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精力越集中,就越能發揮嗎?”洪楊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你這也算精力集中?不是這樣的。”三號道:“打個比方,當你做一件事情做到發火,隻是拚著一股狠勁想要完成,與平心靜氣而有節奏的做法相比,哪個的完成度會更高呢?你這隻能稱為心煩意亂罷了,意都亂了,談什麽集中?”

洪楊恍然,不得不說三號真是一個好的導師,無論任何領域,即使它不懂的,也能給你一些提點。在和三號相處的這些日子裏,洪楊可沒少從三號那學到東西,三號幫了他太多。

將意念泄掉,調整心態,重新來過。

在洪楊的識海中,此時已空無一物,所有開心的不開心的一律拋開,什麽都不想,隻剩下桌上的那個瓶子。

意識的控製對洪楊來說不算是陌生,隻要平心靜氣,做到心中無物的境界並不難。別說洪楊了,就連普通人做到這一點也不值得奇怪,隻不過要進入這種意境的時間比洪楊會要得更長罷了,而且還需要閉眼。

洪楊可是不能閉眼進入這種境界的,否則還算什麽天眼通?

眼前整個世界都是空白的,什麽都沒有,隻有那個瓶子的形狀,以及它的距離,這是意識的世界。

瓶子在意識中不是實物,所以這種距離是虛幻的,看起來似乎很近,但如果不通曉正確的方法,就永遠也摸不到,夠不著。

洪楊要做的,就是要將它夠著,用假想的力量將它握住,並且提起來。

夠著瓶子洪楊很容易就可以辦到,否則瓶子也不會顫動了,但要將它提起卻是十分的困難。

在意識的狀態中,這個瓶子好似有著千萬斤重,如同一座大山似的,無可撼動。

這是一道門檻,並非洪楊的力量不夠,而是意識不到家罷了。

當你望著一件物品,然後閉上眼睛,調整思維的境界,使得周遭一切環境變得虛無,隻餘下這樣的一件東西,這是一個由意識所留下的印象。

而想要改變這個由實物而轉化成的印象,很難。你努力的想象他爆炸,但你所想的那個效果結束之後,你會發現眼前出現的仍然是一個完整的物體,也就是說它從來沒有變過。

那麽你先前所想的隻不過是做了無用功,仍然是虛幻,而不是實際發生的。

這是普通人都知道的比較膚淺的道理,而洪楊的意念是可以實質化的,要高深許多。但是這個實質化的程度就要由洪楊在意識中假想力量的強度來導引,讓意識直正能做到想要做到的事情。

由淺入深,這是每個人都明白的事情,你不可能跳過簡單的移物去想著放飛意識,達到世界之事盡在我掌握的程度,這不現實。就算你想了,也做不到。

其實在意識的狀態下,也有一個相對的性質。

識海中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參照物,你怎麽能夠知道這個瓶子現在是什麽狀態?是被舉起了,還是它本來就在這個位置,沒有移動過?

這是不可能知曉的,而如果能準確的控製意識感覺到,那麽就算達成

了第一步。而第二步,就是一個熟練的過程,要在可以明確看到眼前所有景物的情況下,不在心無雜念的境界之中,準確的捕捉到意識的反饋信息,如使手臂一般的運用這種能力。

天眼通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功法。

啪嗒。

瓶子再一次掉落在地,不過洪楊這一次並沒有沮喪,反而顯得很興奮,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能夠將瓶子舉起來一些。這一次瓶子之所以倒下,不是推的,而是舉起之後掉落下來的。

洪楊呼出一口氣,沒有接著訓練,而是仔細的回想剛才的感受,使之印入自己的腦海,成為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再不可能忘記。

“恭喜,看來你摸到門檻了。”三號也為洪楊高興。

“嗯。”洪楊笑著點了點頭,道:“接下來就是熟練的過程了,其實現在想來,移物似乎並不難。”

“嗬嗬,每個人對於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或者認為自己能到的事情都不會覺得它困難,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三號道。

“說的是啊。”洪楊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理。“不過眼睛還真是痛,今天就到這裏吧。”

洪楊說著,揉了揉眼睛,然後跑到窗邊眺望了一下湖光景色,頓覺舒服不少。

“唔,那家夥回來了嗎?”

