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韻琪撥通了她在看守所的老同學,莊維的電話。

楚恒夕當時在看守所的時候,文韻琪也曾經囑咐過他的老同學關照楚恒夕。既然楚恒夕說陳二龍跟他同時在看守所待過,文韻琪想犯人的事問莊維一定有結果。

莊維接過文韻琪的電話,也不清楚這個叫“陳二龍”的犯人到底是誰。

文韻琪簡單跟他說了一下,陳二龍大概出獄的時間。

莊維說道:“文大美女你放心吧,你要找的人我一定能查到。一會兒,我去問幾個在看守所蹲的時間比較長,在社會上比較有名望的大流氓,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然後晚一點給你答複。”

聽見老同學這麽說,文韻琪也隻好寒暄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文韻琪把莊維的話跟楚恒夕轉述了一遍。楚恒夕認為莊維說的話很有道理,在裏麵的人有時的確比在外麵的人清醒明白。因為在裏麵實在沒什麽事幹,搞清楚每個進來的人的八卦是大家最大的消遣。一定有人會知道陳二龍到底是誰。

既然暫時沒有陳二龍的消息,楚恒夕也沒必要在文韻琪這裏耗著了。跟這個美女警花調笑了幾句,他就慢悠悠的走出了門。

在走廊裏,他聽見了小馬和一個人爭吵的聲音。

爭吵的內容跟小馬剛才說的差不多,就是一個學生的文稿被人搶劫了,吵著要見刑警隊長。要是見不到文韻琪,他就要見公安局長。

這學生顯得既無理取鬧,又胡攪蠻纏,搞得小馬等一眾刑警拿他竟然毫無辦法。

可是楚恒夕聽這學生的聲音非常的耳熟,他略一尋思就想到了這人是誰。

這人雖然跟他隻有一麵之緣,可是他對此人卻是印象深刻。

楚恒夕慢慢的走到了小馬辦公室的門口,隻聽著這個學生理直氣壯的說道:“你知道嗎?你們用這種態度對待我,我完全可以按照《警務人員管理條例》告你們工作不作為。”

這個學生雖然非常的神經質,不過說出話來確是句句在理,不容人反駁。

小馬他們這些刑警,平時辦案是把好手,不過都是些粗線條的大老爺們兒,打擊罪犯有一套,不過遇到這種窮酸秀才型的人民群眾,他們就有點束手無策了。

人們常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今天小馬他們這些兵,遇到了這個善說理的秀才都有點無計可施了。

楚恒夕看小馬他們被說得狼狽,就想來給他們解圍。

別人不知道這人是誰,楚恒夕卻清楚的很,這學生就是那天在茶社門口想讓司徒可為他投資的城南大學的童哲瑞。

童哲瑞還是帶著一頂破舊的棒球帽,洗的發白的T恤衫和牛仔褲,永遠不變的還有玻璃瓶底一樣厚的眼鏡片和那沉重的書包。

楚恒夕站在門口對童哲瑞說了一句:“你來找茬來了是不是?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童哲瑞

回頭看了一眼楚恒夕,並沒有認出眼前這人是誰,還以為他也是個警察,就說道:“你是什麽人?你是警察嗎?為什麽不穿警服,還張嘴就罵人,我還要對你們的行為再加一條……辱罵當事人……”

童哲瑞的這一大段灌口還沒羅嗦完,楚恒夕一腳就把他踹飛了,然後問了一句:“這回想起來我是誰了嗎?”

小馬已經憋了半天的氣,一看楚恒夕出手教訓了這個腦筋有問題的人,暗暗給楚恒夕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心想,真是惡人還得惡人磨呀!

然後對童哲瑞說道:“他可不是警察……”

又回過頭小聲對楚恒夕說道:“往死了削他,我們什麽都看不見。”

楚恒夕笑笑說:“我想,不用了,他已經能想起來我是誰了?”

童哲瑞的大腦一瞬間就靈光了,他一下就想起了楚恒夕是誰,說道:“你是司徒可的保鏢?”

楚恒夕雖然對自己跟司徒可這個敗類扯上關係很不恥,不過也不想多辯白什麽,就說道:“知道了還不快滾?”

童哲瑞聽到這話,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了。

小馬拍拍楚恒夕的肩膀說道:“小楚真有你的,這個人煩了我們半天了。對了,剛才他說你是什麽保鏢?”

