了。
但很可惜，他在滑板區練習了一陣，也沒見到範加爾再次出現。
楊陽惋惜地歎了口氣，也許他已經不在阿爾梅勒了吧。
離開滑板公園往南走，經過阿米尼加別墅區，很快來到了汽車城。
可當他來到中餐館的後門時，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要給舅舅他們一個驚喜，停了下來，醞釀了一下情緒，確定自己沒有表露出絲毫破綻後，這才走進了餐館的後廚。
還沒到餐點，舅舅沈明卻已經帶著廚師們忙開了，他們要提前準備好晚上的菜肴，尤其是一些烹飪時間較長的菜式更是要提前下鍋，不然到時候肯定來不及。
知道楊陽今天去參加考核，看到他從後門進來，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時，在廚房裏忙得滿頭大汗的沈明心中暗叫一聲壞了，當即抽空走了出來。
“怎麽樣？成績如何？”舅舅邊擦手邊關心地詢問道。
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關心孩子期末考試成績的家長。
楊陽眉頭微微皺起，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久久都沒有開口，隻是長長一歎。
“咳。”舅舅也是一歎，“沒關係，再努力吧，就算真的不能留在阿爾梅勒，那就去其他球隊，以你目前的表現，肯定有不少球隊感興趣的。”
他還以為楊陽考核成績很糟糕，被阿爾梅勒淘汰了。
這時候，舅媽和表姐也都聽到了聲音，先後來到了廚房，看到沈明和楊陽的表情，也都心領神會，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有些遺憾和失落。
楊陽過去這一個多月的努力，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原本以為比賽打得不錯，應該能有好成績，可沒想到結果卻還是不行。
“沒關係的，楊陽，再努力吧。”
“是啊，實在不行我跟你媽說，就說讓你留在荷蘭念書，你學習成績不挺好的嗎？在荷蘭繼續讀書，爭取考一個好大學，回國當海歸也體麵。”
表姐和舅媽的關愛之情溢於言表，這讓楊陽很是感動，決定揭曉答案，立即哈哈放聲大笑了起來。
沈明一家三口都在替楊陽難過，卻看他突然間笑得這麽歡樂，麵麵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成績太差，氣得自己都笑了？
“舅舅，舅媽，表姐，我通過考核了。”楊陽兩手一攤，不無驕傲地宣布道。
“什麽？”
“通過了？”
“嘿，你這臭小子……”
沈明三人哪裏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個臭小子給耍了。
他就是故意要在捉弄他們的。
舅舅揚起巴掌作勢就要打，楊陽笑嗬嗬地也不去躲，他知道，舅舅肯定舍不得打下來。
果然，舅舅高高揚起的手掌輕輕地落在了楊陽的肩膀上。
“你個臭小子，連舅舅都敢捉弄，反了你了。”
“沒錯，虧得我看你那表情都快哭了，敢情你都是在演戲啊。”
“楊陽，不是表姐說你，你能拿奧斯卡了。”
舅舅用力地一把攬住了楊陽的肩膀，整個人樂嗬嗬的，笑得合不攏嘴，“快說，臭小子，成績怎麽樣？”
“不小心，考了個第一。”
“啊？”
舅舅沈明三人登時一愣，緊接著又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表姐更是很誇張地笑著指向楊陽，“楊陽，你不要踢球了，應該去好萊塢演戲，或者回北京說相聲，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誰會相信他能考第一？還不小心？
“看吧，事實總是比小說電影更加荒誕。”楊陽很裝筆地撇了撇嘴。
不僅通過考核，還拿到了第一，能夠參加阿賈克斯的天才日選拔，楊陽整個人都輕鬆了，麵對至親他也變得更加俏皮，難得開起了玩笑。
舅舅沈明三人笑過之後，卻發現楊陽依舊還是一本正經，登時就嚴肅了起來。
“難道……真的考了個第一？”
“比珍珠還真。”
“怎麽考的？”
“我哪知道，隨便考就拿第一了。”楊陽嬉皮笑臉地回道。
舅舅沈明差點沒飛起一腳踹死這耍寶的小子，不就是考個第一名嗎？至於這麽顯擺嗎？
但……好像這個第一也確實是不容易。
楊陽在過去這一年來的經曆，他也都是看在眼裏的，孩子受到的苦楚他也都感同身受，原本開朗自信的孩子突然間變得沉默寡言，他心裏頭也是不好受。
幸好最近這一個月，楊陽又重新變得自信了起來，而他們也可以感受到，此刻楊陽身上洋溢著的那股自信和歡樂，尤其是他笑起來時露出的那一嘴白牙，像是在發光。
