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誰背叛了愛情

血淚本來在生理學家的學術上,是不存在的東西。.而因為是首領認定,加上安昕的生辰日子古怪,那麽這個血淚是有很大的幾率存在。

而要如何奪取血淚,並不是那麽簡單粗暴能完成的。大抵上,和功法玄妙,悟道一樣講究一個意境。

所以,陳淩並不會說去抓了餘航,用折磨餘航來逼迫安昕流血淚。這就跟讓一個女人**一樣,不是說你努力了就能做到,不到那個和諧的點,一切都是枉然。

安昕的冷漠讓陳淩覺得非常的棘手,這樣一個女孩似乎已經是油鹽不進了。

陳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他在中午的時候前去見了海青璿和英廉。兩人正在酒店裏商量分析安昕的心理狀況。

今天的陽光依然豔麗,這兒是十六層高樓的總統套房,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冷氣開著。不過陽光依然從縫隙處照射進來。

陳淩著雪白襯衫,淡淡然然的走進房間。海青璿看見他,便知道他雖然淡然,但眼眸裏有些惆悵。

陳淩在沙發上坐下,英廉立刻打招呼,喊了一聲大老板。海青璿前去給陳淩拿了黑啤,並給他打開,遞給他。陳淩接過,喝了一口,對海青璿和英廉苦笑道:“事情進展並不樂觀。”當下將今天早上被安昕趕出來的事情說了。

海青璿微微蹙眉。陳淩便向英廉道:“英廉先生,你分析分析吧。”

英廉沉吟道:“安昕這樣的女孩,心誌堅定。而且餘航是她這麽多年唯一愛的人,現在餘航的背叛肯定會讓她信仰崩塌,世界觀都會改變,會灰心,對一切絕望。但這個時候,也是入侵她內心最好的時機。這個切入點,就看大老板您怎麽切入,太過粗暴讓她反感不行。太過保守,也進入不了她的內心。”頓了頓,道:“但可以毫無疑問的就是,一旦進入了安昕的內心,她會用一輩子的愛來回報。”

陳淩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問題是如何切入?”

英廉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道:“大老板,很抱歉,我是心理專家,但不是愛情專家。”

“陳淩!”海青璿忽然開口。她坐在陳淩對麵,臉色凝重,道:“我覺得你的心態沒有擺正,在安昕這件事情上,你看似狠心殘酷。其實你一直表現的很消極。你不應該問切入點,你是這麽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切入點?如果你一定要一個方法,那我告訴你。很簡單,就當安昕是你的拳法對手,你的拳法渾然天成,一往無前。你用這樣的心態去,何愁不無往不利。”

陳淩聞言一怔,隨後若有所思。

下午一點,陳淩乘坐的士回到北城區幽靜的租屋。回租屋的那條巷子就是安昕遭遇混混的地方,穿過巷子,則是綠藤環繞的爬山虎。也是因為這些綠,讓這兒顯得美麗幽靜。不過這爬山虎也不是沒有壞處,晚上非常招惹蚊蟲。

在回到租屋前,陳淩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和諧。他不由停住腳步朝左方看去,那兒是院牆,空無一人。

陳淩心中一旦不和諧,就是一定有事。他這段時間,偶爾總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心中對安昕有愧疚,但這一刻,他覺得這絲不和諧應該是來自一名恐怖的高手。

為什麽說恐怖,因為陳淩的修為是如來巔峰。而且感知天地,敏感非常的厲害,周遭百米內,隻要用心,連蚊蟲的爬行都能感應的一清二楚。而這個高手卻可以長期監視,不露混元,讓他都察覺不到。

陳淩隨後收回了目光,他沒有去查那院牆的地方。其實現在去,以他自己的目力怎麽都能發現蛛絲馬跡。但是他這一去,就表示起了疑心,會讓這個高手察覺。

陳淩不明白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恐怖高手,而且一直監視,卻不知是意欲何為。

想了想,陳淩進了自己的租屋,給海青璿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件事情說了,然後讓海青璿注意查查,在這片地方布下紅外線熱像技術。

海青璿也立刻嚴肅起來,如果真的憑空出現了一個恐怖高手,還在暗中窺視,恐怕是來者不善。

“我馬上去做。”海青璿說。隨後,海青璿又道:“陳淩,現在氣運即將降臨。一些隱藏的勢力都在悄悄出來,如西昆侖,光明教廷。首領要奪取血淚,邱師傅說很大可能是為了傳說的彼岸閣。你看這個窺視的人會不會是相同的目的,想等你取了血淚,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陳淩一凜,道:“你分析的很透徹,加緊的查。”如果自己千辛萬苦得了血淚,最後還被人搶走,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對方難道是光明教廷的人?

