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從禮堂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關進了房裏,這讓白然很是擔心。但白馨誰也不想見,一句話也不想說,白然也沒有辦法,隻能囑咐傭人好好照顧她。

而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消息,據說洪楊來了,現在正在門口。

“我靠,這小子居然還有臉來?”白家眾人群情激昂,一片**。

白程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似乎是在忍住怒火,問道:“他來幹什麽?”

“據門口的人說,是來負荊請罪的。”

“負荊請罪?”白程眉頭一挑,狠狠的揮了揮手道:“去把門關起來,讓他在門口等著!”

白程這話得到了白家眾人的一片讚同:“對,不讓這小子進來!他以為我們白家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未免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了。”

“讓他在門外跪著,懺悔今天的過錯!”

白程心中暗歎,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心中雖然生氣,但並不像表麵上這麽嚴重,隻不過是為了安撫家中眾人的心罷了。當一家之主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洪楊今天的行為觸怒了家裏人,讓他們覺得麵子上受損了,所以他也必須找回麵子。

對於洪楊本身,白程倒並沒有太過怨恨,但是讓洪楊在門口等這也是一個交待,不僅是給白家眾人的交待,也是給圈子裏的人一個交待,證明白家可不是軟骨頭,是有自尊的。

至於讓洪楊跪在門口什麽的,那就有點扯淡了。而是否還打算將女兒嫁給洪楊,這便是後話。雖然楊家和洪楊之間,白程偏向後者,但洪楊這次可是讓他失望了,他的心也有些鬆動。所以一來是看楊家之後的態度,二來也是看洪楊的態度,還有圈子裏之後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白程並不希望別人認為他是在求著洪楊嫁女兒,這讓白家以後還如何立足?

洪楊和李燕還在琢磨著等下見到白家人應該怎麽說,但得到的回複卻隻有一個“等”字,而且那些守門的人居然將鐵柵門給關起來了。

洪楊暗歎一口氣,看來這件事情比想象的嚴重啊。

李燕焦急萬分,她有心想幫洪楊去解釋,但白家連她也不讓進。這是自然的,請罪這種事情還是當事人親自進行才合理,現在連洪楊都不給他這個機會,又豈會讓李燕胡來?

“既然要我等,那就等吧。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下去,等到他們覺得夠了為止。”洪楊道。

目前隻能這樣了,洪楊自己造成的局麵,當然得由他自己來解決。

“我陪你一起等。”李燕道。

洪楊笑了笑,搖頭說道:“他們是想讓我做出一番態度,而這個態度必須要引起圈內人的注意,甚至讓他們對我產生憐憫的心理,這樣白家才有足夠的理由再接受我,可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不是一兩天的事。”

李燕一驚:“你是打算在這裏站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但總之時間不會短,你回去吧。”

“不行。”李燕還是不肯離去,雖然

她現在不會奢望能得到什麽,但她也希望陪著洪楊,她願意這麽做。

洪楊看了她一眼,然後十分平淡的道:“回去吧,這不關你的事。”

李燕愣了一下,洪楊這話雖然聽起來是為她著想,但其中卻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讓李燕十分失落。

是啊,她雖然願意,但這是洪楊自個的事,也是洪楊必須做的事,和她的確沒有關係,她沒有道理留在這裏陪洪楊承擔。或者說,她沒有這個資格。

“那你保重。”李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洪楊,然後落寞的離去了。

洪楊也暗歎一口氣,李燕的心裏想什麽他自然是清楚的,但他無法接受,他不願意承這份情。因為即使是情,也是要還的,他還不起。

天空突然一陣雷鳴,隨後雨點灑落了下來,這鬼天氣似乎是在嘲笑洪楊一般,在這個時候也要和他過不去。不過也好,這樣會更增加一些表明態度的效果。

洪楊真心想解釋的對象隻是白馨而已,而他一直都沒有給白馨打電話,因為有些事情不能在電話中說,必須麵對麵解釋。所以也不認為白馨會接他的電話,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如果換作是他,肯定也會如此。

於是在見不到白馨的情況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隻是一場秀,不是針對白馨,而是針對白家。既然是場秀,那麽就需要演,此時下雨正合他意。

