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可能性
“什麽事情啊？”
葉仁這邊把話說一半留一半，搞的工兵也是一頭霧水：“老大，你具體解釋一下唄？”
“其實倒也沒什麽，你還不知道這小家夥已經真正有了自己的人格和思想了吧？”葉仁笑了笑，把讓伊芙相當害怕的事情直接就這麽說了出來：“她應該一直都在瞞著你們，但實際上她現在已經跟一個正常的人類沒什麽區別了。”
“……”
聽到了葉仁所說的這一段話語之後，場麵突然陷入了一陣有點詭異的寂靜之中，而伊芙也是低下了頭，不讓人看到她此時此刻的表情。
“老大，你說伊芙她……”
過了很久，工兵有點沙啞的聲音才緩緩的在這片安靜的空間之中響了起來。
“是啊。”葉仁點了點頭：“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吧，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這裏有兩份從綠宇宙帶回來的資料，一份是矽基生命的定義測試，另一份是量子信息態生命的定義測試，你不妨去給她試試，我可以保證她不會說謊或者作弊。”
“伊芙……”
工兵緩緩的將目光轉移到了低頭不語的伊芙那邊，用一種有點沙啞的嗓音叫了對方一聲：“關於…你擁有了自己的人格這一點……”
“主人，對不起。”
伊芙好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隻見她好像鼓起全部勇氣一樣的猛的一抬頭，一雙漂亮的橙色眼眸裏麵充滿了眷戀和不舍：“請主人下令將伊芙進行格式……”
然而，話還沒說完，一雙堅實的臂膀就將她大力的擁入了懷中。
“這他.媽真是太棒了啊！”
工兵的語氣之中有著一種被壓抑住的狂喜，隻見他的眼睛裏麵此刻都有些模糊了：“我終於做到了！老子他.媽終於做到了啊！”
“唉？”
伊芙被突然這樣抱了一下，也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愣住了。
下意識的，她抬起頭朝著葉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結果卻正好看到一邊喝著滑稽茶，一邊一臉滑稽的看著自己的葉仁。
“怎麽，以為我是想格式化你嗎？”
一臉滑稽的葉仁好像惡作劇得逞了一樣，滿臉的滑稽。
“夜大人，謝謝。”伊芙搖了搖頭，隨後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隻留下額前那巨大的藍色寶石，上麵正在閃爍著無數的數據流……
……
在這之後，為了安撫工兵激動的情緒，伊芙和葉仁也是分別的浪費了一點點的時間。
不過好在工兵再怎麽說也算是一個科研家，噩夜之中明日之星機構的唯一首腦，其精神承受能力還是很高的，所以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他就已經從感剛剛的興奮之中徹底緩過來了，所以在稍微跟伊芙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就變回了平時的那個自己。
“咳咳，那個啥，老大……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徹底緩過來了的工兵麵對葉仁，也是有點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我滑稽茶都喝完三波了，現在都tm在喝‘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了’。”葉仁這邊也是一言不合就扯淡。
“額……”
工兵愣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被葉仁兩根手指捏在手中的高腳水晶杯，裏麵**漾著一種無色透明的檸檬味碳酸飲料，這讓他稍微的遲疑了一下：“雪碧？”
“不，是七喜。”
葉仁一口喝光了飲料，隨後把杯子隨手丟掉：“這下能談正事兒了？”
“七喜……”
工兵眼角抽了抽，隨後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老大，我們來談正事兒。”
“嗯。”
葉仁點點頭，隨後也是直接切入正題：“你知道為什麽我需要找伊芙來幫助我完成某個測試，而不是其他人嗎？”
“因為伊芙是人工智能？”
工兵看了一眼重新歸於平靜的伊芙，後者也同樣朝他傳遞過來了一個依戀的目光。
“說對了一部分。”葉仁點點頭，隨後再次問道：“茵茵回來之後有沒有跟你們提到過關於我的事情？”
“說老大進入第三階段了，但具體的好像沒說。”
工兵回憶了一下說道。
“我走的是資訊聚合體的道路，現在經過第一階段的資訊海，以及第二階段的量子深淵之後，已經成功的進階到了第三階段，我將第三階段的力量稱之為常數天國，因為我可以自由的修改我力量範圍內的所有宇宙常數。”
“我擦，這不就是直接能修改宇宙法則了嗎？”
工兵都驚了：“這能製造出多少匪夷所思的特殊材料啊，光是想想就覺得可以研究一輩子了……”
“但這一條道路也有一個弊端。”
沒有理會工兵的話語，葉仁的表情變得漸漸認真了起來：“這是我前不久才在綠之宇宙確認的，對方是整個宇宙列位於頂端的綠之魔神告訴我的，所以應該不會是假話。”
“什麽弊端？”
聽到關於自身老大實力上的問題，工兵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解釋起來太麻煩，你自己感受一下好了。”葉仁沒有選擇用語言去解釋，畢竟這樣有湊字數的嫌疑，於是他僅僅隻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工兵的額頭上，一瞬之間半透明的白色光影就閃了一下，無數的資訊信息如潮水一樣的湧入了工兵的腦海之中。
“唔……”
工兵感覺自己的視野好像被一道白光徹底填滿了，而在這一道白光之中，他也是看到了一個與葉仁一模一樣的身影。
但與葉仁不同的是，這個家夥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與葉仁那種淡淡的笑容或是微笑截然不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微笑或痛苦，任何情感在他的身上都沒有體現的征兆和痕跡，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任何情緒的葉仁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然後，接下來的一幕讓工兵幾乎睜大了雙眼。