隨後,陳淩給單東陽打了電話。

“東陽兄,你現在在哪兒?”陳淩問。

單東陽微微一怔,隨即道:“我還在海南,怎麽了?”

“北京有神秘的高手混進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們國安監察北京的安全,看看有沒有發現蛛絲馬跡。”陳淩說。

單東陽頓時一凜,隨後道:“好,我會立刻去查。嗯,我也馬上趕回來。”如果真有神秘高手混進來,北京是京畿重地,單東陽不能不重視。他可是國安的大佬啊!

單東陽也知道陳淩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帝都大酒店內。

總統套房裏,兩名看起來麵色蒼白的英國人正在喝著紅酒。這兩名英國人年歲在二十之間,當然,隻是看起來。到底多少歲,誰又知道呢?他們麵相俊美,帶著一絲皇家貴氣。

如果說這兩人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太蒼白了,病態的白。如果在陽光下,能夠看見他們臉上纖細的血絲。

這時候,門鈴響了。其中一名英國青年連忙起身前去,他看了貓眼後,隨即開門。

進來的卻是一位中國人。

是中國青年,但是他的臉是黃皮膚,手卻如玉一樣的白。

這名中國青年一進來,兩名英國青年立刻恭敬站起,喊道:“弗蘭格公爵。”

中國青年伸手在臉上一揉搓,揉搓下一塊高分子麵膜,露出蒼白的英國貴族麵貌。

他坐在沙發上後,對兩名恭敬站立的青年道:“給我拿一杯純淨的血液過來,要冰過的,這天氣太熱了。”

“是,公爵!”其中一名青年去冰箱中取了一瓶開封的紅酒,隨後倒在玻璃杯中。如果仔細看,就知道這原來不是紅酒,而是血液。

青年將這杯血液恭敬遞呈給弗蘭格,弗蘭格喝了一口後,微微皺眉,道:“這血庫裏麵存的血,味道和新鮮的血液區別太大了。”

兩名青年微微尷尬,給他倒血的青年道:“公爵,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去給您找十八歲女孩的新鮮血液來。”

弗蘭格微微一怔,隨即眼放寒光,道:“蠢材,你是想要害死我嗎?我們現在是在北京,這兒戒備森嚴,一旦做這些事,身份暴露後你知道是什麽後果?”頓了頓,他微微一歎,道:“還真是血族的可悲,我出生三百年來,還從未吸食過新鮮人血。都是該死的血族教條。不過不要緊,隻等大氣運降臨,世道一亂,這個世界,都是我血族的天下。”

兩名手下見領導在憧憬,立刻唯唯諾諾的應是。

“你們也坐下吧,別讓外人看了起疑心。”弗蘭格掃了兩人一眼,說。

“是,公爵!”兩人便即坐下。

弗蘭格似乎是非常無聊,微微一歎,對兩名手下道:“我今天的行蹤可能被那個陳淩發現了,他的敏感當真恐怖,無形之中感覺到了不和諧。”

兩名手下頓時失色,因為他們知道弗蘭格公爵的修為在血族中已經是血聖的巔峰。這個血聖的巔峰就如內家拳的如來巔峰。而且,阮天路雖然是血聖巔峰,但是他不過是冒牌貨。而弗蘭格這一脈的血族才是正宗的吸血一脈。

血族修煉血元真氣,與身體自然融合。造神基地的人,是靠外在的真氣。而他們是自身的,自然更高一籌。

血族即是吸血族,但並不是吸血鬼。他們其中有大修為的人,確實能活很長時間。那些長老級別的,也是有千年壽命,而且血元真氣恐怖非凡。不過長老們都是違背了天地規則,就跟那些靈魂神物一樣,隻能躲起來。一旦盲目跑出來,就會遭到因果報應。

