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但是卻能傳遍整個莊園。伴隨著鼓聲,所有負責布置祭台的傭人全部站到了入口通道的兩側,雙手自然下垂,身子站得筆直,而腦袋則微微前傾。不一會兒,以狄蘭君為首的黃家人緩緩走了過來。參與這次祭祀的全部是住在莊園內的黃家人,所以人數並不是很多,也就狄蘭君、黃柏衫夫婦和子女、黃軒竹夫妻倆以及黃勁鬆。他們這些人的貼身保鏢跟在身邊,直到走到祭台外圍後,則停了下來,全部站在了外圍,所有保鏢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打扮,並且都戴著墨鏡,咋一看幾乎都長得差不多。祁麟悄悄地看了看,他發現王紀並不在這裏,也就是說,王紀並不是黃家在場的這些人的保鏢。祭台外圍另一邊,王德和另一個老人並肩而立,王德是保鏢總管,而那個老人則是事務管家,像祭祀這種事情,都由他來安排和指揮布置。狄蘭君和其餘黃家人走到了祭台階梯下方,然後按照輩分站成了三排,接著鼓聲停了下來,同時事務管家高喊一聲:“上貢品!”鼓聲再次響起,不一會兒就有傭人排著隊抬著貢品從入口進來了。整頭的豬牛羊首先被抬上了祭台,接著被切下腦袋,端端正正地擺放在黃金桌子上。站在最後麵一排的黃思怡低著頭悄悄對黃振楷說到:“這個祭祀要弄多久?”黃振楷小聲回答:“也不用多久,你怎麽了?”“我忽然感覺想上廁所了……”“忍忍吧。”“等下我要做什麽?”“什麽都不用做,站在這就行了。”“好吧……”祭祀儀式的過程並不複雜,主要講究的是認真和莊重,祁麟覺得這活動還真的挺無聊的,忽然間,他看到一個女保鏢徑直朝前麵走了過去。女保鏢?祁麟愣了一下,他先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因為所有保鏢加起來人數還不算少,雖然黃思怡隻有一個貼身保鏢,但其餘人基本上都有那麽兩到三個,這麽多穿著一樣服裝的人站成一排,而且那個女保鏢正好在另一頭,祁麟先前沒注意到並不是怪事。保鏢們雖然隻是這麽站著,但是站的位置也是有講究的,祁麟所站的位置最靠近祭台外圍的入口,也就是說,他的身份相比於其餘保鏢是最低的。相對來說,最前麵的那個地位最高,而那個地位最高的,正是剛剛走出去的女保鏢。這個女保鏢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西裝,頭發紮得整整齊齊,臉上也帶著個黑色墨鏡,她直接走到狄蘭君身邊,輕輕扶著老太太,然後朝著階梯上走去。祁麟新想,看來這個女的就是那什麽小玲了,沒想到她能當上家主的保鏢,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還得由她親自攙扶老太太上台子,她的地位果然很不一般。上祭台的階梯雖然不多,但是比較陡峭,狄蘭君這麽大年紀自己走上去確實很困難,小玲扶著她上去了之後就馬上轉身走下了階梯。而祁麟這會兒正盯著這個女人,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隱隱約約之中給了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哪裏見過。由於女人戴著墨鏡,所以祁麟也看不出她到底長啥樣,

就在祁麟皺著眉頭想自己為什麽會有那種感覺,是不是因為女人戴著墨鏡都一個樣子的時候,他發現小玲也在看著他。隔著兩片墨鏡四目相對,祁麟完全看不出對方的表情,因為小玲始終板著一張臉,忽然間,祁麟愣了一下。因為小玲居然衝他笑了。不過那個笑容很詭異,而且眨眼間消失不見,以至於祁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是對我笑麽?為什麽她要衝我笑?她真的笑了麽……”祁麟晃了晃腦袋,發現小玲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他也不好走出去看,所以隻能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祭祀活動確實沒有花多久的時間,這個事情結束之後,所有人按規矩退出了聚品堂,整個過程之中,除了管家的喊聲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沒說話,就連狄蘭君在上頭給自己孫子祈福的時候,也隻是低聲說了些什麽。整個活動,讓祁麟感覺既沉悶又怪異,不過他想大概人家就喜歡這種風格吧。活動結束之後,黃振楷和黃思怡都去了父母住的地方,也就是黃柏衫夫婦的別墅。黃柏衫夫婦所住的別墅區域名字叫乾坤樓,這個帶有獨立湖泊和高爾夫球場的莊園內別墅區就住著他們兩個人。事實上在莊園裏麵居住的黃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區域,比如狄蘭君的養心莊,位於黃家別墅莊園裏麵的後方,還有黃柏衫那兩個弟弟住的別墅分別叫泰安樓還泰寧樓。至於黃振楷和黃思怡所住的地方,那是近幾年才修建的,一直以來也沒有再命名,加之這姐弟倆的別墅距離也不遠,所以莊園裏的傭人一般私底下都叫那一片地方為“小少爺樓”。黃振楷身邊跟著兩個保鏢,年紀都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一個叫庫拉一個叫庫索,兩人都是外國人,長得金發碧眼,高大威猛。