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靜沒有回應,還是自顧自地在研究她的東西。溫喬健湊過去,蹲在俞靜的旁邊看,她手上的那份地圖全是英文的,看不懂裏麵標的意思。但是整個圖形還是可以看得出一個大概,像是一個電箱,組裝起來後就應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方體,裏麵有錯蹤複雜的線路和零件,完全看不出是做什麽的。

溫喬健望向俞靜的臉,這張漂亮白晰的臉蛋認真起來竟然別有一翻美麗,那雙美目輕輕的轉動,竟然讓人看得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俞靜忽然轉頭過來說:“看夠了沒有?想不想再嚐一下飛翔的感覺?”

溫喬健連忙閃開,回到沙發邊上,繼續和傅小寶看電視,隻是偶爾回頭看俞靜的進展。俞靜是將一塊黑乎乎的黑板平放在地上,那黑呼呼的厚板有一個麵是很光滑平整,另一個麵就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孔,俞靜就是從大紙箱中找出許多不同的零件,然後一個一個地用螺絲刀將之裝上那塊厚板中的孔上,就像是往一塊電路板上插元件一樣。

到了晚上十點多,俞靜已經將其中一塊厚板上裝滿了眼花繚亂的零件,比電腦中的電路板還要複雜。她站起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個啷嗆,身子沒站穩,後退了兩步坐在了沙發邊上。害得溫喬健和傅小寶連忙起身要去扶她。她捂著頭,擺了擺手,揉了揉眼睛,說:“哎呀,貧血了!腳都麻了,蹲了那麽久!”

“俞靜姐,你到底在搞些什麽飛機啊?那東西是什麽啊?”傅小寶再次問道。

俞靜躺在沙發上,說:“明天你們就知道了,等我完工了就給你們看。”

“我覺得我做為這屋裏的主人,我有權知道你這個美帝國主義者帶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情況,是否對我的家構成安全威脅!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晚上就出來把它扔了!”溫喬健說道。

“你敢!要是你敢動我這東西,我明天早上起來發現少了些什麽,我就把你從窗戶扔下去!”俞靜握著拳頭說。

軟硬兼施都不成功,最後溫喬健和傅小寶也隻好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喬健和傅小寶剛起床就已經看到俞靜拿著圖紙在沙發邊上十分認真地工作了。兩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對於這位古怪美女的古怪行為,實在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洗涮完畢,吃了早餐,然後便上班去了。

兩人一回到公司,李楷就急衝衝地起過來,按說李楷是從來沒有這麽準時過的,今天竟然這麽反常地準時而來了,看他臉色好像還有點著急的樣子。

“怎麽回事?”李楷剛到眼前,溫喬健就問道。

李楷神色著急地說:“先回辦公室再說,這下糟了!”

三人一起回到李楷的辦公室中,一進了辦公室,李楷立即反身關上門,然後對兩人說:“喬健,小寶,大事不好啦!蘆氏集團那邊的人知道昨天的那場遊行抗議背後是我們李氏支持的,這下他們徹底把咱們視為敵對勢力了。今天本來要跟咱們簽約的一塊地皮,剛才一大早就來電話說不簽了,後來我找人去調查了下,原來是蘆氏的家夥花了兩倍的價錢從中把那塊地給截了。”李楷的神情十分的擔憂,仿佛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一般。

傅小寶聽了也有些擔憂:“喬哥,蘆氏集團這架勢擺明了就是用錢砸死咱們,竟然花兩倍的錢買那塊地,顯然是以賠本的代價來壓製我們。這丫太他媽的狠了!他們錢多,可以這麽玩,但咱們可就玩不起了!看來得罪了他們實在是不太明智啊!”

“是啊,我這正在想方設法去找門路,給蘆氏高管賠禮道歉呢,要是以後他們都這麽幹,那就沒有咱們李氏的活幹了。”李楷說道。

溫喬健卻微笑著說道:“跟蘆氏鬧翻是遲早的事情,你們也不必這麽失望,也不必去討好他們,咱們就跟他拚了。揚長僻短,他有錢咱們就不必去跟他比錢。蘆氏雖然看起來是一隻龐然大物,其實他的內部矛盾已經很嚴重了,再給他一點打擊就可以將之摧毀!這是最佳時機,不能再等了!”

聽到溫喬健這麽一說,李楷馬上問道:“喬健你可是有著什麽點子?有把握不?要知道咱們李氏也是剛剛好轉,而我爸已經住了好多天院,眼看就快不行了。要是他一走,咱們李氏就更加的危險了,現在有一些業內的人還給點我老爸的麵子,以後可就很難說了。”

溫喬健神秘地一笑,說:“那我們就趕快行動吧。從那個無能的蘆家公子蘆升豪開始。這次遊行示威是因他而起,我猜想,昨天晚上他一定被他的老爸罵的得狗血噴頭。小寶,你立即去查一查那蘆公子此時在什麽地方,咱們去會會他!”