這些人,全部都在等待大氣運的降臨。大氣運降臨,他們就要出來搶占氣運,以圖享受世間榮華。

吸血族並不是如傳說中,可以將普通人變成吸血鬼。他們吸收血液是因為天性喜愛血液,血液是他們的米飯。可以給他們提供能源,力氣。而且,他們也不是說不吸收血液就會死,他們一般的時候像正常人一樣。

血液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煙癮,不吸收,會精神上乏力。

兩名手下是跟弗蘭格從英國倫敦帶來的,也是長老派給弗蘭格前來完成任務的。他們分別叫葛西亞,希爾。兩人在血族中,年齡才八十來歲,子爵級別,修為乃是是血宗。血宗也就是內家拳的丹勁中期實力。葛西亞性格內斂沉穩,希爾則善於逢迎,比較圓滑。

血族的實力是隨著血元真氣的凝練而提升,血族更有搏鬥秘術。血族當年抗衡光明教廷,獨霸四方,就是憑著血元真氣與血族搏鬥秘術。

此刻葛西亞聽到陳淩發現了公爵的存在,失色道:“公爵,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弗蘭格蹙眉道:“這個陳淩的實力隱隱看起來,並不弱於我。而且在這兒是他們的地盤,一旦鬧翻了,對我們很不利。當然,我倒是不怕這個陳淩,若是有機會,也當讓他嚐嚐我的血元真氣之厲害。”他是公爵,實力超凡,覺得退避很丟麵子。所以最後還是忍不住傲氣流露。

葛西亞道:“公爵,既然陳淩已經有所懷疑,接下來幾天,我們還是不要去繼續監視。先緩一段時間,您覺得呢?”

弗蘭格雖然傲氣,但也不是魯莽之輩,當下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陳淩在奪取了血淚之後,會立刻殺了安昕。長老的交代,是要奪取安昕的心淚。”頓了頓,道:“先就這麽著吧,緩兩天。我看這個安昕似乎並不買陳淩的帳。兩天之後,我再把距離放遠一點去監視,諒陳淩也沒這麽大的本事能發現我。”

“公爵英明!”葛西亞與希爾齊聲說道。

國安與大楚門的情報機構迅速進駐北京,李紅妝這位情報組的重要幹將也親自前來。

這一次任務事關重大,陳淩絕對不允許其中有失。

大氣運即將降臨,降臨之前,整個天下已經是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紛紛露出端倪,蠢蠢欲動。

且不說這些,陳淩前去安昕的租房見了安昕。大門緊閉,陳淩打不開,敲門也敲不開,最後砰的一腳將其踹開。他是什麽人,當然能感覺到安昕就在屋子裏。

午後的陽光很是炎熱。

陳淩來到安昕的臥室時,便看見安昕睡在**,蓋了空調被。這個情況很不好,因為安昕沒開空調,這麽熱的天,還捂了個被子。陳淩一眼看去,便看到柔弱的安昕滿頭是汗水,發絲淩亂的貼著額頭,她的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的。但這麽熱的天,又如何能睡著?

不知為何,陳淩的心中刺痛了一下。她本來是一個很堅持堅強的女孩子。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在毀她。

如果天上真有神佛,陳淩閉眼一瞬,佛祖,你可否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深吸一口氣,陳淩睜開了眼,眼中綻放出精光。他知道,神佛幫不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要活下去,隻有依靠自己。

沉默一瞬後,陳淩上前,略帶粗暴的拉開了安昕的空調被。安昕的衣服沒脫,穿著牛仔褲,白色大T恤。隻不過,無論是發絲,還是T恤都已濕透。白色T恤粘著她的嬌軀,讓她白色的文胸若隱若現。

那發絲間的汗水與麵色,猶如是古時候女子生孩子那般的辛苦蒼白。

雖然被陳淩拉開了被子,但安昕依然沒睜眼。陳淩知道她醒著,他本來想去開空調,轉念想到安昕現在熱成這般,陡然開了空調,指不定一冷一熱會身體出毛病。當下前去找了一本雜誌來給安昕扇風。

剛扇一會,安昕冰冷的開口,道:“你走開。”

