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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老爺子的問題讓那攤主很難回答。
關毅剛剛已經點明了這仿作的出處。他是從一個朋友手裏兌過來的，花了兩千塊錢，這畫當成八大山人的作品蒙蒙一般的收藏者根本沒問題。可這攤主有點膽小，所以也不敢開高價。可沒想到才擺出來沒幾天就被關毅給揭穿了真相。
看到攤主無言以對，譚老爺子一臉怒容地嗬斥道：“你怎麽能賣假貨呢……”
看到他這樣子，關毅連忙上前打圓場道：“老爺子……老爺子！您聽我說，這行裏的生意就是這樣，都憑自己眼力。人家也是混口飯吃，況且這老板也沒開高價……您不能說他是騙子啊！”
聽到關毅這麽說，攤主原本還對他心存怨念，現在卻是非常感激地連聲說道：“這位老板說的是啊……老爺子，我可真的沒存心騙你……這本來就是仿作的價格。”
譚老爺子聽著他們的話，心裏一陣鬱悶，也不說話悻悻地轉身走了。
隨後這一路上，譚老爺子一臉的陰沉，沒走一會兒就停住了腳步，憤憤地說道：“回去！不逛了……都是些騙人的玩意兒！也就隻有老孟那老家夥才喜歡這些破爛……”
“我們這兒可不收破爛！”
譚老爺子的話音剛落，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一間店鋪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一個中年男人和兩個年輕人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罵罵咧咧的，與此同時還對老人連推帶趕的。
“都給我住手！”這一幕被譚老爺子看到之後，他一聲怒吼嚇了所有人一跳！
譚老爺子聲如洪鍾的怒吼，不但震懾到了那三個欺負老人的家夥，更是把關毅等身邊人也嚇到了。
這還真是像放炮啊！
關毅還在愣神的時候，譚老爺子已經衝過去了。他一把抓住那為首的中年人，怒斥道：“你們三個人欺負一個老人家，算怎麽回事？快給老人家道歉！”
他這話在旁人聽來還真有點好笑。他自己的年紀都比那老人大好多，可還口口聲聲的“老人家”，感情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年輕小夥呢！
看到譚老爺子須發皆白的樣子，那個中年人愣了一愣。他胸前的衣襟被譚老爺子牢牢抓著，他立刻想要掙開，一邊掙還一邊罵道：“你這瘋老頭是怎麽回事！放開！再不放開我可動手了……”
“你動老子試試！”譚老爺子行伍出身，可不會怕這點威脅。況且他認定了自己是在見義勇為，就算是警察來了他也理直氣壯。
“警察”很快就到了！
譚雨晴緊跟著他就過來了，連忙勸道：“爺爺，你先把他鬆開啊！”
聽到譚雨晴的話，譚老爺子立刻放開了這個中年人，口中卻做出了指示：“小晴！你管管，這本來就是警察管的事情，他們這麽欺負一個老年人，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們不對！”
他這麽一說，譚雨晴隻得將自己的警官證亮了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這麽推搡一個老人，他要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你們是要負責的！”
那中年人看到了譚雨晴的警官證，連忙說道：“我是這博藝軒的經理……”
聽著他的解釋，大家才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今天拿著一幅畫來博藝軒出售，經過鑒定這是一幅贗品偽作，所以經理當然是要拒絕收購的。也許是這經理說了什麽，這老人就鬧起來了。
“這畫是我父親留下的，你憑什麽說是破爛？我讓你道歉錯了嗎？你不但侮辱了我，更侮辱了我父親。還說我是騙子……我當了一輩子人民教師，你憑什麽說我是騙子？”
聽著這經理對事件的闡述避重就輕，還說他鬧事，這老教師自然也是要據理力爭的。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就是因為在這買賣之間雙方發生了口角才引起了一番爭執。
譚雨晴想了想對那經理說道：“不管怎麽說，這老人年紀都這麽大了，你動手肯定是不對的，他也沒別的要求，就要你道個歉……要是你堅決不道歉，就是去派出所也是要調解的……要不我打個電話讓派出所來處理？”
按理說，譚雨晴的話已經是給這個經理一個台階下了，可沒想到這經理也是個倔脾氣。他憤憤地說道：“我說他這畫是贗品也沒錯啊！他拿贗品來賣，不是騙子是什麽？他還說我是睜眼瞎呢！就是要道歉，他得先給我道歉！”
這雙方各執一詞，譚雨晴看著周圍圍的人越來越多，歎了口氣就準備打電話讓附近的派出所出警來處理。
就在這時，關毅卻上前對那老教師說道：“老先生，這畫能給我瞧瞧嗎？”
這位老教師看著關毅的態度非常誠懇，遲疑了片刻之後，就將畫卷遞了過去。
關毅打開畫軸之後，一幅潑墨山水就呈現在了眾人眼前。圍觀者之中也有不少的行家，看到這畫第一眼就搖了搖頭。
在人們眼中，這幅畫看著頗有氣勢，但畫風卻顯得有些粗糙，給人一種呆板的感覺。和這畫上的落款“八大山人”顯然毫不相稱。
“這畫是一眼假啊！根本就是一副清末民初的仿作落款和題跋比較拙劣，畫風呆板，最多也就值三五百塊錢……就這樣的畫，拿來博藝軒賣，也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一位旁觀的攤主話語間明顯有些奉承博藝軒的意思。
這些旁觀者的話，讓那老教師有些臉紅。這幅畫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評價了，可當年他父親留下這畫的時候言之鑿鑿，要將這畫當成傳家寶來珍視的。如果不是他兒子結婚手頭拮據，他是絕對不會拿出來賣的。
圍觀者的話說的越來越不堪了，他終於有些不堪其辱，憤然地說道：“把畫還給我！我不賣了！”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關毅卻突然開口問道：“老先生，這幅畫我挺喜歡的，你開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