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忽然笑了笑,說:“既然已經來了,又怎麽要回去呢!這事情可大可小,文先生,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溫喬健忽然發現這四娘的表情有些奇怪,和昨天完全不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討厭。他隱隱感覺到事情不會是像他所想像的那麽簡單。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我要提醒你一句,我或許能耐不大,但除掉你還是綽綽有餘的。”溫勝軍冷冷地說道。

這時,溫喬健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了,急忙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爸……這……她是不是國家組織的人?”溫喬健平生第一次對著自己的父親叫起了“爸”顯得有些僵硬,有些不太自然。

溫勝軍似乎也是這樣,但此時的情形容不得他們父子倆慢慢敘感情。所以,溫勝軍馬上又對溫喬健搖了搖頭:“她不是,她是藍水幫的人,她在騙你!你被她騙了。”

四娘笑了笑,說:“沒錯,喬健呀,我是騙了你,不過我讓你們父子倆相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你說是不是呢?”

“隻怕不會那麽簡單吧!我看你不像是一個喜歡做好事的人!”溫喬健說道。

四娘又“撲哧”一聲,說:“真是虎父無犬子,果然是很聰明!那我就直說了吧,我的要求很簡單,你的父親是藍水幫中的臥底,這按照藍水幫的規距,那可是死得很慘。現在我給你們父子倆一個機會,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將功補過!”這話是對溫喬健說的。

旁邊的溫勝軍卻忽然冷笑說:“你以為你說的話別人會相信嗎?幫主會相信你的話嗎?你認為幫主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而且,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以為你身上沒有什麽把柄在我手中嗎?”

四娘說:“你不用嚇唬我,你嚇不了我的,我和幫主的關係不是你這個連幫主都沒有見過的人能理解的。”

溫喬健這時也說道:“但是現在這裏卻隻有你一個人,你認為我沒有辦法製服你?你要逼我把你當作我有生以來殺的第一個女人嗎?”

四娘“格格”地笑了起來,似乎覺得溫喬健說的這話十分的可笑。笑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該多向你爸爸學習學習。我想問你一句,這地方是我的,是我請你們來這裏的,你認為我會傻到什麽都不做就讓你們來嗎?你以為你們能輕易走出這個地方嗎?挾住我?年輕人,你電視看得太多了吧!”

溫喬健皺了皺眉。旁邊的溫勝軍已經向他解釋了:“這裏一定有什麽機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毒氣之類的吧。她自己早已服了解藥,毒氣一放出來,我們死掉,她活著出去。”

“猜中了十分之一!”四娘說道。

溫喬健心裏不禁有些心寒,這四娘一天一個樣,見過她幾次,沒有想到每一次都有更吃驚的發現。這女人果然是深不可測。一開始是朋友,接而變戰友,忽然間又變成了敵人,這讓溫喬健都有些接受不過來。

“你想要我作些什麽?”溫喬健問道。

四娘說:“很簡單,把俞靜他們的地點告訴我,那麽我就放了你們父子倆。”

溫喬健冷笑了下:“你說得倒簡單,萬一你不放呢?”剛才他認為俞靜是在騙他,此時得知四娘才是在騙他,那麽俞靜他們就真的是國家組織了。得知了這一點,溫喬健心中安心了許多,隻是這時聽到四娘的要求,又感覺到有些不安了。

“就算告訴了你你也靠近不了他們,你以為興邦團的人那麽笨嗎?我敢說你根本就靠近不了他們,離他們一千米外就會被他們殲滅了。”溫勝軍說道。

四娘笑了笑,說:“那好,那麽你溫喬健就去把興幫團的基地給炸了!你把他們炸了之後我就放了你的父親文先生。文先生,你恐怕要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了,等你的寶貝兒子完成了任務後你就可以自由了。”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就算喬健去炸了你也不可能放了我!”溫勝軍說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選擇你們父子倆一同死在這裏嗎?”四娘問。

這問題倒讓溫勝軍感到為難了。他在藍水幫中做臥底,也不知怎麽回事竟然給這四娘知道了。四娘原來是幫主身邊的紅人,專門幫著幫主傳遞各種命令下來,像是傳遞對旨皇上身邊的太監。本來她是沒有什麽權力,對於傳遞的藍水令也是不得而知,她是沒有權力去管幫裏的事的,現在卻忽然冒出來管這些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些什麽目的。