陳淩沒搭理,其實若不是這件事是他造成,他肯定會狠狠的罵醒安昕,但現在,他如何也不能理直氣壯。既然不能理直氣壯,可是戲還要繼續下去。

“安昕,雖然你什麽都不說,但我也猜的出來是怎麽回事。”陳淩醞釀一瞬後開口,他的聲音沉靜如淵嶽,有一股大氣,靜氣,讓人忍不住去聆聽。

頓了頓,陳淩繼續道:“能夠讓你這樣心灰如死,我猜應該是和你守候的愛情有關。我前兩天似乎看到你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以你的性格,隻可能那個人就是你的餘航。而現在,你這個樣子。也隻可能是餘航跟你出了問題。我不是要賣弄我的博學,我隻想告訴你,天地很大,前麵的路還很長。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愛情。三山五嶽,雲海之巔,北海日出,同樣可以壯懷瑰麗。你躲在死角裏,不肯去看這些風景,隻會是你的損失。而當你走出來,等到若幹年後再回首,也一定會覺得今天的你是多麽的讓人失望。”

安昕默然不語,陳淩繼續安靜的給她扇風。

其實安昕終究是與眾不同的,如果換一個極端的女孩,在陳淩侃侃而談的說出這番話時,一定會坐起來咆哮,你懂什麽,你懂十幾年感情被辜負的痛苦嗎?你不懂,因為你沒有過這種感情。也有一種,或則會說,我怎麽樣都不關你事。而安昕隻是沉默,陳淩便也知道,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安靜的午後,陳淩默默的給安昕用雜誌扇著風,眼神專注而認真。這是一副極度美麗的畫卷。

陳淩做事向來執著,他就這樣手不停歇的給安昕足足扇了兩個小時的風。直到安昕身上的汗液全部消失。

這個時候,陳淩丟下了雜誌,站了起來。道:“我在外麵等你,你一天沒吃東西。這個時候是三點,我們可以去買些吃的東西,登上八達嶺長城。你可以去體會長城的曆史沉澱和雄偉壯觀,也許在那兒你會知道,其實在天地麵前,曆史麵前,人很渺小,愛情悲傷更渺小。”說完便徑直出了臥室,出了安昕的租屋。

三點鍾的太陽還散發著它的威力,這種毒日頭讓人心裏倦倦的。而如果是從午後剛剛睡醒,又會覺得這陽光讓人心裏好生明媚。

陳淩安靜的站在毒日頭下,站立如標杆。他隻是這樣一站,就已站出了氣勢。

安昕一直閉著眼睛躺在**,她不想動。盡管覺得陳淩說的很有道理,但內心裏真的不想動,就想這樣一直頹廢下去。

佛言有雲,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亦有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萬事在心頭,卻隻在一念間。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在一個小時後,安昕一念之間坐了起來。她行動迅速的起身來到洗手間。這種狀況就像是一個人在寒冬裏賴床,突然意念一動,迅速起床。連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麽。

安昕洗漱完畢,頭發梳好,幹淨整潔,清湯掛麵。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是與以往不同的白色吊帶衫,清涼高跟水晶鞋。

這身裝束是安昕以前絕不會穿的,她雖然喜歡穿,但是卻不想去招蜂引蝶。她一直走保守的路線,但一個喜愛黑拳賽的女孩子,又怎麽會是個懦弱保守的人。隻不過,因為深愛,一切都已被她壓抑。而現在,她不需要為誰去壓抑了,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縱使素顏朝天的安昕,也如荷花一樣恬靜美麗。她出門時看到陳淩一直站在太陽底下,又想起他剛才足足給自己扇了兩個小時的風。種種種種,她並不是木頭人,沒有感覺,隻不過,她也不會去感動。她覺得自己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走吧!”安昕對陳淩淡淡說。

陳淩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美麗的香肩,鎖骨都露了出來,這樣一身打扮著實驚豔。陳淩微微意外,隨即道:“好!”

