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問:“多少錢?”

保安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多少錢,反正很貴。你不是說你要打掃衛生嗎?你幹活吧!你的掃把呢?”

“啊,還放在那邊呢,我這就去拿!”溫喬健應了一句,便轉身跑去。在拐過教學樓後,他便飛快地直衝出學校,因為他要在那保安回到校門邊的保安室前離開學校,不然被那保安看到了,又能要費一翻口舌。

一出的校門,溫喬健就看到一臉焦慮地來回踱步的李夢涵。李夢涵看到溫喬健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大是高興,立即迎了上去,一臉喜色地急問:“喬健,你沒事了?怎麽樣啦?你怎麽擺脫馬坤他們的?你臉上怎麽那麽多汗,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先走再說!”溫喬健拉著李夢涵,一邊走一邊簡單地將剛才的事情告訴她,當然,異能的事並沒有說,隻是找了一個借口代替。總之就是告訴了李夢涵,馬坤的事已經解決了。李夢涵聽了後,一直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

回到小麗餐廳,溫喬健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好消息——老板娘今天晚上去打麻將去了,估計得到明天零晨才回來。每當這個時候,溫喬健就會向老板偷偷請假,趁機休息一下。要知道,他這幾年來,別人上學他也上學,別人休息他要打工,幾乎沒有過什麽休假。好在老板不像老板娘那麽刻薄,隻要不是經常請假(也不可能經常有這樣的機會),他都會答應,就算他不答應,李夢涵也會纏到他答應為止。

所以,溫喬健在餐廳裏幫了一下忙,過了高鋒期後,晚上7點多便離開了餐廳。

但也有一點讓溫喬健感到不爽的,就是那個新來的傻蛋,那家夥看來是真的喜歡上李夢涵了,整天有事沒事地盯著李夢涵看,還一邊傻嗬嗬地笑著。倒不是擔心李夢涵被傻蛋搶走,相信李夢涵口味還不會那麽重喜歡上那傻蛋。可是,同樣身為發育良好的年輕處男的溫喬健實在擔心傻蛋,擔心他會忍受不了那種火熱的**而對李夢涵做出什麽犯罪的事。

溫喬健自認為自己的自控能力極高了,但還是會常常靠近李夢涵身邊時,下身那事物還是會不自覺翹起來。那傻蛋根本就不懂什麽自製力,或許他也不懂什麽道德,眾目睽睽之下就敢盯著李夢涵不放了,若是晚上……要知道他們可都住同一棟樓。

所以,在離開餐廳時,溫喬健千叮嚀萬囑咐,要李夢涵晚上一定要把房間門關好,多注意那傻蛋——那絕對是一號危險人物。李夢涵頭一次感受到溫喬健為自己吃醋,還是為了一個傻蛋吃醋,就忍不住發笑,同時也在竊喜。不過她還是答應了溫喬健,離那傻蛋遠一些。

這天晚上,溫喬健沒有走小路,而是沿著大街走。他想買些東西回去給一向節儉的老媽,前天晚上得到的那3000塊還分文未動呢。

街道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兩邊商鋪裏的誘人商品透過那清晰度極高的櫥窗玻璃,讓人看得一清二楚。有名牌服裝,有珠寶手飾,有美食蛋糕……溫喬健想,如果利用自己的異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敲破那些櫥窗玻璃,那豈不是就可以將那些東西全都歸入囊中了嗎?但轉念一想,這種不道義的事實在也做不出來。不是說自己是一個大好人,而是就像《功夫》裏的周星馳一樣,想做壞人也做不來,真沒那個膽。再者說,人家的那些玻璃極堅固,打破了就會自動報警。偷了東西再複原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到底要買些什麽回去呢?這也著實讓溫喬健為難。首先不能買太貴的東西,因為那樣不好跟老媽交代。老媽那性格臭得要死,來路不明的錢寧願餓死都不要。溫喬健常跟她說,她老人家實在是生錯了年代,若是出生在古代,那一定是流傳千古的名婦,要立牌坊的。

而且,還不能買一些不實用的,那樣又要被罵亂花錢了。想來想去,溫喬健還是覺得買點吃的,讓一直營養不良的老媽補一補。

二十分鍾後,溫喬健便提著一袋蘋果和香蕉,還有半邊燒鴨和幾斤臘腸回到家中。

一如既往在昏黃燈光下做十字繡的陳以珍看到兒子這麽早回來,手裏還提著兩袋東西,立即起身迎上來,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手上這什麽東西啊?”

溫喬健將幾袋東西放桌上,拿出香蕉扳了一個給陳以珍,自己拿了一個,坐在沙發上,把兩腿架到另一張椅子上,一邊剝香蕉一邊說:“快吃吧!又不是偷來搶來的,還怕有毒不成!”

