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腦科醫院。

不知是什麽時候,楚恒夕有了知覺。

隻是有了知覺,而不是清醒,因為他根本就睜不開眼睛。不但睜不開眼睛,而且除了自己的思維,其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不能動。

癱瘓!這是楚恒夕腦中的第一個想法,也是他認為唯一能解釋通的想法。

難道這就是可怕的全身癱瘓?難道是從頭發以下癱瘓,怎麽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想到以前看過的高位截癱是從頸椎或是腰椎以下癱瘓的案例,怎麽自己現在有思維,但是連眼睛都睜不開就更別提講話了。

等等,身邊有歎息聲,這是父親。還能聽見身邊儀器的微鳴聲。聽力尚在!

能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張**。觸覺也還是有的。

雖然一動不能動,也不能出聲,但是感覺現在頭腦清醒,聽覺和觸覺也沒有影響,反而像是增強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好在腦子還有思維,楚恒夕慢慢回憶起了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楚恒夕,十八歲,是李老板修車行裏的小工,如果不是每天穿一身油泥的工作服,他也算是個帥小夥。他的母親過早離世,父親又重病在身,所以他小小年紀就放棄了學業,靠打一些零工來補貼家用。他身強體壯,尤其有正義感,李老板雖然每天對他呼來喝去的卻是十分喜歡他,因為他混名“單挑王”,一般來尋釁滋事的地痞流氓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每天在這工作,附近小區的治安也好了很多。

那是這個夏天裏,最炎熱的一天。

那天一個特殊的客人來到了修車行,她就是趙芷晴,S市著名酒企藍鯨集團總裁唯一的千金。

她現在市內最著名的城南大學學習企業管理,由於李老板的修車行就在城南大學附近,所以一些學生的車子有問題也總到他這裏來檢修一下。

說趙芷晴特殊是因為她長得實在太美,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雙腿修長,微微卷曲的長發映襯一張俏臉秀麗如畫,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炎炎夏日裏穿著單薄入時,更反襯出那玲瓏剔透的絕妙曲線。無論在哪裏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三個附近的流氓途經此處看見在這裏等待修車的趙芷晴動了邪念,上前來調戲。

楚恒夕幾天沒有打架,正好手癢。

幾分鍾後。

三個流氓,像烤肉一樣躺在被似火的焦陽炙烤著的柏油路麵上,一動不動,不時呻吟一兩聲證明他們還是活物。

地上淌著他們的血,空氣中彌漫著鮮血蒸騰的腥味。

楚恒夕站在這三塊烤肉前,用手裏的修車扳手指著他們說道:“敢在我店裏耍流氓,你們幾個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今天爺心情好,給你仨留口氣兒,再讓我撞見要了你們狗命!”

說著向身邊的人踢了一腳問道:“聽見沒?別裝死!”

這人顯然傷的不輕,勉

強擠出一聲“嗯”。

“你打痛快沒?趕緊過來給趙小姐試車,別借著打流氓偷懶,一天竟給我惹禍!”修車行李老板衝楚恒夕喊道。

楚恒夕看看滴血的右胳膊,滿不在乎的走過來,邊走邊笑著說:“是,是。這就來了。老板不是總教導我說要有正義感嗎。這幾個臭流氓竟然敢對趙小姐這樣美女欲行不軌,我沒打死他們真是便宜他們了。”

不遠處趙芷晴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戰況。

她見楚恒夕過來,走上前遞給他一罐紅牛說:“真謝謝你了!解解渴。”

楚恒夕一飲而盡說道:“英雄救美,這是我輩風範。”

趙芷晴噗嗤一聲笑了:“哪有自己誇自己英雄的?剛才店裏的夥計都說你外號‘單挑王’,沒想到這厚臉皮功夫也是天下第一。”

楚恒夕一臉壞笑的說:“其實你有所不知,這‘單挑王’不是說我打架如何厲害,說的是我的**功夫舉世無雙。趙小姐要是方便可以試試。”說著還上下打量這眼前的美女。

趙芷晴假裝生氣,用白皙纖細的手指扇在楚恒夕黝黑結實的肩膀上,說道:“找打呢?連本小姐便宜你也敢占。”

楚恒夕還是壞笑著說:“我打跑了流氓,保住了小姐冰清玉潔的名聲,你非但不以身相許,反而還要打我,太讓人寒心了!”說著還假裝去抹眼淚。

“別貧了,你看你留了這麽多血。”趙芷晴注意到楚恒夕的右胳膊一直在滴血,說著在CUCCI的手包中掏出紙巾按在他的傷口上。

血水很快浸透了紙巾,趙芷晴又把剩下的紙巾全都按在傷口上才算止住血。

楚恒夕淡淡的笑了笑說:“沒事,出點血一會就好了。他們出的血更多。”

說完兩人同時瞧瞧後麵躺著的三個倒黴蛋。

三個人還在那裏躺著扮演烤肉,周圍有些小區裏上歲數的大媽在圍觀,說道:“這麽年輕不好好學習,出來耍流氓,這讓小楚給打的,真活該!”