陳淩和安昕出了長長的巷子,攔了的士。目標是八達嶺的長城。路上,經過一家粥鋪時,陳淩讓的士司機停車。他跑過去,買了兩份粥,兩瓶娃哈哈礦泉水。

這一次,陳淩給安昕粥喝,她沒有拒絕。一整天沒吃東西,吃一點流食是最健康的。

的士繼續開,而安昕最終還是沒有喝完粥。雖然隻喝了一半,但她也算是真努力了。倒是礦泉水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晚上的八達嶺長城依然有不少的遊客。

這些遊客中有許多各國膚色的人。陳淩與安昕先乘坐纜車到達八達嶺長城頂。

隨後,朝好漢坡進發。

好漢坡之所以叫好漢坡,卻是因為它的陂勢非常的陡,要爬上去實在不易。

安昕悶頭朝上,陳淩緊跟其後。與之一起攀爬的還有不少遊客,在這兒,每個人都似乎是想證明自己,挑戰自己。由於八達嶺長城處於風口,這個時候,夕陽斜斜,晚風吹拂。安昕的發絲在夕陽餘暉沾染下,隨風飛揚,美麗淒迷。

終於,安昕隨著一眾遊客爬上了好漢坡,陳淩一直跟在後麵。

由高向下看,長城彎彎曲曲在崇山峻嶺中延伸,人看起來非常渺小。

一眾遊客因為挑戰成功,歡呼雀躍。安昕站在頂端,迎著夕陽。她看到了曆史沉澱,看到了長城的雄偉壯觀,也看到了那一邊的風舞黃沙。

在大自然,在天地麵前,這一刻,安昕體會到了陳淩所說的渺小。人真的很渺小,有人自不量力談逆天。猶如一棵浮木,妄想阻止洪流。越阻止就越會粉身碎骨,唯有順天而行,方能證大道。

在這一刻,安昕忽然大聲喊了出來。那是她意氣的釋放,陳淩在風中隱約聽到了她哭著喊“餘航,我不會再等你了,也不會再愛你了。”

天色漸暗,遊客陸續下坡。

安昕在這兒待了整整一個小時,陳淩便安靜的陪了一個小時。

下了八達嶺長城後,天色已暮。

安昕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對你說。”

陳淩點頭。

最後,乘坐的士,兩人在一家不知名的咖啡廳裏入座。咖啡廳裏有零零散散的客人,燈光搖曳昏黃,有種青燈古佛的感覺。

入座後,服務員問安昕和陳淩需要點什麽。安昕點了一杯愛爾蘭咖啡。愛爾蘭咖啡的製作非常講究,工序繁瑣,工藝也必須精湛,否則都算不得正宗的愛爾蘭咖啡。

安昕去過一次台灣,那兒有一家咖啡店,每天隻有晚上十一點後才會販賣愛爾蘭咖啡。因為老板隻有那個時間段,才有精力和時間來做。也是那一次,安昕對愛爾蘭再也無法忘懷。但北京的咖啡廳,她沒喝到過正宗的愛爾蘭咖啡。

陳淩則要了一杯黑咖啡,黑咖啡可以提神。入口雖苦,細細品嚐,卻能嚐出柔滑酸澀,甚至有一絲甜味。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安昕忽然凝視陳淩,淡聲問。

陳淩微微一怔,覺得她的眼眸似乎有洞察人心的作用。當然,陳淩知道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

“我去你們公司當業務員是因為你。”陳淩說。

“之前我們僅僅見過一麵。”安昕說。

陳淩點頭,道:“對!”

安昕說:“很瘋狂,也很荒唐。你到底是什麽人?從你說話,談吐,我判斷得出你不是一般人。不過你是誰都不重要,我沒有精力陪你玩遊戲。”

陳淩凝視安昕,一字字道:“你覺得我是在玩遊戲?”

安昕深吸一口氣,避開陳淩的目光。覺得他的目光有種震懾力,讓她不敢去直視。她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天你救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安排的?”

陳淩心中咯噔一下,麵上卻浮現出怒色。這是他多年執行任務,遇到慌亂情況,臨機應變的神色。這個怒色,立刻讓安昕慌了下神,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那天他的傷是那麽的觸目驚心。誰能做戲做到這個程度。

“對不起,我失言了。”安昕慌忙說。

陳淩微微苦澀的一笑,道:“其實就是這麽的可笑,我因為見了你一麵,然後你想象不到我心中有個什麽樣的魔鬼,驅使我去做這些事情,我自己也感覺很意外。我甚至拋下了我公司裏所有的事情。倒也沒想一定要跟你怎麽樣,每天能看到你其實也就滿足了。”

