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對於洪楊的到來還是顯得挺熱情的，不管怎麽說，洪楊的身份在那擺著，總不可能對洪楊冷眼相待。
“哈哈哈，小洪啊，你可是好久沒來了。”白程一臉笑容的衝上去握住洪楊的手，然後又小聲說道：“馨兒可是很想你啊，你看，你都不來看看她。”
“咳咳。”洪楊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白程還真是急性子啊，一上來就探他的反應。
也難怪，洪楊這女婿對白程來說可算是非常完美，所以也並不反對女兒對別家少爺們的冷淡態度，那些家夥們哪裏比得了洪楊？就算是以前一門心思想要巴結的楊子光，在他眼中也和垃圾差不了多少。
以洪楊如今取得的地位，曾經差一點就成為他嶽父大人的白程，眼界可是高了不少，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也明知道洪楊和白馨似乎越走越遠，但正因如此，也越來越不甘心，如今見到洪楊再來白家，白程豈能不盡量多說一些好話再撮合撮合？
洪楊本想和白程解釋來此的目的，但白程這麽一說他反而不好開口了，幹脆詢問起關於白馨的事情來。
白程稍稍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卻不易察覺，而他轉眼之間便舒展開來，道：“馨兒自從去M國見了你一麵之後，比以前略有好轉，不過還是鬱鬱寡歡。我聽下人們說，她經常在夢裏叫你的名字呢。”
洪楊知道白程這話可不能輕信，不過白馨過得並不開心倒是很有可能的事，當下便有些擔心起來。
白程看到洪楊的樣子頓覺十分滿意，也不多說，稍稍招待了一下之後便讓他去見白馨了。
白家的後花園，此時所有人都撤光了，隻有中間那個亭子裏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舞著，配上那精致的麵容，宛如仙女一般，讓人陶醉。
洪楊輕呼一口氣，這氣氛怎麽搞得這麽讓人尷尬呢？也真是佩服白程了。
走進亭子，洪楊慢慢的坐到了白馨的對麵，說道：“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洪楊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小，若不是這花園中異常的安靜，恐怕就聽不到了。
“就那樣吧。”白馨自洪楊出現在花園之後，目光就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片刻都沒有離開過。
一個十分不好接話的回答，類似於這樣的回答一般也都是出現在關係並不怎麽樣的朋友之間，而這樣的話一出口，就明顯讓人覺得有距離感。洪楊心中有些失望，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應該慶幸，但失望的感覺卻是源自內心的，就是這樣的矛盾。
無論怎麽說，他喜歡白馨這是事實，這根本無法否認。隻不過因為徐珊的關係，洪楊不可能再接受她而已。
場麵一下又回複了先前的安靜，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實際上洪楊和白馨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感情上大多時間屬於被動的一方，如果中間沒有一個穿針引線的人，難以有太大的火花擦出來。
也就是說，在某些方麵有著同樣類
型的兩個人，如果沒有第三者在一旁插科打諢，談話會顯得很困難。而這種困難，在曾經的戀人漸漸到了關係不清不楚之後，再次相見時會更加強這個化學效應。
表麵上看，洪楊似乎並不內向，臉皮也不薄，口才也不弱，但這種事可不能一概而論。
人有很多種心境，這些心境如果要細細劃分，那可就繁瑣了。對待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表現並不會相同，也總會有一個讓人手足無措的情景，使他即使平常再能說會道，再不拘一格，也會瞬間打回原形。
很遺憾，洪楊現在就覺得有些思維混亂，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才好。直接說明來意嗎？未免顯得太唐突直接，似乎應該有一些鋪墊才對。那該做什麽樣的鋪墊呢？聊天氣嗎？那種話說出來肯定會更加尷尬。
“你……”白馨張了張嘴，隻說了一個字，就打住了。
“嗯？”洪楊挑了下眉表示詢問。
白馨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其實她是想說這次見到洪楊覺得洪楊有些變化，但這種話卻是很難出口，因為這會使得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遠。白馨心中著急，但著實在這方麵有些欠缺，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主動。
洪楊呼出一口氣，他覺得這樣下去氣氛會越來越沉重，幹脆也不搞什麽鋪墊了，直接拍了一下麵前的石桌，把白馨嚇了一跳，然後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去地下拳場避避風頭。”