洪楊看到湖對麵龔自強所住的地方窗台似有人影閃動,想來應該是他回家了。

“該去拜訪一下他了,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洪楊整理了一下儀表,然後便下樓朝對麵那幢樓走去,來到龔自強家的門前,敲了敲門。

門開,一位長得有點矮的男士警慎的打量了洪楊兩眼,問道:“有什麽事?”

洪楊也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他當然知道這位不可能是龔自強,龔自強據資料上說都過半百的人了,而此人最多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應該是和龔自強形影不離的七星拳手。

見到一位七星拳手可不容易,所以洪楊也多看了一會。雖然拳手到了一定境界後如果不刻意運起內勁,很難看得出什麽,但眼前這人實在不像一個高手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普通。

“哦,我找龔先生。”洪楊說道。

話剛一出口,洪楊立時感覺眼前這位矮個男士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麵而來,似乎是要束縛住他一般。

好強!

洪楊感慨,果然是七星拳手,這氣勢壓力可不是假的,而且看這人的樣子,對他充滿了敵意。

“光耀集團的?”男士咬牙說道。

洪楊一愣,道:“為什麽你認為我是光耀集團的?”

洪楊的聲音有一些顫抖,因為他並沒有刻意去抵抗這股壓力。

男士哼了一聲,道:“除了光耀集團的那幫雜碎,還有誰知道他姓龔?又有誰知道他住在這裏?”

洪楊聽出這男士對光耀集團有一股很強的怨念,他可不想和這人動手,當即說道:“不好意思,我並非光耀集團的人。至於知道龔先生,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說的。”

男士孤疑的看著洪楊,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半天,似乎確定洪楊並非在說謊,然後才點了點頭道:“進來吧。”

壓力陡散,洪楊鬆了口氣,先前都差點喘不過氣來了,若是時間再長一點,他可能就得運內勁來抵抗。

屋內很普通,就是一個很平常的家居環境,家具什麽的也不高檔,隨處可見的擺設。

男士讓洪楊坐到沙發上,然後給他端了一杯水,白開水。

“不好意思,隻有這個招待你。”男士冷淡的道。

“不用那麽客氣。”洪楊笑了笑,道:“請問怎麽稱呼?”

男士猶豫了一下,道:“叫我亞當好了。”

男士是個東方麵孔,亞當應該隻是隨意起的一個英文名。

“那麽亞當兄弟,請問龔先生呢?”洪楊朝裏麵的一個房間看了一眼,他知道龔自強在那個房間中,好象是在書桌前寫著什麽。

“不好意思,他有些事情要做,隻好麻煩你在這裏等了,可能需要幾個小時,如果你不願等,大可離開。”

“沒事,我就在這裏等。”洪楊往沙發上一靠,然後拉過茶幾上的煙灰缸,並且拿出一包香煙抽出兩支,遞了一支給亞當。

“我不抽煙。”亞當擺了擺手,他似乎打算一直站在洪楊的旁邊。

煙灰缸中一點灰都沒有,很是潔淨,既然不抽煙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放個煙灰缸在這。

遞煙隻是一種很普通的交際方式,以便拉近一下感情,洪楊是不抽煙的人,當即便將香煙又揣了回去。

“為什麽你不問問我是什麽人?”洪楊望著亞當說道。

亞當仍然是那副淡漠的語氣:“對我來說,這世上隻有三種人,一種是光耀集團的人,一種是對他有威脅的人,另一種是普通人。”

“那麽你認為我是普通人囉?”

“是。”

洪楊點了點頭,很敬業的保鏢,這家夥給龔自強當保鏢應該隻是出於感情上的考慮,不會有什麽利益關係。

洪楊也不知道能和亞當說什麽,幾句話之間就可以知道從亞當嘴裏恐怕什麽也問不出來,亞當也不會關心他的事情,所以氣氛就這麽沉默了。

亞當似乎很習慣這種沉默,隻是站在洪楊的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從臉上也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

等了約摸兩個多小時,龔自強終於從房間中出來了。

龔自強長得很顯老態,明明才五十多歲,但看起來和行將就木的老人也差不了多少。花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微微彎下的腰,隻是眼神中還帶有一絲精光,證明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

龔自強出來之後詫異的看了洪楊一眼,這神情並不似作偽,看來他先前跟本就沒有意識到有客人來訪,如果不是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那就說明他的耳朵似乎不太靈光。

“你是?”龔自強走到亞當的身邊,疑惑的問道。

“你好。”洪楊站起身來,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說道:“我是地下拳場的拳手,需要你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