“你這又何必?”安昕道:“你今天說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愛情不過是生命的一部分,況且,我隻是你心中的一個美好意念。而其實,都是你想出來的。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你比我想象中更好。”陳淩執著的道。

“結束吧!”安昕說道:“陳淩,結束這種無聊的遊戲。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裏去。我也許對你有好感,但我跟你不可能。我不會再去愛一個人了,也累了,愛不動了。”

“那就讓我來愛你。”陳淩認真的說道。

“夠了!”安昕微微的惱怒,道:“我不需要。”

陳淩說不出話來,安昕比他想象中實在難以搞定多了。這事兒其實需要春風化雨,但自己的時間真不夠多了,再春風化雨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煩到你。”陳淩最終隻能這麽說。

安昕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了陳淩眼中的落寞。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心裏有種莫名的難受。

“我去下洗手間。”陳淩深吸一口氣,說。

來到洗手間後,陳淩拿出手機。海青璿的短信發了過來。“安昕家裏確實有第二枚特殊竊聽器,事實證明,真的有第二種勢力在竊聽。”

陳淩回複道:“加緊的查出這個人。另外,安排第三個計劃,我的位置在······”

陳淩回到座位後,兩人坐了半小時後,彼此無話,安昕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陳淩點頭,招手買單。

出了咖啡廳,已是月上中天。

要去招的士,還需要走一段路,到十字路口。陳淩和安昕都很沉默,陳淩沉默是拿不下安昕,血淚的事情毫無頭緒。不過在安昕眼裏,卻是因為她自己的話深深的傷害到了他。安昕也知道陳淩是一個有生活沉澱,有氣質自尊的男人。所以當他落寞時,總是讓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有些過意不去。

黑暗中,絢爛的燈光突然衝刺而來。一輛失控的車衝擊而來,來的好快,撞向路邊的安昕。

這一瞬間,生死時速。這一瞬間,安昕腦袋一片空白。

危機中,陳淩閃電撲了過去。這一刻他的身法展現出來,快如雷霆。轟的一下,撲住安昕滾了出去。

黑色的夏利車衝了出去,搖晃著撞翻路燈,又繼續前衝,像是失控,轉瞬消失不見。

安昕驚魂未定,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她在陳淩的懷裏,感受到了異常的安定。這時陳淩痛哼一聲,皺起了眉頭。安昕立刻看到陳淩的袖子已經磨破,手臂上皮也磨破,沙子深深的鑲嵌進去,看得到森森白肉。這樣子,別說是多疼吧,反正安昕看見了就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夏利車開的很快,其實就是海青璿緊急過來的。連道具都沒時間換。但是那麽緊急的情況,安昕嚇得魂飛魄散,那兒還會去懷疑。就連陳淩表現出強悍的身法,她也沒有想到去懷疑。

安昕起身,陳淩也跟著起身。

在那最危險的一刹,陳淩毫不猶豫的撲上來,幾乎是本能的保護了安昕。安昕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她仔細的去想陳淩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心如磐石,這一刻也忍不住動容了。

“快去醫院,你怎麽樣,疼不疼?”安昕關切的淚水幾乎流了出來。她想去捧著陳淩的手臂,又怕碰到了會弄疼他。

陳淩冷淡的甩開了她的手,道:“我沒事。”然後便朝前行。走路是,腿子一瘸一拐。安昕這才注意到他的褲子也磨破了,而且腿也磨破了皮,沙子鑲嵌進去,白肉森森。

“陳淩,你別這樣。”安昕連忙上前,道:“我去叫的士,你在這兒等著我,你這樣不去醫院,會被感染的。”

陳淩知道這時候已經感動了安昕,再不趁熱打鐵,就一切都完蛋了。當下故意冷淡道:“我感不感染跟你也沒關係。”

“就在這兒等我,我去喊的士。”安昕回避了陳淩的發難,朝前快步走去。

這個妮子,太難搞定了。陳淩心中歎了口氣。

安昕很快喊了的士過來,陳淩被安昕扶上了的士,然後的士直接前往醫院。

一路上,安昕對陳淩關切焦急。陳淩配合的皺眉頭,裝作又疼又忍。

在醫院取沙子時,還真是有些疼痛。尤其是取完後,用酒精消毒,那叫疼的撕心裂肺。不過陳淩也忍得住,說到底,還是皮肉傷,沒傷筋動骨。

一切處理好後,醫生建議住院,陳淩堅持要回去,安昕便也依著陳淩。

回去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一路在的士上,兩人依然無話。陳淩想要得到安昕的心,這時候肯定不能挾恩占便宜。

