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健點點頭,對四娘說:“我明白,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隻是,你的安全問題也太疏忽了,怎麽會讓那兩個王八蛋闖進你這裏呢?”

四娘苦笑了下,說:“我總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所以就不讓任何人來接近我。結果就給那兩個人給得逞了。算了,不說他了。剛才還真是多虧了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好呢!”

“不必說什麽感謝的話了!”溫喬健說道。

四娘說:“走吧,咱們上二樓去說話,這裏都是碎玻璃碎瓷片的,小心紮到腳!二樓有一間小客廳,上麵還有一些好茶,我給你泡去,上來吧!”說著便招呼溫喬健從那旋轉的樓梯走上了二樓。

溫喬健走在她的後麵,其實對於這事,他心裏還有一些疑惑,隻是見四娘不想說,他也沒有再多問些什麽。隻是覺得這四娘原來也還是一個小女人,平日裏看到她那麽女強人的樣子,整個漁人島都歸她管,今天能看到她脆弱的一麵,也真是讓人有些驚訝。但不知道為什麽,溫喬健總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上到二樓,那是一間很典雅的小客廳,應該是給很好的朋友一起促膝談心的,落地窗外就是廣闊的無敵海景,兩張小小的藤椅,玻璃桌上擺著一些茶具。四娘請溫喬健坐下,然後她也在對麵坐下,體態和動作都十分的淑女,又和剛才的樣子有所區別。

四娘看到溫喬健的眼神,似乎明白他心裏在想些什麽,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好像是一個變化多端的人?以前看到我就是一個女強人,剛才看到我就是一個受驚的小鳥,現在去看到我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是不是很像日本的女子?”

溫喬健也隻好點頭承認。

四娘一邊用十分熟練的動作切茶,一邊說道:“其實,女人就是弱者,特別是有點姿色又有點資本的女人。為了保護自己,也隻有給自己戴上許許多多不同的麵具了,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麵具。隻可惜,對於那些野蠻的男人,我還是沒有辦法對付!剛才的事雖然讓我十分的受驚嚇,但我不想拿它來博取同情。畢竟,在你的幫助下,我倒也沒有受到什麽大委屈!”

溫喬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四娘這樣的女人麵前,他絕不會傻到裝成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去說一些無所不能的話。四娘這女人,一看就是經曆過很多,似乎從小就是在這險象環生的社會中摸爬滾打一般,這也是溫喬健所想不明白的地方,因為據他所知,四娘的家世背景絕不會比俞靜差,當然是就經濟方麵而已。

四娘把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遞到溫喬健的麵前,說:“潽洱雖然不像那些龍井鐵觀音一般名氣盛大,但最近很多人喝。一般我也不是一個追隨潮流的人,但這潽洱茶越久越香的特點我還是很喜歡,就像紅酒一樣。”

溫喬健輕輕地淺喝了一小口,笑了笑:“我不太懂道喝茶,隻是隨便亂喝的!”

過了好一會兒,四娘才又問道:“對了,你突然上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溫喬健放下杯子,說:“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無聊。然後上次在漁人島有三個東北佬鬧事,這事你知道了吧?我想問問你,看看你知不知道他們的背景。”

“哦,這事,我知道,他們跟我說了!”四娘說:“據說,那三個東北佬也曾打過你的兄弟。而且,在漁人島鬧事之後,居然可以在公安局堂而皇之地離開。這在我接手漁人島後是第一次發生!”

“最近漁人島內部是不是出了些什麽問題,為什麽剛才那兩個人能那麽輕而易舉地進來騷擾你?那三個東北佬還能帶刀進來。”溫喬健感到奇怪。

四娘苦笑了下,說:“如果你細心觀察,就會發現最近能進入漁人島的人多了。其實是我們放寬了許多條件,有一些人沒有達到資格,但若有人給他做擔保,我們也允許他進來。這是因為我私人的原因,我家裏最近經濟上有些困難!或許讓你見笑了,沒想到吧?我也會和許多常人一樣,遇到同樣的生活上的問題。”

溫喬健點點頭:“我明白,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可笑的,相反,我覺得很正常。以前我覺得你是一個不正常人的,現在發覺你很正常,嗬嗬!”本來溫喬健還想說,如果四娘需要錢他可以幫一下,但最終也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想傷四娘的麵子。他能感覺四娘一定是一位很好勝要強的女人。

四娘也笑了笑,再次給溫喬健倒了一杯茶。說:“那三個東北佬的事情我也已經托人去查了,如果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謝謝你當天幫助漁人島阻止了那三個家夥的惡行!”

