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坐在了椅子上,表情很凝重,他沒有回答秦若迪,因為他現在很糾結。

秦若迪半蹲在他的身邊,輕輕握著他的手。

曾經祁麟所經曆的那些事情,所追尋的那些線索,所觸及的那些謎團,一個個都指向了那個幾十年前就開始秘密進行的大規模生化試驗。

他眼看自己就要真正觸碰到生化試驗秘密的時候,卻在印度洋尼雅德賽島嶼發生了嚴重事故差點一命嗚呼。

在M國隱姓埋名的這些時間裏,祁麟漸漸的試著去放下那些事情,他也以為自己放下了。

祁麟好不容易有了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好不容易有機會和秦若迪安安定定過日子,可是他沒想到,猝不及防之下,自己還是會再次碰到與那些事有關的情況。

被祁麟刻意掩埋在心底的記憶瞬間洶湧而來,那種“不甘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若迪……”祁麟抬起眼睛:“也許從我出現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你的生活就已經脫離了正常的軌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再選擇一次……”

不等祁麟說完,秦若迪就開口了:“如果你沒出現,或者說我選擇遠離你,那麽現在我或許就和絕大多數人一樣,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也許我會是個公司職員,每天按部就班的過著日子,也許我也會去追尋自己的夢想當個歌手什麽的……但是那樣的話,你就不在我身邊了啊……”

秦若迪稍稍用力握緊了祁麟的雙手,臉上露出了笑容:“如果和你在一起注定要遭受種種磨難,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知道你一直都會在我身邊,而我也會永遠陪著你。”

“若迪……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那些事情是你的心結,其實……我也想知道生化試驗背後的秘密,真相就是毒品,咱都上癮了,明知追尋過去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但我們還是想試一試,你說對吧?”

祁麟緊緊咬著牙關,許久他也隻輕輕歎息了一聲。

“祁麟,不管你做什麽,我隻有一個要求。”秦若迪凝視著祁麟的眼睛。

“什麽?”

“讓我和你一起。”

祁麟不由得鼻子一酸,他覺得自己去承受再多痛苦磨難都無所謂,可若迪本不該跟著受罪。

“怎嘛,你不答應我?”秦若迪撅著嘴巴問到。

祁麟伸手輕輕撫摸著秦若迪耳旁的發絲,柔聲說到:“我答應,而且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嗯,這就對了嘛。”

看著秦若迪的笑容,祁麟感覺好像自己心底的陰霾都被全部掃去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經有了更勝以往的能力,也許曾經的自己還不夠強大去麵對那些大秘密背後的東西,但現在或許已經具備了一些資本。

對於祁麟來說,之前的那些事情可以說很失敗。

努力了那麽久,不僅沒有把事情全部給弄明白,還讓老頭子死於非命,並且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其餘人過得怎麽樣,那些還活著的是否真如同自己所期望的一般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忽然間,祁麟想到了一個問題,錄像被公開難道會是……老花做的?

祁麟回想著當初在島上最後關頭發生的事情,那

時候他讓花亦折等人離開,自己返回尋找秦若迪。

祁麟對於花亦折的本事有著很強的信心,他完全相信花亦折可以逃離,並且多年並肩戰鬥形成的默契讓祁麟也能猜到花亦折活著逃離之後會怎麽做。

按理來說,花亦折也會選擇“假死”了卻軍方的心願,這麽做對他自己和其餘人都有好處。

如果說,現在冒出來的視頻是花亦折公布出去的,那麽問題就來了,首先是他從哪裏搞來的視頻?

祁麟清楚的記得,從風雨村拿出來的錄像帶連同自己一起在島嶼崩塌的時候掉到了海裏,那麽點大的東西掉海之後要再找到簡直是天方夜譚。

其次就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暴露身份?

想來想去,祁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會兒秦若迪拿著遙控器看電視,她調了好幾個台,發現基本上都在播放關於錄像視頻的事情,看來這東西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隻是兩人在這地方還沒有真切的感受到而已。

“祁麟,軍方有代表回應這個事情了。”秦若迪說到。

祁麟急忙抬頭看向了電視機,裏麵播放的是Z國軍方某個負責人的發言,那負責人祁麟不認識。

“這份所謂的視頻錄像,並不是真實的,相信大家有自己的辨別能力。”負責人如是說。

有個記者立即提問:“請問一下,網絡上已經有人列出了一份包含十五條證據的清單,能證明視頻是真實的,您可否逐一進行反駁?比如說……”

還沒等記者說完,那負責人便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時間緊迫,我也不可能對你進行逐一解釋。”

接著他正色道:“僅僅通過一個視頻,就說我國聯合亞洲幾個國家在進行神秘並且慘無人道的生化試驗,弄得現在全世界都人心惶惶,這種玩笑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我們必定會對散布謠言的人進行嚴厲處罰!”