雖然沒說話,但安昕的眼波卻有融化的趨勢。

這時候倒像是陳淩刻意不理安昕了。

到家後,陳淩坐在沙發上。他手上,腳上都纏了白色紗布,洗澡肯定不行。安昕幫他打了一盆洗澡水,幫他擰幹毛巾,讓他自己單手洗臉。洗過臉後,安昕又擰毛巾,幫陳淩擦背。

她做的專注認真,陳淩微微尷尬,道:“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沒事。”

“洗腳吧。”安昕卻不理,執意幫陳淩脫了鞋子襪子,把他雙腳放入溫水中。然後認真的清洗起來。

發絲下垂在安昕的麵頰,柔和的燈光下,美麗安靜的女子如一首動聽的音樂,讓人心中忍不住寧靜,祥和,甚至去想著永恒。

安昕給陳淩洗完腳後,擰了毛巾,前去洗手間。

隨後,安昕扶陳淩去**休息,並為陳淩打開空調。

“明早想吃什麽?”安昕隨後問陳淩。

“隨便吧。”陳淩說:“其實不用麻煩,我沒什麽事。”

“那好,明早我親手給你熬粥喝。”安昕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她突然俯身在陳淩額頭上吻了一下,臉蛋微紅,道:“好好休息。”

這一個吻真的讓陳淩呆住了,有種鐵樹開花的感動。是心裏真正的喜悅,感動。他一直覺得在做戲,但是這一刻,這一個吻,讓他有種喜悅欲狂的感覺。

安昕吻完就想離開,陳淩一激動,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柔夷冰涼,卻充滿了柔滑和彈性。

安昕任由陳淩握著,也不回頭,隻是輕聲道:“陳淩,給我一點點時間,好嗎?”

陳淩醒覺自己操之過急了,當下嗯了一聲,逐放開了安昕的手。安昕回過頭,眼波溫婉動人,道:“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陳淩眼中喜悅難掩。

安昕離開後,陳淩坐了起來。他心裏為這個實質性的進展是真的高興。盡管安昕不可能這麽快接受自己,但是她已經打開了心門。接下來就可以順理成章了。

然而,這一夜卻並不平靜。

李紅淚與李紅妝強強聯手,國安部門高度配合。她們很快鎖定了帝都大酒店的弗蘭格。

大楚門的兩名成員,秋彤和一名叫做秋荷的成員前去酒店暗中探查,結果被弗蘭格一行人發覺。弗蘭格眼見行蹤敗露,情急之下抓了秋彤與秋荷。

這件事很快就驚動了李紅淚和李紅妝,兩人暫時還不想驚動門主,便與海青璿取得聯係。

海青璿當即火速趕到帝都大酒店。由於這兒是帝都,北京城內。海青璿一行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做出大動靜來。

弗蘭格抓了秋彤與秋荷,離開了帝都大酒店。李紅淚,李紅妝派人暗中跟蹤鎖定。海青璿交代所有人不能輕舉妄動。

考慮到弗蘭格就是陳淩所說的恐怖高手,海青璿害怕自己這一行人不是對手,她當即通知了陳淩。陳淩這會兒因為安昕的事情剛剛喜悅,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因為他想到了任務,自己不是在談戀愛啊!

便也在這個時候,陳淩接到了海青璿的電話。

“我們找到了那個隱藏的高手,一共三人。他們抓了秋彤和秋荷,現在藏在了佐羅公園裏。”海青璿說。

“別輕舉妄動,等我來。那個隱藏高手,你們沒人是對手。”陳淩一聽便是大驚失色,當下跳了起來。迅速將手上的紗布,腿上的紗布扯掉。然後找了衣服**。其實他的傷因為他恐怖的氣血愈合能力,這會兒早已沒事。

悄悄離開租屋,出了巷子。陳淩按照海青璿說的匯合地址,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