“避什麽風頭？”白馨眨了眨眼睛，沒有怪罪洪楊突然拍桌子的舉動，而是疑惑的問道。
洪楊一句話出口後，思維也理順了一些，說道：“我當初和你說過的吧，我不能和你結婚的原因，就是光耀集團。現在我和他們的關係進一步惡化，而我也不會再光明正大的讓他們知曉我的行蹤，況且他們自身的態度也產生了一些變化。綜合這些因素，所以我懷疑他們會一改往日的低調，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身邊的人嗎？”白馨眯了眼睛。
“呃，就是關係不錯的一些朋友。”洪楊連忙解釋。
白馨歎了口氣，顯得很是失望。洪楊這句解釋能說明的問題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說出口，就能夠很明顯的知道對方的心意。
“她還好嗎？”白馨突然問道。
洪楊當然知道白馨口中的“她”指的是誰，當下歎息著搖了搖頭，道：“很遺憾，她現在成了一個植物人，不過我相信我會救醒他的。”
“唔，挺浪漫的嘛，聽起來像是睡美人的故事。”白馨的話語中有些酸味。
“咳，這扯不上關係的吧。”洪楊的眼神晃動了一下。
白馨從石凳上起身，看了一眼花園中的景色，不過眼神卻是沒有焦點，顯得有些散亂。“我當初說過，我會等你的，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馨這話說得十分直接，看來她也是豁出去了，打算在今天來個了斷。其實也難怪，畢竟這種不清不楚的
關係沒有維持的必要，也會讓白馨白白浪費青春，不值得。
“對不起。”洪楊說道，這三個字基本上就已經是結果了。
“你還真是狠心啊。”白馨突然走到洪楊的身邊，蹲下，然後仰頭看著洪楊道。
白馨那純潔而幽怨的麵龐洪楊實在是無法直視，先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意亂感情又湧上來了，再次讓他手足無措。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不能救醒她，你會重新回到我身邊嗎？”白馨小聲的問道。
她的聲音中蘊含著滿滿的情意，就快要溢出來了，洪楊實在難以想象擁有這種感情的話語是出自白馨之口。這是因為長期思念或不甘等等情緒直接讓她有了歇斯底裏的一麵嗎？
洪楊低頭看向白馨，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聲道：“你能接受我回到你身邊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我無法救醒另一個女人？”
“我能接受。”
“甘心當替補？”洪楊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我不甘心！”白馨突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洪楊，音量也提高了不少：“這個世上哪個女人願意當另一個女人的替補？不過我雖然不甘心，但我能接受，你知道為什麽嗎？”
洪楊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
“因為我愛你！我不能接受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白馨這句話是吼出來的。
洪楊的嘴巴張開了，雖然他猜到了，但他從來沒有見過白馨有這樣的一麵，這對他造的震憾是非常巨大的。
白馨在洪楊的印象中，就像一潭清水，隻是偶爾會泛起一些漣漪。但這一次，卻是猶如海嘯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這得是要壓抑成什麽樣子才會有這樣的暴發？
洪楊咽了口唾沫，他覺得壓力山大。為了緩解這種無形的壓力，他聲音顫抖的問道：“如果我救醒了她呢？你怎麽辦？”
“我會祝福你們。”白馨道。
洪楊突然鬆了口氣。
“怎麽？還以為我會死皮賴臉的在你身邊做妾不成？”白馨突然輕聲笑了起來，流著眼淚道：“現在不是從前那個年代，我還沒有那麽賤。而且我也不會願意幹擾到你們之間的感情，那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這種事我不會做。”
白馨的眼淚是因為先前那幾句話而打開了閘門，直到現在這一句說出來，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猶如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瘋狂的朝下落著，打濕了她的衣衫，滾落到洪楊的臉上。
濕濕的，燙燙的，不過卻也能讓洪楊感覺到那火熱的背後有著一股涼意，那是一種近乎絕望般的冰涼。
白馨雖然給了自己一個等待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很難以讓她釋懷。難道她將希望放在讓洪楊破滅希望的基礎上嗎？難道她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徐珊的悲劇上嗎？這也算得上幸福？
這是無奈中的無奈，她的心是涼的，就如同行走在那一望無際的冰原之上，寒可刺骨，也不知道該向何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