“據說Z國以及亞洲部分國家聯合出兵,暗中進入了全球多個隱蔽地點,這作何解釋?”

“我國確實有出兵,這都有相關的說明,並不是所謂的暗中進入。”

“出兵是否和生化試驗有關?”

“我再重申一次,絕對沒有所謂的生化試驗。”

祁麟緊皺著眉頭看著新聞裏的報道,他感覺好像現在又變得一團糟了,記憶當中一切複雜的線索碎片都在不斷的被祁麟進行整合,想了想,歸根到底都是所謂的生化試驗造成的一係列影響,但在這個事情的背後,肯定還有什麽別的東西。

至少進行那種規模的試驗,一定需要很充足的理由支持才行,要不然,軍方怎麽舍得讓整個至尊兵團都給搭進去?又怎麽會對可能了解到生化試驗的外部人員趕盡殺絕?

祁麟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做的事情就好像是在深淵旁邊將一根垂入深淵底部的繩子往上扯,而這個繩子上打著很多結。

最開始他撿起這根繩子隻是為了解開師父殺害雲伯伯的結,隨著他不斷將繩子拉上來,解開了父輩們的結之後,卻發現這個結隻是為了掩蓋另一個更大的結而被人刻意製作出來的。

而那個更大的結就是——Z國軍方的大規模生化試驗。

這個試驗持續

了好幾十年,或許時間更長也說不定,這個問題祁麟現在無從知曉,他隻知道,因為這個事情,讓無數無辜的人葬送了性命,讓軍隊裏的精英成員為之自相殘殺。

祁麟手中握著這個大結,他從陸行風手中得到的錄像帶則是解開這個結的關鍵,可惜還沒等他去解開,就差點被繩子扯到了深淵當中。

同時,這根繩子上還掛著一些零零散散其餘的結,比如說祁麟的母親,比如說“公司”,比如說寒墨,比如說衛牧還有韓明非。

要不是祁麟得知韓明非跟母親背後的勢力有關係而且韓明非的哥哥就是“公司”的頭目淩天倚的話,他也不會將這些雜亂無章的零碎事件串到一起。

祁麟明知道這些事情都有聯係,可就是無從下手,根本順不清。

不過他相信,那些零碎而且雜亂的“結”必定和生化試驗這個“大結”都有關係。

祁麟手裏抓著的不在是一根打著幾個結的繩子了,而是一團不但打著結而且還糾纏攪和在一起的亂麻。

解決這團亂麻的方式有三種,一種就是置之不理,管它最終牽連到的是什麽,會造成什麽後果,都不去管;第二章就是快刀斬亂麻,可惜祁麟手中沒有刀;第三種就是,耐著性子不顧危險一根一根去捋順。

毫無疑問,祁麟不會選擇第一種,也沒辦法選擇第二種,他隻能按照第三種的方式去做。

目前來看,最為關鍵的或者說最為根源的事情,就是生化試驗,先不管其餘零碎的事件,也不管生化試驗後邊還會牽扯出來什麽,隻把這個東西單獨拎出來搞明白了,相信很多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祁麟的思路倒也越想越清晰了,最終他也下定了決心,明天一早就和秦若迪一起去紙條上寫著的那個地方。

第二天上午七點,祁麟和秦若迪就出發了,搭乘出租車,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紙條上寫著的地方,到了地點一看,居然是個教堂。

隻是這教堂看上去有不少年頭了,周圍也荒涼得很,看不到有人進出,出租車司機還好心建議祁麟和秦若迪,說這地方早就被荒廢了據說還鬧鬼,讓他們小心點,還說就在不遠處有個新教堂,大可以去那邊。

祁麟對司機表示了感謝,說自己很喜歡這種氣氛,而且就隻是在周圍看看,不會進去。

等到出租車離去,祁麟就握緊了秦若迪的手,帶著她一起走向了幾十米開外的破敗教堂。

這教堂看上去並不大,周圍雜草叢生,還有一些倒塌的牆壁柱子被藤蔓植物所覆蓋,在這教堂周圍都是些現代化的建築,更是讓荒涼的教堂顯得格格不入。

踏入這方土地之後,兩人都有種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好像不遠處鬧市的喧囂都被瞬間隔離在外了。

“為什麽會要我們到這種地方來?”秦若迪小聲嘀咕了一句。

祁麟一邊牽著她走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能感覺到草叢灌木裏有很多的昆蟲在爬行,還有一些蛇和蜥蜴,周圍的樹枝間有鳥窩,倒也不算那種沒有生命跡象的地方。

在距離教堂大門十米左右距離的時候,秦若迪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抬起手放出了一隻蝴蝶,她想讓蝴蝶先進去探探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