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化沉默著,黃季承雖然說的並沒有錯,但是徐化更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上船容易下船難啊!一旦參與到黨爭當中,親能那麽容易脫身?

可是現在,若是不答應這看似不過分的要求,他這個京兆府尹,就徹底的會斷送在這件事情。

徐化深吸了口氣:“好吧!你說吧,需要我怎麽做?”

黃季承咧嘴一笑:“這就對了,我就知道徐大人一定會想通的。”

宛丘城內的事情,往往都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悄悄興起了風暴。或許這種更貼切的說法,就是天有不測風雲吧!不要以為站在這裏權力中心的位置,就能夠呼風喚雨,整個大陳國,即使貴為皇帝的歸於樸,怕是也不敢這麽說,因為他時時刻刻的注意著,有沒人可以撬動他的至尊位置,一旦有,立刻想方設法都要撲

滅掉,當年的楚王歸介生就是屬於這一類。

隻不過,明白這個道理的不少,但是不明白的依然大有人在。作為剛剛坐熱屁股的陶作清就在此列當中,三年之前,因為自己立功而大受封賞,坐上了四品廷尉府都尉的位置,一時之間欣喜若狂。

這三年裏麵,陶作清可謂是徹底風光了一把。以前對這個位置垂涎已久的他,現在終於可以坐到這把交椅上發號司令,那種胸中澎湃感,不足為外人道也!

按照他的理解,自己這個位置,無論將那兩位是誰登基了,自己都是兩邊討好的,誰也動不了他的位置。畢竟那件事情上,誰都不願提及,更不會有人深究下去。

但是他恰恰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世間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即使是蒼天崩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還有著世界末日的存在。

他坐在廷尉府內,趾高氣揚的繼續他一如既往的生活,心裏想著晚上那鶯鶯燕燕的醉仙樓,卻不知道,今日的早朝上,一道奏折遞到皇帝手中,頓時龍顏震怒。

黑著臉的不僅僅是皇帝一個人,還有著刑部尚書郝沂源,他沒有想到,身為刑部侍郎的黃文遠會瞞著他做這樣的事情,這讓他的臉往哪裏擱?

雖然這件事情對他沒什麽影響,但是作為刑部一把手的他,被二把手瞞著做事,心裏總會有些不爽快的。南王,大陳國最有權勢的兩個皇子之一。南王名叫歸介尹,是皇帝歸於樸的第九個兒子,生性奸詐多疑,而且是個善於玩弄權術的人。他以皇子之身,與當朝太子歸介景鬥得如火如荼,兩不想讓,足見他

的能力。

南王府內,歸介尹負手背對著那掛著的一副字畫麵前,字畫上是一個草書‘政’字,左邊正,右邊反文。歸介尹一直告誡自己,身為皇子,如果不能夠拿到至尊之位,那麽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一旦被太子順利登基,那麽等待自己的,不會是一個安逸王爺,而是滅頂之災。

而此時,南王身後,一個身著大紅紫袍的五十多歲老者大氣不敢喘一聲,抱拳站在身後弓著身子。

“黃文遠,你可知道翻出了陶作清的案子,那等於就是扒開了父皇的傷疤,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此人正是刑部侍郎黃文遠:“殿下,請聽老臣細說,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南王轉過身來,目光帶著些冷意的看著黃文遠。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嗎?陶作清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和太子都清楚得很,不到萬不得已,關係到這件事情的人,能不動則不動。沒想到這黃文遠竟然自作主

張,悄悄的玩這麽一手,還沒有與他打個招呼就直接上報到父皇那裏去,令他惱怒不已。黃文遠見歸介尹不說話,便連忙道:“殿下,這陶作清的確是可能揭開皇上不喜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卻可以讓我們能夠有機會將郝沂源拉下馬來,將整個刑部收歸在殿下的手中,相比起,好處可比壞處

要多得多。郝沂源一直都是太子的人,咱們豈能放過這個機會呢?”

南王冷冷的說道:“即使可以這樣,但是你首先也要和本王商量一下,今天讓本王一下子有點手忙腳亂的,都沒有弄清楚你是什麽意思。”

黃文遠道:“這的確是老臣的疏忽,不過這件事情不宜宣揚,太子手下謀士不少,他們若是陶作清要遭殃,定然能夠想到保護郝沂源的辦法,這讓我們難以達到原本的目的啊!”

“這倒也是。”宛丘城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歸介景和歸介尹的雙眼和耳朵,他們鬥了那麽幾年,彼此之間都是多帶了幾隻耳朵、幾雙眼睛的,否則還不知道會死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麵呢。

“好了,這件事情本王暫且不追究你,說說看,用陶作清如何將郝沂源拉下馬來。”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正如黃文遠所說,一個微不足道的陶作清,若是可以將刑部尚書郝沂源拉下來,那麽黃文遠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真正的將刑部掌握在他歸介尹的手中,那可是

六部之一啊!

即使最後父皇心有不喜,但是這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太子也會被連累進去,反正算起來,自己得到的好處大得多。

“是。”黃文遠深吸了口氣:“殿下,這陶作清是因為當時關起雲而坐上都尉這個位置的,而當時,保舉這陶作清,正是太子授意的郝沂源。咱們可以避重就輕的說,不論當時的楚王謀逆案件,而僅僅說陶作清以權

謀私一係列罪行。到時候陛下也不會願意多在這件事情上徘徊,會選擇草草了事。”“而郝沂源這個保舉的人,自然會有一個用人不察的罪名,咱們可以趁勢上奏彈劾他,這樣,郝沂源在陛下心目中,就變得開始懷疑起來,到時候咱們再向著郝沂源出手,想必陛下一定會偏向我們,那麽拿

下郝沂源,就不是什麽難事了。”歸介尹聞言,眉頭輕輕皺起,黃文遠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