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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雨晴的爺爺名叫譚希勇，55年受銜的上校，88年的時候受銜中將，離休前是南靖軍區參謀長。雅文吧老爺子雖然八十多歲了，但身體還是非常健康的，尤其是那大嗓門，以前就有個綽號叫“譚大炮”，說的就是他說話像打炮一樣。
“小夥子，你是西北軍區的？哪個部隊？司令員是誰啊？”關毅第一次上門，譚老爺子對他並沒有十分在意，反倒是對跟在關毅身邊的林輝挺感興趣的。
林輝的身形動作，一看就是部隊出來的，也許是同為軍人的緣故，譚老爺子一聊起來就有點話匣子收不住了。
譚雨晴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他和林輝的談話，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檔，插了一句：“爺爺，他叫關毅，他是沐老的徒弟，我特意請他來幫你掌眼的……”
“沐笙的徒弟？”雖然軍隊和地方不是一個係統，而沐老的身份更是屬於保密範疇的，但畢竟都在海州住著，他們這些老幹部年節的時候團拜會等活動還是有過交集的。
譚老爺子看了一眼關毅，顯然對他的年紀有點不太放心。
“你給我看看這幅畫吧！”想了想就從一旁的架子上隨手拿了一幅畫遞給了關毅。
關毅將畫卷展開之後，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仿石濤的《雲山圖》。
他笑了笑說道：“這是清代石濤的雲山圖，此畫是先用幹筆皴擦勾勒，然後用墨色濃重暈染，特別是天空的著色，除雪景之外，很少有人會這麽畫……可惜這是假的！”
“假的？為什麽？你憑什麽說這是假的！”譚老爺子虎目一睜，瞪著關毅怒道。
老爺子這一瞪眼，的確有點老將威風，可關毅卻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您這畫除非是您打劫了故宮博物院，否則那就是假的！真品在故宮藏著呢……”
“哈哈……哈哈！”譚老爺子被關毅詼諧的話逗樂了，他一把將畫卷拿到手裏撕成兩半揉成了一團，往牆角一扔。
關毅看到他的動作很是心疼地說道：“老爺子，您不喜歡也別扔啊……這畫仿的還是挺不錯的！”
“假的就是假的，有什麽可惜的！真的老子也撕過……”譚老爺子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隻有他身邊的譚雨晴聽到這話微微歎息著搖了搖頭，她是知道的，這幅畫是她爺爺花了三千塊錢買的！這麽一會兒功夫三千塊錢就沒了……
對於譚老爺子的作風，關毅雖然不敢苟同，但他並沒有再說什麽。而譚老爺子通過“測試”對關毅的能力也有了些認識，隨即起身說道：“走吧！陪老頭子去城隍廟！”
來之前譚雨晴已經和他說好了，要找個懂行的陪他一起去“逛地攤”，譚老爺子也同意了。可關毅卻坐在沙發上沒動，他抬頭看了一眼譚老爺子微笑著說道：“老爺子，陪您去城隍廟逛逛沒問題，但您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敢跟我談條件？”譚老爺子眼睛一瞪，譚雨晴心想這回要壞事……
可沒想到關毅卻毫不在意地說道：“條件當然要先說好了！沒有我點頭，您什麽都不能買，一分錢都不能花！”
譚老爺子雖然並不在乎錢，但之前買的東西都是花的他自己的錢，那麽多錢都糟蹋了，他心裏其實也很心疼的。可想到要給老戰友買一份合心意的壽禮，他還是沒有動搖自己的決心。
譚雨晴看著爺爺陰晴不定，沉默不語的樣子，剛想開口打圓場，卻沒想到譚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就聽你的！”
跟著老爺子逛城隍廟，並不是什麽苦差事，雖然好久都沒來了，但關毅走進北市老街就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眼前熙熙攘攘地街市，各種古色古香的物件，對於譚雨晴和舒康這樣的外行人來說，那真是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但在關毅看來，卻是真假立辯。
雖然這地攤上也有不少真貨，可隻要是一問價，那十有八九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大開門”。很多攤位都有那麽一兩件真貨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吸引顧客，要撿漏可沒那麽容易！
看了一會兒，關毅也發現了，譚老爺子對書畫“情有獨鍾”。那些壇壇罐罐的瓷器並不在他的目標範圍。
“你爺爺以前買回家的都是書畫嗎？”關毅小聲地問了譚雨晴一句。
譚雨晴點了點頭說道：“孟爺爺是他以前的政委，參軍前是個大學生，比我爺爺可有文化多了。他喜歡收藏字畫……”
“我怎麽沒文化了？我也是大學生！”譚老爺子人老耳朵可尖著呢，譚雨晴說他沒文化的話，立刻就被他一句話給頂回來了。
譚雨晴連聲賠罪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您是軍事學院第一批的正規大學生！”
她像哄小孩似的哄了一會兒之後，譚老爺子一眼看到了一幅發黃的卷軸，拿起來一看就沒再鬧情緒了。
“老板！這畫多少錢？”譚老爺子看了一會兒之後習慣性地問道。
那攤主可不管這老頭是什麽人，直接一伸手張開五指說道：“五千！這湖石雙鳥圖可是八大山人的真跡！”
譚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三千！我認識字，我知道這是八大山人的畫！這簽名我認識……”
關毅饒有興趣地看著譚老爺子和攤主談價錢，看他這樣子倒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戰將！
“關毅……這是真的嗎？”譚雨晴看到爺爺和攤主談價錢都談得差不多了，心裏有些焦急連忙問道。
關毅笑了笑說道：“假的！不過這畫如果真的賣四千也值了，畢竟這是羅十千的仿作。”
羅十千是清末浦江縣的舉人，一世潦倒，但畫藝精湛，尤善仿製八大山人的畫作。這件仿品的確是出自羅十千之手，關毅一語道破讓攤主很意外，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這是假的？”譚老爺子看到攤主的反應也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B6086、B6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