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看見我的獠牙了麽?

十二個小時之後,國土安全局的審訊室內,喬希穿著西裝坐在了這裏,他沒有任何緊張,在整個房間內隻有一盞台燈的環境下,饒有興致的整理著西裝,時不時的,看一眼周圍的布置。

在喬希對麵,史黛西在那翹著二郎腿,很放鬆的看著他,兩個人閑聊般開始了這次審訊。

“嘿,被稱為‘中情局內最硬的特工’的你,有沒有一種……嗯,該怎麽說呢,就是那種一進入審訊室,立即開始顫抖的感覺?畢竟每個人都會挑戰你這個外號,你是中情局‘反逼供訓練’中堅持時間最長的一個。”

喬希在史黛西麵前回答這個問題時,先露出了一個微笑:“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為什麽會調查‘軍方製式武器外流案’?”

史黛西並沒有期待這個問題會出現怎樣的結果,所以,沒盯著喬希看,而是低著頭,把台燈的燈光又調暗了一個色調。

嗒。

轉鈕聲響起,喬希靠在了椅子上:“十輛國土安全局的車圍住了那破舊的廠房,大批荷槍實彈的特工用槍指著我的腦袋,然後,你們就是為了問這個?”

喬希說的沒錯,一小時前,大量國土安全局的車從曠野中殺出,全副武裝的特工在下車後,以最快的速度繳了喬希的械,史黛西在當時的情況下隻說了一句:“這是夢露的邀請,邀請你和她約會。”

當然,喬希也記得自己的回答:“夢露是個不錯的女人,就是她的男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於是,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喬希被國土安全局的車帶到了這。

史黛西聽完喬希的話,抬起頭,在台燈微弱的燈光下看著對方說道:“你說的沒錯。”

“好吧,那麽,待會進行刑訊逼供的時候,請粗暴一點,我已經很久沒活動過筋骨了。”喬希一點都不在意。

“你!”

史黛西被喬希招惹的瞪起了眼睛,可一秒鍾之後,她便恢複了本有的平穩狀態:“我答應你的請求。”

“周!”

史黛西衝著門外喊了一聲,而後,再次衝著喬希說道:“這個世界上可不止有你知道該怎麽進行審訊,喬希,你是不是覺得讓你的對手在你麵前耀武揚威是最大的羞辱?”

“對手?你說他?”喬希根本就沒把周末當成對手,一次都沒有過。

吱~

房門被推開的聲響傳來,房門處,周末走了進來,史黛西如同女巫般起身,在與周末擦身時,轉過身體,將兩隻手搭在了周末肩膀上,用嘴唇趴在周末耳邊說道:“我想要知道一切,不管你用任何方法,哪怕你咬他。”

周末看都沒看史黛西一眼,緊盯著喬希回應道:“巧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人逼到這種地步。”

“給我一把刀,一把手術刀。”

“沒問題。”

周末說完話走入房間,坐在了史黛西剛才的位置,他沒有重複問史黛西問過的問題:“為什麽?喬希,我做出了什麽錯誤的選擇,讓你這麽對我?”

他的臉上不存在憤怒的表情,死氣沉沉的麵容宛如那些在事業上遭受了重大打擊的男人,這些人不是害怕失敗,隻是不明白一些本該與自己無關的家夥,怎麽會突然間拔刀相向。

喬希根本不回答,反問道:“要手術刀幹什麽?”

“捅我一刀?”他笑了,冷笑的神態像是跟不覺得通入自己體內的手術刀有什麽恐怖,能在這個時候笑出來,喬希的腦神經係統比一般人要強大得多。

周末搖搖頭,很鎮定,用外人難以想象的鎮定說道:“剮了你。”

一般來說,在現代社會當中,這種話都屬於恐嚇範疇,沒人真的會用手術刀刮了誰。可……周末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比宣判囚犯死刑的法官還要嚴肅!

喬希冷笑著說道:“剮?”

“我知道了,這是東方的傳統刑罰,一刀一刀割下我的肉,一共割三百六十刀。周,你確定要用這種辦法讓我開口麽?確定在鮮血順著道口流出,皮肉在刀刃下分割開的時候,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本性,還能緊守住內心的框架嗎?”

穿著紅色西裝的黑人拿著一把手術刀走了進來,將刀把遞給周末之後,轉身離開,周末接過刀,依然看著喬希:“從你用尤達和我的孩子威脅我開始,坐在你眼前的這個家夥就已經沒有心理框架了。你忘了嗎?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逼得我成了現在的這個死樣子,拚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拉住國土安全局的虎皮,還得隨時應對被拋棄的結局。是你,一根根拔掉了插在牢籠上的長矛讓野獸重新獲得了野性,也是你,親手打開了牢籠將其放了出來。喬希,現在,你看見我的獠牙了麽?”

喬希打了個寒顫,他不是怕周末所說的那些刑罰,他恐懼的時候,周末在明知道這件事結束後自己會被國土安全局拋棄,依然選擇了和國土安全局站在一起。這份勇氣,這份舍棄了自己也不屈從於中情局脅迫的剛硬,他從沒在任何男人身上見到過。更何況,這個弱不禁風的東方人怎麽會,怎麽會用強硬到如此地步?

周末伸手捏住了桌角,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台燈的燈光下,那滿臉的紫青變得更加清晰,高高腫起的傷口是他所說的話的證據,而這個動作,則是為了讓喬希清晰的看見那些傷。

喬希微微皺了皺眉,他覺得,周末好像是要動真格的了。

哐!

周末一把掀飛了他們之間的桌子,台燈被桌麵直接扣在下麵,頓時,整個房間內一片黑暗。

下一秒,周末坐在了喬希對麵,輕聲道:“關於剮刑,有一件事你可能並不知道。是剮三百六十刀沒錯,但,施刑者如果技法高超,可以讓犯人活上足足三天,每天都活在痛苦的哀嚎之中。很抱歉,我並不是一個手法特別高明的行刑人,所以,在進來之前我讓國土安全局的人為你準備了醫生,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我一定不讓你死!”

哐。

又是一聲響動,黑暗之中,喬希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手銬拷在椅子扶手上,接下來,是雙腳。

人,最恐懼的也許不是未知,應該是明知悲慘的事情即將發生,卻必須要在這種事來臨之前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