按說,平時溫勝軍與她的關係也很不錯,此時卻怎麽也想不到她也會與自己處於敵對的位置,畢竟是和自己睡過的男人,卻依然能這麽狠心地不擇手斷來對付,看來這女人真的是可怕到了極點,或許比幫主還要可怕。

溫勝軍也不知道四娘是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自己的臥底身份的,更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關注到溫喬健的,又是在什麽時候找到溫喬健的。而更讓溫勝軍感到有些惱怒的是,俞靜他們早就答應過他,不會把溫喬健給卷進來,現在竟然在Y城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還是在這麽樣的情況下。說實在話,溫勝軍真的想一氣之下背叛了那個該死的興邦團算了,這些年為它作了那麽多的犧牲,到頭來連一個兒子都不給自己保存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勝軍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冷笑說:“那個興邦團,我為它付出了這麽多,為他拚死拚活,我隻求他不要把我的兒子拉下水,真沒有想到現在還是把我兒子拉下來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哼,炸了他又如何?他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對他不義。喬健,你去吧,去把他們的基地都炸個片甲不留!他們不是準備在這次的堂主大會上鬧事嗎?把他們所有人的都給我炸死!我想做個好人,他們卻逼我做壞人,這怪不了我!去吧,喬健,去吧!”

溫勝軍向溫喬健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然後閉上了眼睛,挨在牆邊,仿佛十分的失望。

溫喬健愣愣地坐在旁邊,不知所措。而旁邊的四娘已經“格格”地笑了起來,說:“對,文先生,你是一個人才,為什麽要聽他們的指示,為他們賣命,卻什麽都得不到,還要把自己的家人都連累上!如果這次把他們都消滅幹淨,我答應你,這事我絕不傳出去,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你就可以過上真正逍遙快活的日子了。做好人有什麽好的,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公平,平來就是弱肉強食!”

接著她又對溫喬健說:“喬健,你聽到你爸說的沒有?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為了你的父親,也為了你自己。隻要你把這事給辦妥了,你以後就是藍水幫的人了,你要什麽有什麽,你就是一方土皇帝了。不用再給那些當官的低聲下氣的了。”

溫喬健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看到了溫勝軍左手的那個手勢。此時溫勝軍在床邊翹著腿半躺著,四娘在他的右邊,他的左手被身子擋住,隻有溫喬健能看到,而四娘是看不到的。所以,溫勝軍的那個手勢隻有溫喬健能看到,他在輕輕地搖動著食指。溫喬健明白他的意思,溫勝軍是在叫溫喬健不要聽他的。

然後溫勝軍又用中指輕輕地往外指,溫喬健也明白他的意思是叫自己走。當然,這一切溫喬健都是用自己眼角的餘光看的,他知道四娘在注意著自己,自然不可能引起她的發覺。

溫喬健沉思了一會兒,才抬頭問:“我沒有炸藥,我也不可以把炸藥帶進去!這一點我做不到,他們一定會發覺的。”

“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我上麵有一種烈懷炸藥,那是最新型的,體積小,破壞力強,外麵還包著一層可以躲過任何的檢測儀器的檢測。隻要你演技夠好,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是絕對不會發現的。”四娘說道。

溫喬健說:“那要什麽時候炸?他們晚上才會全部集中到基地中,白天都出去了,隻有三四個人在。”

四娘想了想,說:“那就晚上吧!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在那個地方?他們有些什麽計劃?你現在先說給我聽聽!”

溫喬健十分誠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四娘絕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忽悠的人。而且,說謊話也要有技巧,說九句實話再說一句謊話,那別人一般就不會發現了,而且還可以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奉承。

果然,四娘在聽到了溫喬健的講解後,十分的滿意,冷笑說道:“這興邦團真的是太天真了,三十三個人就想把我藍水幫給毀了,真是癡人說夢。這次他們怎麽死都不知道。喬健,你把這事情辦妥了,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父子倆的,相信我!”

溫喬健望向溫勝軍,一直雙眼緊閉的溫勝軍竟然也能感覺到溫喬健的眼神,他悠悠地說:“就聽四娘的吧,我對於那個組織早已經沒有什麽感情了,在你媽死的那一天,在我心裏就對他們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我不會可憐他們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