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健隻能苦笑了,這條線索又斷了。現在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完全處於被動狀態,什麽事都幹不了。可是問題又是多得讓他的頭腦都要爆掉了,卻找不到任何的頭緒。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溫喬健隻好忙裏偷閑,先放下腦中的那些錯蹤複雜的思緒,好好的享受下那一份寧靜。可是他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

這天夜時,溫喬健睡得很迷糊,因為外麵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下雨的夜晚總是最能讓人沉睡的。當然,也會是各種罪犯出洞的最佳時機。

忽然間,溫喬健的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房間中,寂靜的夜晚裏,手機的鈴聲顯得十分的響亮,若是一般人醒著絕對會被嚇一跳。所以,沉睡中的溫喬健很快也被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他很不情願地睜開那迷迷糊糊的眼睛,用手揉了揉,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了一下。那手機還一直在響著,不單響著,還在震動。那鈴聲似乎是十分的著急,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錯覺,按理來說,手機的鈴聲是設置好的,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一樣的。可是每當有急事時,人總會覺得它響得比較急。溫喬健這個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到。事後想想,無論誰在大半夜打電話給別人都不可能隻是找人聊聊天,當然是急事啦!

溫喬健接下電話,用那還十分沙啞的聲音問道:“哪位?”

“溫先生,是我,我是小王!”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子著急的聲音。

溫喬健有點奇怪,他想了想,這聲音好像挺熟悉,但他又好像並不認識什麽叫“小王”的女子,所以他問:“哪個小王?”

電話裏又說道:“我是人民醫院裏的護士小王啊,就是照看楊泰武的那個,白天你還來這邊跟我……”

“哦哦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怎麽回事?是不是傻蛋有什麽事情了?”溫喬健急忙問道。雖然溫喬健已經見過那個護士小姐許多次,並且打了這麽多的交道,但溫喬健確實沒反應過來她叫“小王”,似乎溫喬健還從來沒有叫過她名字。但是,知道了是她之後,溫喬健的心就懸了起來,這麽晚打電話來,肯定是傻蛋的事情了。這小王是24小時住在醫院裏照看傻蛋的。

護士小王果然說道:“對對對,正就楊先生的事情。他……他剛才有醒過來一下子,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現在還在說著一些夢話呢。你吩咐過我要第一時間通知你,所以我這就大晚上打攪你了。”

護士小姐說到最後有點不好意思,但卻沒有想到溫喬健說:“做得很好,我這就過去,到時我從醫院的後麵悄悄爬進去,這樣不會被人發現,也免得被那些暗中監視你的人知道。你給我接應一下,知道嗎?”

“哦,好好好!”護士小姐立即答應道。

溫喬健立即起床,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淩晨5點了。他想了想,那些人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以一封信就能控製了護士小姐,說不定早已經把護士小姐的電話給監聽了,所以他立即急忙跑了出去,穿著睡衣往醫院裏趕。

在溫喬健的車子中,剛好還有一頂帽子和一個墨鏡,那好像是俞靜之前落下的。溫喬健到了醫院外麵時,便順手都戴上,然後才從車上下來的。此時的夜晚,空曠的大馬路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影。隻能遠遠地看到醫院大門的兩個保安在說話。

溫喬健繞到了醫院的南側,那是住院樓最近的地方。憑借溫喬健的身手,翻過那道鐵柵欄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住院樓這邊樹木多,綠化麵積大,這對溫喬健的掩護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順著那些花壇,溫喬健蹲著跑到了住院大樓。

用手機跟那小王護士做了一下簡短的交流,然後溫喬健就看到了二樓護士小姐從窗戶上給他做的指示,同時快速地扔下了一條被單。溫喬健身形一閃,就跑了過去,然後縱身一跳,抓著被單就往上爬,然後翻身進入病房,同時把被單收起,關上窗戶。所有的動作不過是幾秒鍾間完成,把那護士小姐看得目瞪口呆。

溫喬健也不理會她,直接到了傻蛋的床邊,看到傻蛋有嘴唇好像有在動,像是一個正在做夢的人。溫喬健把耳朵貼到他的耳邊傾聽,傻蛋講的話很模糊,溫喬健也聽不出他在講什麽。

溫喬健輕聲說道:“他什麽時候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說了些什麽?”