楚恒夕笑笑說道:“別聽他瞎白唬,他這裏有問題。”說著楚恒夕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哈哈哈哈……”大夥全都笑了。

楚恒夕溜達出了公安局,看見不遠處的路口,童哲瑞正蹲在地上哭呢。

楚恒夕突然想到,自己剛才那一腳踢得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那天在司徒可的麵前踢了他一腳,就覺得挺內疚的,今天又把他給踢哭了。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了呢?

想著他就走到了童哲瑞的跟前。

童哲瑞看見楚恒夕走到了他的跟前轉身就要走。

楚恒夕低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童哲瑞還真的很怕楚恒夕,渾身像通了電似的抖了一下,然後乖乖的站在了那裏。

楚恒夕掏出了一張紙巾伸手遞了過去。

童哲瑞看著楚恒夕伸過來的手,又是抽搐著向後一躲。

楚恒夕又喝道:“拿著擦擦你的臉,看看你那個熊色。”

童哲瑞又是聽話的低著頭,接過紙巾把臉擦了個幹淨。

“你跟我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小爺我今天心情好,興許我能幫你!”楚恒夕看他擦幹了眼淚對他說道。

童哲瑞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楚恒夕,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接著又搖搖頭說道:“你幫不了我!”

“你是不是傻了?就你那點事兒,他們能幫你嗎?快說!”楚恒夕說道。

“那好,我說完你一定得幫我……”

“你別墨跡了,你趕緊的,一會兒我的好心情過去了,誰還願意搭理你?”

“就是,我

被搶走的是我最近發明的《人體骨骼再造儀》的手稿。當然,還有不太完善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覺得這是我對醫學科技的偉大創舉,如果成功問世必將解決人體骨骼深度創傷後恢複的世界性難題。它所依托的科學原理是,遺傳學技術,3D複原原理,人體細胞組織的自我修複功能……”童哲瑞一說起自己的研究就是喋喋不休。

楚恒夕趕緊打斷他說道:“你挑點重要的說。我對你發明研究的這類無厘頭的東西豪不感興趣,你就說是誰把你認為重要的這份手稿搶走了就行了。”

“搶我手稿的是一個叫關臨然的人。”

“他是幹什麽的?”

“他是我大學同學以前的高中同學,現在是醫科大學的學生。正在市八院實習。”

“他有錢嗎?你是不是又找他為你投資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找他是為了讓他給我的發明投資?”

“是個人就知道,你就這點愛好。”

“嗬嗬……”童哲瑞尷尬的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確實是找他,想讓他從專業的角度分析一下我這份研究的可行性,如果可行的話讓他看看能不能為我投入一些資金。哪怕我們兩個人合夥研究這個課題也行啊!對了,忘了說一下,他老爸就是八院的院長。即使他家裏沒有什麽錢,也可以讓他老爸以新產品研究的名義動用一下醫院的科研經費,來搞這項發明。沒想到,我把這份手稿拿給他看過之後,他說要讓他老爸看一看有沒有可行性。之後,就沒把手稿還給我。我今天去醫院找他,卻發現了他已經把手稿,製作為電子文本保存在他的電腦裏麵了,而且署名已經變成了他跟他的老爸。我找他去理論,他卻讓醫院的保安把我攆了出來,這不就是**裸的搶劫嗎?”

楚恒夕心想:“這個關臨然的道行挺深啊!一般人麵對向童哲瑞這麽神經質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隻有他能看出這個瘋瘋癲癲的人的真實才學,然後利用此人情商上的缺陷把他研究的成果為己所用,手段很高明啊!”

楚恒夕說道:“你不是說你的研究還不太完善嗎?你自己先他一步把自己的研究完善了,先他一步找人投資發表,應用於臨床不就完勝他了嗎?研究的基礎是你的,你還弄不過他這個剽竊者啊?”

童哲瑞說道:“話是這麽說的,不過後期的研究需要大量的臨床試驗數據作為基礎。這也需要大量經費的支持。一方麵我沒有這些經費。另一方麵是最重要的,就是我以前研究的結論我都記不住了。而且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無論是文字記錄還是計算結果都不會用電腦,都是自己在草紙上算好記錄下來,所以就是說,如果手稿沒有了,我的研究也就完全想不起來了。”

楚恒夕徹底無語了,他想不出該用什麽詞匯描述麵前的這個人。

說他是白癡吧,他的確能研究出令人信服的發明;要是說他是天才吧,他的確比驢還要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