“嘿,你怎麽說話呢?快說,這東西哪裏來的?”陳以珍將溫喬健架在椅子上的腳推開,然後又逐一打開桌上的袋子看了看。

溫喬健歎了一口氣,說:“這女人真是羅嗦!這些燒鴨和臘腸是老板送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一高興就把這些東西送咱了,讓我帶回來給你補補。估計是上次你去餐廳時,人家看到你這瘦骨如柴的身骨板,怕你營養不良鬧出病來了。不過,這事你可不要傳出去啊,那小氣的老板娘要知道了就出大事了,她今天晚上出去打麻將去了,老板這才批準我提早收工的!”

“原來是這樣!那這兩袋水果呢?”陳以珍問。

溫喬健咬了一口香蕉,含含糊糊地說:“餐廳裏總是有不少廢棄的瓶瓶罐罐什麽的,我平時看到了就收集起來,日積月累,也堆了不少,今天賣了十來塊,就買點水果回來吃吃唄!”

陳以珍這才坐下,說:“這老板人也挺好的,對你這麽好,你做事給人家賣力點!知道不?別總這麽大大咧咧的!”

“知——道——啦!”溫喬健一邊打開電視一邊回答說。

陳以珍將手上的香蕉放回袋裏,說:“我這就去給你熱菜去。這鴨肉留不久,切一半炒給你,明天再吃一半。臘腸可以放久些就不用擔心。這兩袋水果你就當早餐吃吧!”說完便要起身回廚房。

溫喬健一把拉住了她,說:“媽!這香蕉也留不久!你就吃幾個吧!我的身子骨比你硬多了,你別隻顧著我啊,快吃幾個吧!”

陳以珍見拗不過兒子,這才坐下將香蕉剝開,一小口一小口細細地嚼著。四十幾歲的她臉上就布滿了皺紋,頭上還隱約看到幾根白發。洗得發白的衣服年複一年地穿著,這年頭誰還會在衣服上打補丁呢,但她衣服上的補丁可不少。這麽多年一個人將溫喬健拉扯大,無情的歲月將她肆意地摧殘著。

可是讓陳以珍欣慰的是,她有一個好兒子,一個值得她自豪的兒子。雖然他大大咧咧的,從來不會說什麽肉麻的話,但他對自己的那份感情卻可以感受得到。而且他也爭氣,學習成績一直都很不錯。

陳以珍又望向牆上的那張老舊照片,在昏黃的燈光下,透過那片有些模糊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個幸福的三人之家。一個高大俊朗,身著中山裝的男子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孩子,旁邊依偎著一個美麗的女子。三個人的笑容是那麽的燦爛!什麽叫幸福?這就叫幸福。

然而,那已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幸福如同流星一般,在她的生命中一劃而過,接下來的就是無盡的黑暗。可是,她並不後悔,至少,她的生命中曾經輝煌過!

“媽!那張破照片又不能當飯吃!來來來,再吃一個!”溫喬健又遞了一隻香蕉給陳以珍。

回過神來的陳以珍嗔罵道:“這孩子怎麽說話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是生你的父親,沒有他就沒有你!怎麽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呢!”

溫喬健不屑地低聲滴咕說:“得了吧!還父親呢!他對得起‘父親’這兩個字嗎?把別人肚子搞大就走的還算什麽男人!”

“砰!”陳以珍氣得大拍桌子,罵說:“你……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啊,怎麽說的話?我跟你爸是結過婚的!有你說的那麽難聽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自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天起,我就做過最壞的打算!”她的情緒很激動,大罵的同時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然而溫喬健卻也更加火大,他提高音量反駁說:“那是你!你心甘情願受罪那是你的事,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他有盡過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嗎?一走了之算什麽男人?沒能力為什麽還要生,害人害已!”

陳以珍沒有再說什麽話,縱然心裏有千言萬語,她也沒有再說出來。因為,這個問題一直都是母子兩人之間的雷區,每一次提到這個事情都會讓兩人大動肝火。母子兩人的性格都極頑固,特別是在這件事情上,都是互不相讓,每次都會鬧得很不愉快。作為母親的陳以珍隻好先停止爭吵,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她的兒子會明白的。

隻是,每一次說到這件事情,一向堅強的她總是忍不住雙眼泛出淚花。而溫喬健看到她的樣子,也總會退步,把話題轉開或去做別的事情。隔天,兩人又會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次也不例外,溫喬健不再說什麽,歎了一口氣,就轉身去洗澡去了。對於他的父親,他除了那張老舊照片外,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他隻知道,如果那個男人在,如果他履行他的責任,那麽老媽也就不需要那麽的辛苦,自己也不會那麽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