舅媽和表姐也都信了，她們都知道，楊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更何況楊陽的歡快是表演不來的，那是發自內心的，由不得他們不信。
在一陣恭喜和道賀之後，舅舅很快又斂去了笑意，凝重地看著楊陽，很是語重心長地勸誡道：“這次能拿第一，你自己很清楚有多不容易。”
楊陽點頭，這是他過去一個多月來日以繼夜苦練不輟的成果，而且他也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地方，說穿了，他不過是占到考核製度的便宜，真以純實力來看，他還是不如亨克·迪梅爾等人，尤其是在基本功。
這一次拿第一是對他的肯定，但同時也是一種鞭策和鼓勵。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知道，謙受益，滿招損的道理，阿爾梅勒不過是荷蘭小城的小球隊，你這次拿了第一，接下來進入一線隊，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要戒驕戒躁，明白嗎？”
楊陽很是感動地點頭，“我知道了，舅舅。”
父母親都不在身旁，舅舅從小就拿他當兒子看，這一番話自然也是在規勸他。
“拿了第一，接下來應該是要去參加阿賈克斯的天才日了吧？”舅舅又笑了起來。
這要是說出去，四周圍的鄰居不知道要多羨慕他。
“表弟，表弟，你聽我說。”表姐一聽這話，立即湊過來套近乎，“你要去參加阿賈克斯的天才日，對不對？”
“嗯。”
“幫我要範德法特的簽名，如果要是有機會拍合照，那就更棒了。”
範德法特是現在荷蘭乃至歐洲最當紅的天才新星，被譽為是荷蘭新三劍客中的佼佼者，也是目前阿賈克斯的第二隊長，在荷蘭國內受到了無數粉絲們的追捧，尤其是女球迷。
原因無他，範德法特長得帥，屬於那種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踢球，更可恨的是，他偏偏還是一個天才球星，所有好事都被他給占了。
前不久，範德法特跟荷蘭著名電視主持人西爾維婭的戀情也在報紙上傳得沸沸揚揚，美麗性感的西爾維婭也因此一舉成名，受到了所有荷蘭媒體的關注。
範德法特和西爾維婭也因此被譽為是荷蘭的貝克漢姆和維多利亞。
“我盡量吧。”楊陽隻能答應。
他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能夠見到範德法特，而且他也有些抗拒，畢竟範德法特也才二十歲，十六歲的自己像粉絲一樣去找二十歲的範德法特要簽名，這很尷尬的。
“好啦，趕緊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頓了頓後，舅舅又輕輕地拍了拍楊陽的肩膀，“回來後咱們一家人好好喝一杯，慶祝慶祝。”
“舅舅，我不能喝酒的。”楊陽提醒道。
“那就喝白開水，管夠。”表姐沈玉竹唯恐天下不亂地哈哈笑道。
…………
…………
對兒子的球技竟然突飛猛進，在阿爾梅勒的學期考核中拿到第一名，國內的父母親很是吃驚，開始還有些不信，但詳細問過之後又很替楊陽開心。
雖說他們不大願意兒子踢球，但既然都已經踢了，而且還踢得不錯，那他們當然隻有支持。
不過，父母親也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誡楊陽要戒驕戒躁，同時千叮萬囑一定要注意文化課程，無論如何都要考上大學。
職業聯賽的殘酷性他們都知道，就算真在阿爾梅勒踢上了比賽，就算阿爾梅勒真的升入了荷乙聯賽，可那又如何？楊陽能保證自己的前途？
職業球員吃的就是青春飯，底層聯賽的球員是賺不了多少錢的，最多也隻能養活自己，所以他們還是希望兒子能進大學讀書，學得一技傍身，將來回國也能有更好的發展。
楊陽當然明白父母親的期許，滿口答應，也有把握能夠做到，畢竟他現在的記憶力超強，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打完電話後，楊陽就去舅舅餐館裏幫忙，餐點過後，一家人加上幾個工人湊一塊喝酒慶祝，楊陽自然成為了所有人道賀的對象，喝著涼白開喝到脹飽。
隨後兩日，楊陽不用去學校和球隊，每天晚上就在超級訓練場裏特訓，白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滑板公園裏訓練，隻是晚間餐點會到餐館裏幫忙，日子倒也過得十分緊湊充實。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亨克·迪梅爾等人才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