相比之下,跟在黃思怡身邊的祁麟看上去就要弱勢不少了,祁麟整個比那兩保鏢矮小了一大圈兒。姐弟兩進入了乾坤樓,接著都坐在了客廳裏邊,而黃柏衫也坐在他們麵前,至於他的妻子則在吩咐傭人端茶送水。“思怡啊,我很抱歉直到最近才將振楷患病了的事情告訴你,你不會怪我吧?”黃柏衫和藹地看著黃思怡。黃思怡搖了搖頭:“爸爸你那麽忙,還要照顧弟弟,你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麽會怪你呢?”黃柏衫笑了笑然後說到:“下午我會派私人飛機將你們送到醫院,你們的保鏢也會跟著,總之我會保證你們兩人的安全。”說到底,黃柏衫根本就不在乎黃思怡怎麽想,從他對這個親生女兒看似和藹客氣實則毫不在乎的態度就能看出來,要不是黃思怡能移植骨髓給黃振楷,他真不會把女兒當回事。而黃思怡如今自然也明白了這個事情,所以她也不再指望自己能得到這個親生父親真正的關心,她在乎的隻有這個親弟弟。“也不知道手術會不會成功。”黃振楷忽然嘀咕道:“萬一我死了……”黃柏衫臉色微微一變,接著開口安慰到:“兒子,別擔心,這段時間我在外邊跑就是為了你這個事情,在那些頂級醫生的努力下,他們找到了最穩

妥的方式,成功率可以達到七成,你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是麽。”黃柏衫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黃柏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抬起頭看向祁麟。“你就是那個新進來的吧?”祁麟回答到:“是。”黃柏衫微微眯著眼睛,盯著祁麟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對他說到:“作為貼身保鏢,尤其還得跟著我女兒一起過去,為了不發生什麽讓大家不開心的意外,你還是去抹掉一下記憶吧。”“什麽?”祁麟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而黃振楷和黃思怡也都愣住了。“我不能讓你搞特殊,這是黃家的規矩,哪怕你是我媽親自命令調過來的,你放心,抹掉你的記憶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壞處,而且會讓你保留一小部分記憶,免得你都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等到你想辭職了,我們再把你工作的記憶抹除,然後還給你其餘的記憶。”“這……”祁麟頓時皺起了眉頭,要知道他的記憶一旦被抹除,對於他來說可是個天大的災難。原本祁麟還以為就這麽躲開了抹掉記憶的事情,沒想到還是沒能避免這個問題。“怎麽,你不願意?”黃柏衫的語氣加重了。“爸爸,這個……抹掉他的記憶,太不人道了吧?”黃思怡忍不住說到。黃柏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種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可是……”黃思怡還想說什麽,卻被黃振楷一把拉住了,同時黃振楷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看來你好像不大情願,那不好意思,我隻能讓人抹除你關於黃家的記憶,然後將你送出去了。”黃柏衫的語氣很平靜。現在擺在祁麟麵前的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題,要麽失去記憶留在這,要麽隻能離開。要是選擇留在這,答應抹除記憶,那麽祁麟就會忘記自己來這裏是幹嘛的;要是離開的話,那就等於前功盡棄了。到底該怎麽辦?看到祁麟糾結的表情,黃柏衫淡淡的說到:“我可沒有時間讓你考慮,馬上給我個答複,不然我就替你做決定了。”“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麽……一定要抹掉記憶?”祁麟開口問到。黃柏衫看了祁麟一眼,然後說到:“這是一種有利於黃家的保護措施,隻有被抹去了記憶的人,我們才可以放心地聘用,我不妨告訴你,要是換在幾十年前,進來工作的人一旦被抹去記憶的話,那就是永遠無法恢複的,如今科技發展很迅速,我們出於人道方麵考慮,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麽才能保證抹掉記憶的時候不會弄壞我腦子呢?”黃柏衫像是看白癡一樣盯著祁麟:“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問問庫拉和庫索。”祁麟轉過頭望著旁邊的兩個保鏢,他湊過去問到:“被抹掉記憶了是什麽感覺?”庫拉麵無表情地說到:“沒感覺,隻是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和生活,隻記得是因為自己要到這裏工作才被抹掉記憶的。”祁麟微微皺眉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直到黃柏衫都要不耐煩了的時候,他才開口說到:“既然這樣的話,那我還是留在這裏吧,我同意抹除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