“我……我是在四點半的時候忽然被儀器的報警聲驚醒,然後我來到他的床邊,就看到他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線,嘴裏微弱地叫道‘水,水,我要喝水’,然後我就給了他一點水,他喝了水之後又漸漸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護士小姐緩緩走到溫喬健的身邊說道。

溫喬健又說:“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可以叫醒他?我看他好像是在做惡夢一般。”

那護士想了想,說:“你可以打開旁邊的那個台燈,讓光線照到他的臉上,一般人若是有明亮的光線照到時都會醒來的。”這時,病房裏的光線並不明亮,隻開了一盞很柔和的小燈。

溫喬健說:“你能確定沒有人發現吧?”

護士點了點頭:“我一直很小心,沒有人會發現。這邊特級病房隻有我一個護士可以過來!”

溫喬健看了看病房門口那邊,又看了看窗口這邊,確定沒什麽人了,這才輕輕地將那台燈的開關打開。“啪”的一聲,台燈就照出了一道明亮耀眼的光亮來。溫喬健拿起桌邊的一張白紙,擋在那台燈前,然後再緩緩轉到了傻蛋的臉上。

亮光如同攝影棚中的打燈光一般照在傻蛋的臉上,傻蛋臉上的肌肉**了幾下,像是有什麽東西爬在他的臉上一般,顯然已經被光線給刺激到了。嘴裏還是發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護士小姐在旁邊一邊看著傻蛋一邊說:“溫先生,如果……如果傻蛋就這麽醒來,那……那怎麽辦?還……還有兩天才夠一個星期!”

溫喬健也一直望著傻蛋的臉,輕聲說:“那就讓傻蛋再裝兩天唄,反正沒有其他人可以進病房,誰也不知道他醒了。如果是主治醫生來了,那就讓傻蛋裝睡一下,或是你想辦法把醫生支開就行……”

溫喬健的話忽然間停下,那是因為他已經看到傻蛋的眼皮在緩緩睜開,很快就看到了傻蛋的那雙傻裏傻氣的眼睛。溫喬健立即湊過去,衝他笑了笑,輕聲說:“傻蛋,你醒了!”

傻蛋睡眼惺忪的把眼珠子向溫喬健望了望,然後又向旁邊的那女護士望了望,然後也露出了一點笑容,輕聲說道:“小……小哥,你在,你在……就好!”聲音還有些微弱和沙啞。

“是,我在。你感覺怎麽樣?”溫喬健急忙問道。

“沒……沒事,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這……這是啥子地方?夢涵,老何他們呢?”傻蛋的眼珠子轉了轉,打量了下他所能看到的地方。

溫喬健明白他所說的身子不舒服是由於裹著的那些布條。急忙笑說:“沒事,你的身子很快就會給你拆去紗布了。現在你在醫院裏,老何他們沒來,晚點他們也會來看你,到時就可以把你接回去了。”

傻蛋眼睛望了望那護士,似乎是覺得她很陌生,他想跟溫喬健說話,但又覺得有護士在不方便。那護士倒也不笨,立即輕聲對溫喬健說:“溫先生,我先出去,不然看守的那兩人發現我在房裏呆久了,會懷疑!”

溫喬健點了點頭,那護士小姐就出去了,她出去前還是有些不安地望了傻蛋一眼,像是生怕傻蛋醒了的事情會被傳出去,她會受到傷害一般。

等到那護士小姐一走出了病房,溫喬健立即對傻蛋說:“傻蛋,你是不是有些什麽話對我說?”這一點正是溫喬健一直以來盼望著傻蛋快點醒來的原因之一,現在他腦中的那些錯蹤複雜的思緒,很快就會有一條被解開了。隻要解開了其中的一條,說不定就可以順藤摸瓜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開。所以,這時的溫喬健竟然點小緊張了起來。

看到傻蛋的眼睛好像不太能夠適應那台燈的亮光,溫喬健立即將台燈移開,然後關掉。這時,病房裏的光線雖然暗了許多,但有一個小燈加上窗上透射進來了路燈光,也足以讓溫喬健看到傻蛋的臉了。

溫喬健說:“這樣會不會好點?我知道你昏迷前想對我說些什麽,你現在可以說了,放心地說吧!”

“我……我想跟你說,小哥,打我的那……些人手上也有和我手肩上一樣的圖案,一條魚,是和我一樣的一條魚。我哥說……說過,有這種圖案的人會幫我……他們卻來害我,一定是……是我哥出事了!……”傻蛋像是很急著把話出說來,但嘴巴又跟不上,這反而說得不清楚。

溫喬健立即握著他的手,輕聲說:“傻蛋,你慢點說,咱們現在很安全,你慢慢說,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