溫喬健點了點頭,又說:“那天和我一起阻止那三個東北佬的那一位先生四娘認識嗎?”

四娘怔了怔,然後說:“他是這裏的老客人了,但我對他的了解也不算多。你對他很感興趣嗎?”

溫喬健說:“對啊,我覺得他的身手很不錯,在當今這個年代,像他身手那麽好的人除了能在電影裏看到,真實生活中真可謂是少之又少了。我對武術也有些興趣,想跟他交個朋友。但是那天他走得匆忙,我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而這兩天我在酒吧中等他,卻也總是等不到,或是錯過了。”

四娘想了想,說:“我可以幫你聯係一下他,看看他願不願意跟你交朋友。我曾經跟他有過幾次聊天,他那個人性格很古怪,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謝謝!”溫喬健笑了笑,說:“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嗎?我的意思是說他的武術是師承何人?哪一派的?他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四娘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跟他聊天隻是聊一些心靈上的問題,我從來不會問客人他們實際上的生活問題。我不在乎他是做什麽的,什麽出身,我隻是覺得他那個人背後一定有著許多故事,所以想跟他聊聊天。說是聊天,其實也沒有說幾句,他那個人真的不喜歡說話!”

“你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嗎?”溫喬健問。

四娘笑了笑:“我們常常喜歡把事物分成兩個極端,一種好人,一種壞人。以前小時候看電影,首先要問的就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卻並非那麽簡單,每一個人都很複雜。我想沒有人敢說自己是一個完全的好人,也沒有一個人是個完全的壞人。隻能說他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所做的事是好或壞!”

她這話讓溫喬健感覺到很熟悉。想了想,溫喬健也沒有再說什麽,四娘說得也挺有道理,有道理歸有道理,但說了那麽多其實相當於沒有說一樣,溫喬健自然沒有得到什麽關於文先生的消息了。其實他現在對於文先,知道得已經很多了。他卻還想要從四娘口中得知一些什麽,或許隻不過是一種掩飾,因為不敢麵對而做的掩飾。

過了一會兒,四娘又問道:“下個星期就到中秋節了,到時候你有空嗎?”

溫喬健皺了皺眉:“怎麽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呢!”

“我希望能請你到我家裏去做客,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就衝著他剛那那奮不顧身的用手肘打碎玻璃衝進來。這算是我對你的一點感激吧,因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能用什麽來表達,你好像什麽都不缺了。所以啊,希望你不要拒絕,不然我會一直都覺得虧欠你的。”四娘說,說話的時候竟然難得地表現出了一種女孩子的撒嬌。

溫喬健笑了笑,看她的樣子也沒有辦法拒絕了,可是自己這個中秋節還有好幾件事件等著他去做決定,他這個時候哪裏能答應她,而且這種吃飯的小事也實在不算什麽,溫喬健本來就不太喜歡去和別人吃飯。

溫喬健說:“這事我得考慮下,我一向比較害羞!對了,你家在什麽地方?”

“我父母住在澳洲,堪培拉!你別以為去我家隻是吃飯那麽簡單,我可以保證,你絕對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去見見我的父親呢,到時我還會送一樣世界絕無僅有的東西給你。當然,你不用害怕,我不是要拐你去做我的小仗夫!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四娘說道。

溫喬健笑了笑:“如果真是那樣我求之不得!”

四娘也笑了笑,然後說:“那行,就這麽決定啦!到時不見不散,你可不能耍賴,不然你可永遠都進不了漁人島了。”

溫喬健還想說些什麽,但這時四娘已經站起身:“我還有點事,你自己在這多坐一會兒也沒事,這裏的環境真的可以讓人的心情安靜下來。我走了,這幾天我有些事要忙,中秋節前我聯係你,別想賴皮!!”說完,也不等溫喬健再說些什麽,就直接走出去了。

溫喬健苦笑著看她走下樓去,心裏自然是明白四娘是故意不給溫喬健拒絕的時間。不過溫喬健倒也無所謂,到時若真是決定了去加拿大,就算放了四娘的鴿子又算得上什麽,跟人命關天的事情比起來,吃頓飯,得罪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麽,再說,溫喬健也不相信四娘是那麽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