聰明的傅小寶似乎也體會到了溫喬健的意思,立即走到辦公桌邊,“啪啪啪”地敲打著電腦。而李楷就一頭霧水地問溫喬健,說:“喬健,你的計劃是什麽?會會那蘆公子做什麽?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溫喬健說:“你隻要跟著我們去做,聽我指示就行,我也是李氏的股東,我是絕對不會讓李氏垮的,這一點你放心好了!富貴險中求,隻要咱們度過這一劫,全城首富就變成李家的了!”

“真的!那太好了,老子也可以嚐嚐首富的滋味了。操他媽的蘆氏,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李楷興奮地說道。對於溫喬健,李楷十足就是當他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這些天幫助李氏扭轉乾坤的才能已經讓他心服口服了,這時看到溫喬健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不明其中的情況,但他也十分地放心了起來。隻要溫喬健說行,他也覺得一定會行。

這時,傅小寶已經查到了,他抬頭說:“喬哥,那蘆升豪這個時候正在漁人島呢,那小子昨天晚上12點就進去了,現在還沒有出來,一晚上都在裏麵逍遙呢!”

“很好,咱們現在開始分頭行動!”溫喬健說:“李楷,你現在就去安排人雇一批網絡水軍,在網上專門說蘆氏的謠言,有多壞說多壞。趁現在蘆氏的信譽出現危機之際,加大力度,一舉將他們的信譽給擊垮,快去吧!”

“行,我這就去!”李楷立即小跑著走出辦公室。

這時,溫喬健又轉頭對傅小寶說:“小寶,你現在去漁人島去會會那蘆升豪,想方設法讓他與他老子之間的矛盾激化,從他們的內部搞垮他們。”

“行。那你呢?準備有什麽行動?”傅小寶問。

溫喬健笑了笑,說:“我準備去注冊一家公司,然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你是說讓蘆氏和李氏正麵對搞,然後再用另外一家公司從中得利?”傅小寶瞪大了眼睛問道。

溫喬健點了點頭,說:“是啊,他蘆氏不是用咱們的兩倍價錢去買地嗎?咱們就用另一家公司的名義把地賣出去,再用李氏出高價去竟標,他蘆氏不是要打壓李氏嗎?就讓他打好了。”

“果然是好計!”傅小寶也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兩人同時離開了四海大廈,溫喬健駕車往西,傅小寶駕車往東。

要注冊一家公司,當然要有一個法人代表。溫喬健想要找一個與自己沒有什麽關係,讓人不容易察覺到是他操縱的又值得信任的人來做這個法人代表。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人——老蔡。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看過老蔡了,說實在話,溫喬健還真有點想念他了,那個讓人每次看到都感覺到有一絲淒涼的老男人。

二十分鍾後,溫喬健回到了那個他生活了十八年的老舊小區,當他提著兩袋水果和兩瓶二鍋頭走進小區時,那種熟悉的感覺立即襲上了心頭。特別是遇到熟悉的鄰居向他打招呼時,更覺得有一種親切感。隻是每一個鄰居看到溫喬健,眼中似乎都有一種同情的神色。

溫喬健望了一眼五樓的老家,那外牆已經被修整過了,塗上了一層新的白色漆,沒有看到火燒過的痕跡,裏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樣了,溫喬健也不想再回去看了,他怕隻要一踏入那個雖然簡陋,卻曾給他帶來無限溫瞹的房子,他會忍不住要哭出來。

“喬健,喬健,你怎麽來了!”

忽然,一聲滄桑的沙啞嗓音傳來。溫喬健轉頭望去,就看到老蔡那已有些佝僂的身子急忙地迎了上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似乎又老了一些,但眼睛裏卻帶著喜悅。他走到溫喬健的身前,抓著溫喬健的手,說:“你……現在過得可好!”

溫喬健笑了笑,說:“很好,你過得怎麽樣?”

“也好,也好!”老蔡猛點頭說道。然後又將溫喬健往裏拉,說:“走,回屋裏說話!別在這站著了,回去好好聊!”

溫喬健就和老蔡回到那間同樣讓人感覺到淒涼的屋子中,以前還有老媽陳以珍偶爾來幫老蔡整理下他的家,現在老媽不在了,老蔡的家也顯得有些髒亂了,十足的光棍樣。

溫喬健坐在沙發邊,和老蔡閑聊了一會兒。兩人雖然都挺想念對方的,在這個世界上,兩人都無親無故,很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可是此時,竟然也沒有太多的話語去訴說。老蔡跟溫喬健的關係可以說和父子關係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男人間的感情不似女孩子,可以光明正大毫無顧忌地表現出來。不知為什麽,男人總是不太善於去表達這些很細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