‘葉仁’在毀滅。
在毀滅所有他最珍惜，最在乎的東西。
伸手一指，死星分崩離析，永夜域徹底瓦解，紅河，戴琳，薇爾薰，甚至是伊芙和自己，所有的這些初代噩夜一個接一個的爆成血霧，被他周身的白色能量所吞噬，似乎被吸收轉化成了他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隨後，‘葉仁’張手輕揮，白萌萌含淚消散，化作無盡白光，悉數被對方冷靜的吸收。
而到了最終，麵對圍繞著自身的孩子們，利維坦，貝希摩斯，蟲後，以及葉茵茵和葉墨，‘葉仁’緩緩的將手掌握了起來，將他們像是揉麵一樣揉成了一個圓球，並一口將其吞下。
至此，噩夜全滅，子係統消失，獨留‘葉仁’一人麵色冰冷的懸浮在虛空之中。
而在最後的最後，‘葉仁’的身體開始膨脹，他的表皮開始出現了無數的裂痕，熒白色的光澤就像是即將要毀滅世界的前兆一樣，隨後他整個身體都炸裂了開來，不可名狀的白色本相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頃刻之間席卷了整個宇宙，並將其染成了一片清冷的蒼白。
一切都都在這道白光之中回歸於無，一切都被湮滅，被吞噬，被吸收……
……
“啊！”
當工兵從葉仁傳遞過來的信息中驚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全身竟然都已經被冷汗所濕透了。
“主人，需要納米機器人進行除汗作業嗎？”
一旁的伊芙適時的詢問了一句。
“不…用…呼……呼……”
就仿佛是見到了最恐怖的東西一樣，工兵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緊張了，冰冷的汗液順著自己的鼻尖一點點的滴落在金屬地板上，讓他可以預見自己此刻的狼狽。
“看清楚了嗎？”
葉仁伸手輕輕一點，工兵身上所有的汗液和汙漬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甚至腦中還隱隱的傳來了一陣陣冷靜和鎮定的感覺，讓他躁動的心情漸漸平緩了下來。
“小計量的腦啡肽嗎？”
工兵察覺到了這是葉仁正在幫助自己平複情緒，於是也是隨口的說了一下：“老大，不好意思稍微有點失態，見笑了……”
“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腦啡肽……還有，賤笑就不必了。”
葉仁故意用另一種意思來回答了工兵，不過仔細想想對方好像也聽不懂，便幹脆也不這樣說了，而是認真了起來：“告訴我，你看到那個場麵之後有什麽感覺？”
“說實話嗎？”
工兵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
“當然。”葉仁點了點頭，盡管葉仁的讀取思想現在幾乎可以對任何生物（除同級和魔神之外）使用了，但有的時候他並不是很想用這個能力。
“我感到了恐懼，老大。”
工兵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死亡並不讓我感到恐懼，甚至意義不明的死亡也隻會讓我遺憾而並非恐懼，但剛剛所見到的那個場麵，確實讓我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我無法理解老大你為什麽會對白幽靈和…茵茵下手……”
“嚴格意義上行來說，那已經不是我了。”
葉仁回答道：“那是我根據綠之魔神傳遞過來的資料進行推演之後，計算出來的最大可能性，也就是我剛剛所說的我自身道路不可避免的一種隱患。”
“看樣子，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工兵回憶了一下，說道。
“某種意義上說也差不多。”葉仁點了點頭：“當我的意誌和人格壓製不住日益膨脹的力量後，我的演算力會取代我本身的思想，到時候我將會變成一個類似超級量子計算機一樣的存在，懂得思考，擁有記憶，但卻絕對理性，不會被任何情緒所左右，唯一的目標就是提升到終極。”
“絕對理性……”
工兵重新念了一句葉仁所說的這四個字。
“沒錯，絕對理性。”葉仁點了點頭：“當我失去了所有情緒之後，為了尋求終極之路，我會真正意義上的不擇手段，而我在你們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資源，所以為了距離終極更進一步，哪怕那隻是一個普朗克尺度那麽渺小的進步，我也會選擇將你們全部吞噬，一來增強了我自身的力量，二來也可以防止你們試圖找回我的情感，因為情感隻會影響我絕對理智的思考能力，讓我無法計算出最效率的進階方式……”
“換句話說，為了防止你們打擾到我，也為了增長力量，我會殺死並吃掉你們所有人。”
葉仁深吸一口氣，將最恐怖的後果說了出來：“你們的意識，人格，身體，靈魂，你們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從時間線上徹底的抹除，你們不是死了那麽簡單，因為你們被我吞噬之後，你們將從來都沒有在宇宙之中出現過……”
“……”
很少見的，工兵陷入了一種凝重的沉默之中，正因為親眼見過，所以他才懂得這件事究竟有多麽的嚴重。
“所以，我需要一個解決的辦法。”
在見到工兵沉默之後，葉仁這邊也是主動的說了起來：“事實上，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推演出了好幾個高概率的解決辦法，但那都太過於繁瑣了，隻不過就目前而言，我突然又找到了一個看起來較為簡單的方式……”
說著，葉仁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伊芙，而後者也不再恐懼葉仁，而是用一種有些疑惑的目光正在靜靜的凝視著葉仁。
“老大…難道你是說……”
工兵盡管看起來有些跳脫，但其實他的智商並不低，葉仁甚至僅僅隻是說了一個開頭，工兵這邊立刻就猜到了葉仁的意圖：“你想要試圖解析出伊芙獲得人格的方式？”
“你說的差不多。”
葉仁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種概率很高的可能性，而且最適合目前的狀況，所以我認為我應該可以試一試。”
“伊芙，這件事……”
工兵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了伊芙的身上。
“主人，夜大人，我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伊芙這邊也乖巧的點了點頭：“我會盡全力去幫助你們完成這項測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