雨水瞬間淋濕了洪楊的衣襟,使他的樣子看起來分外狼狽,不過他仍然是一臉平淡的站在白家門口,沒有離去的意思。

洪楊的舉動白家人自然是看得到,雖然他們還在罵罵咧咧,不過也覺心中舒爽了不少,火藥味沒有那麽濃鬱了。

白家樓上的一間房,窗簾被拉開了少許,白馨看著雨中站著的洪楊,眼睛微有些閃爍,隨後歎了口氣,又將窗簾拉上了。

洪楊感受到了白馨的目光,他知道這道目光一定是來自於白馨,隻不過他並沒有抬頭,隻待到目光消失,他才自嘲的一笑。

雖然隻是一道目光,但洪楊也明白了白馨的態度,看來今天這件事實在是對白馨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傷害。洪楊了解白馨,他知道白馨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的大氣,但內心卻是十分偏執的一個人,要不然她當初也不會和白程鬧那麽大的矛盾,以至於選擇離家獨立生活。她有脾氣,隻不過一般都非常的收斂,但真的觸怒到了她,她也會做出一些讓人想像不到的事情。

總之,她不是一個很溫順的女孩,洪楊傷到了她,她會有怒氣,就算她仍然愛著洪楊,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消彌掉心中的怒火。她也了解洪楊,就如同洪楊了解她一樣,所以她也相信洪楊不會無緣無故的選擇離開婚禮,所謂的解釋隻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代表的隻是一份尊重罷了,不代表能寬慰她的心。

她所惱怒的不是因為洪楊因事離開,而是她認為洪楊做事不顧後果,將她一個人留下麵對這副爛攤子。難道洪楊就沒有想到當時要帶著她一起離

開?他們雖然最後一拜沒有進行,但難道洪楊就不當她是妻子了?

如果是在平時,洪楊瞞著她做一些事情她也不會覺得如此惱怒,但這次不同,這次是在婚禮上。不論是因為麵子,還是因為這是兩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洪楊都應該牽著她的手一起走下去。不管是走到紅毯盡頭,還是去往槍林彈雨的戰場,她都會覺得幸福。

但洪楊卻不顧她的感受,拋下她去了,留下她孤身一人。讓她既失了麵子,又讓幸福的感覺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幸福變成了孤獨,寂寞,那種失落的感覺又有誰能體會?

會不會原諒洪楊,白馨自己都不知道,至少在此刻她沒有這種想法。所以無論洪楊現在是做出什麽舉動,都無法讓她感動,也無法得到她的原諒。

樓下的白馨背倚靠著窗戶,沒有再看洪楊一眼。而樓下的洪楊一臉漠然,任憑雨水浸身,毫無所覺。

氣氛很是怪異,這使得侍候白馨的女傭感到十分不解。但她隻是一個傭人,不是白馨的朋友,這件事與她也沒有相幹,所以她也僅僅隻是疑惑而已,不會開口說一句話。

時間飛逝,轉眼已是深夜,雨仍然沒有停,洪楊和白馨也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連晚飯都沒有吃。

嘭嘭嘭。

白馨房間的門被敲響,外麵響起白然的聲音:“馨兒,我可以進來嗎?”

白馨的眼神從空洞的狀態回複過來,聽到是白然,便打算去開門。卻不料雙腳一軟,差點摔倒。她在窗前站的時間和洪楊是一樣的,雙腿不知不覺間就麻木了。

她揉了揉腿,順勢坐在一邊的**,道:“大伯,進來吧,門沒鎖。”

白然進來之後,仔細看了幾眼白馨,盡管表情很正常,卻發現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由搖了搖頭道:“何必呢?隻要你開口,不論是我還是你爹,都會帶洪楊來見你,讓他當麵和你解釋。現在他在外麵站了這麽久了,也夠了。”

“大伯,你不懂。”白馨沉默了半天之後說了這麽一句。

“你大伯我也是過來人,有什麽不懂的?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不管你是不是心中有怨,但至少你是愛他的,對嗎?既然如此,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這樣對他也好,對你也好。”白然道。

白馨擦了擦眼角,搖頭道:“我知道,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我也想給他機會,但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原諒他。”

“真的沒有辦法?”白然皺眉。

白馨突然雙手抱頭,音量也提高了一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白馨這副神態,白然十分驚訝。從白馨懂事以來,她都很堅強,也很少能看到她這麽失態過,這讓白然驚訝之餘又有些擔憂,連連擺手道:“好好好,不想這事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和那小子說,讓他先離開。”

白然說完,便轉身出去了,他想讓白馨靜一下,不希望因為他的話再讓白馨受什麽刺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