這時李老板又衝著楚恒夕吼道。“你能不能不見個美女就耍貧嘴,趕緊帶趙小姐試車去。”

“是,老板。打架模式,泡妞模式都已關閉,現在開始工作模式。”楚恒夕答應一聲,然後就去取車鑰匙給趙芷晴試車。

趙芷晴的座駕是一輛白色奧迪A4,楚恒夕把車鑰匙交個她說:“車子都給你檢查過了,沒什麽太大的毛病,清洗了火花塞應該不會抖了。再有你得注意一下行車習慣了,啟車之後急加速對發動機都是有損傷的。我陪你試一圈吧,沒什麽問題就請簽字嘍。”

“那你坐穩了,我帶你兜一圈吧!”趙芷晴示意楚恒夕上車。

楚恒夕坐在美女的車上,超級興奮。不停的耍貧嘴,逗得趙芷晴花枝亂顫。

兩人正談得高興,突然一輛路虎極光吉普車橫在了奧迪A4的前麵,別停了他們。

剛才還在說笑的楚恒夕突然麵色凝重,因為他知道來者不善。

趙芷晴是個

富家千金,很少受委屈,車被別停非常不爽,馬上就要下車理論。

楚恒夕按住她的手說:“別動!對方是來找麻煩的。我下去應付,你一有機會就跑,然後報警。”

果然說話間,身後又停下一輛金杯麵包,前後兩輛車一共下來十多個人,手裏都拿著砍刀和鋼管。

是個人都看出來這是要找茬打架。

楚恒夕走下車,這十來個人一下圍住了他。為首一人他聽說過正是這一片的大流氓黃毛。

黃毛人如其名,一頭的金色長發,滿臉痤瘡,又矮又胖,流裏流氣的問道:“你就是楚什麽稀吧?”

楚恒夕沒有答話。

黃毛見楚恒夕不說話,以為他被這陣仗嚇怕了,又挑釁的說道:“我的三個兄弟是你打的吧?你下手可真夠……”

“我幹你媽!”黃毛這個“狠”字還沒說出來,楚恒夕一聲怒罵,接著一拳打在了黃毛的臉上。

黃毛一聲慘叫蜷縮在地上。周圍黃毛的手下也愣了,平時他們這麽多人去砍人,哪還有人敢反抗,都是沒開打就服了,這人竟如此彪悍倒把這些人驚得一呆。

就在十幾個人一呆的當口,楚恒夕已向黃毛臉上至少踢了四腳。可是楚恒夕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一個人打不了這十個持械的人,而且自己也不能扔下趙芷晴跑了,不如先發製人擒賊擒王直接廢了他們的頭子,所以也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向黃毛踢去。

這時黃毛十個手下才反應過來,他這節奏是要直接幹死老大啊!我們都跟著老大混飯吃的,老大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能讓他給幹死啊!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砍啊!等老大被他踢死啊?”

一瞬間砍刀鋼管如雨點般襲到了楚恒夕的身上頭上,他瞬間被打倒。

“你們都住手,我已經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跳下車的趙芷晴,衝著這夥流氓大喊,邊喊還邊晃著自己手中的手機,好像告誡他們自己所言非虛。

這夥流氓都停下手,轉頭看見這樣的美女都有些呆了,有幾個不自覺地用舌頭舔舔幹澀的嘴唇。

離趙芷晴最近的一個流氓回頭說:“拿警察嚇唬誰呢?我兄弟都是為了你挨的打,我把你抓回去,一會大夥回去樂嗬樂嗬!”說著伸手就去抓趙芷晴。

已經倒地的楚恒夕,看見流氓要對趙芷晴下手,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出人群一腳蹬飛了那個流氓。

他雙手抓住已經在顫抖的趙芷晴,大聲說:“跑!快跑!”說著一把推開她。

就在這時黃毛也站了起來,從手下手裏接過一截鋼管,使足全身力氣砸在了楚恒夕的後腦上。

楚恒夕癱倒在地。接著一下,兩下,三下……

他最後的記憶便是聽見黃毛邊打他的後腦邊在咒罵:“你不是‘單挑王’嗎?你不是能打嗎?你不想打我嗎?”

當然還有趙芷晴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死在美女麵前是不是太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