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毅心中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隻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就說出來,而是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歸介尹見狀,沒有打擾,而是靜靜的等待著。雖然他和關毅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對於關毅的看重,已經到了極高的位置,若是早知道此人有如此心智,那麽他就不會有了之前的冷遇了。這樣的人幫助自己

,何愁大事不成呢?

關毅沉默半響之後,忽然抬眼看著歸介尹說道:“辦法並不是沒有。”

“先生快說,是什麽辦法?”歸介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關毅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據我所知,李氏現在已經被殺,而且現場還留下了五個殺手的屍體,對嗎?”

歸介尹點了點頭:“不錯,說起此事,本王還納悶呢。若是那些殺手是太子或者郝沂源派遣去的,那麽李氏這樣一個鄉下女子,到底是什麽人暗中在幫助他呢?難道這是先生……”

歸介尹愕然的看著關毅,有些不明白。關毅淡淡一歎:“殿下想的沒錯,那些殺手的確是風某的人所殺的,本來風某覺得,李氏是我請進京的人,他的安全自然要負責,沒想到他們請動的殺手如此凶悍,雖然最後全都擊殺了來人,但是李氏終究

沒有保住啊!”

“原來如此,先生高風亮節,本王佩服。”歸介尹聽著關毅主動承認,心中的好感不禁多了幾分,這樣一個能夠為自己請來之人而殺人的人,將來應該不太可能會背叛自己,因為他有自己的行事準則。

“都是風某考慮不周,不說李氏了。”

關毅繼續道:“咱們可以在這些死亡的殺手身上做文章,他們不是極力想要撇清和郝沂源的關係嗎?那好,我們就將這些殺手直接認定成為郝沂源派遣而去的。”“恩?”歸介尹一愣,直接認定?雖然說現在死無對證,怎麽說都是嘴上的事情,至於認定的話,倒也不難,隻需要和京兆尹府打個招呼,動動手腳就可以,可是這樣有用嗎?太子和郝沂源已經撇清的關係

,這件事隻會加重郝沂源的罪行,卻打擊不了太子啊!

“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打算痛打落水狗,然後牽動嚴太師那條線嗎?”

關毅搖了搖頭:“嚴太師門生遍布天下,要想牽動他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失。況且嚴太師現在已經恩養在家了,沒有參與朝政,動了他沒有多大的好處。”

“那先生的意思是?”歸介尹糊塗了,到底這個風曉打算做什麽啊!他是一點兒也想不明白。關毅輕笑道:“殿下,之所以認定那些殺手是郝沂源派遣去的,就是為了給太子一個糊塗官司。郝沂源被太子拋棄,想必心有怨氣。按照我的推測,太子雖然上書撤掉郝沂源,但是為了不讓手下的人心寒,

可能郝沂源最後的結果,是被貶,而不會獲罪。”

“可是若是郝沂源派遣殺手刺殺自己正妻的事情確定的話,那就不一樣了,身為刑部尚書,知法犯法,而且還是在天子腳下。你覺得陛下會放過他嗎?”

歸介尹皺了皺眉:“可是這樣最後的,也就是將郝沂源往大牢裏麵推而已,這樣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啊?”

“殿下別著急,聽我說完。”要不要這麽心急啊!事情總得一步步來,你以為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還能夠信手拈來的就可以踹太子一腳嗎?哪有那麽容易啊!太子不是傻子,那皇帝老兒更不是。

歸介尹連忙道:“是本王心急了,先生請說。”

關毅點了點頭,繼續道:“郝沂源坐實買凶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自己正妻,以殿下之能,讓他被鎖拿下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歸介尹自信的說道:“這個倒是沒有問題,出了這檔子事情,相信太子不敢伸手,嚴太師也不敢,生怕觸怒了父皇,故而做點手腳讓郝沂源下獄,並不會太難。”關毅道:“殿下說得不錯,現在郝沂源就是品行敗壞的代名詞,沒人還敢往他身上湊了。不過殿下在他鎖拿下獄之後,可以給他一點許諾,例如讓他洗脫殺人罪,繼續做官,或者以金錢作為媒介,讓他為你

所用。”

“為我所用?他能夠幹什麽?”

“殿下隻需要給他創造一個見到陛下的機會,然後讓他咬定那些殺手就是太子派遣而去的就可以了。”

“哦?”歸介尹聞言,眼中不禁精光一閃,對啊!若是郝沂源咬定殺手的事情是太子派遣而去的,那麽這件事情就變得不那麽複雜了。而且太子也有著這個殺人的動機,這樣說起來就順理成章了。

那時候陛下就會認為,郝沂源其實就是自己安插在太子身邊的,太子發現郝沂源是自己的人,所以派人查出了郝沂源過往的事情,打算以此撤掉郝沂源,這樣,太子上書的事情,就變成另外一種味道。

而自己見郝沂源被撤掉,心有不甘,所以指使郝沂源反咬一口太子,至於那殺手到底是誰派去的,陛下不會關心,那李氏的死,一個小小的百姓,陛下同樣不會關心。

那時候,陛下心目中必然以外,這又是一出黨爭的鬧劇。同時將一切都打回原形,那時候自己和太子繼續舉薦人選,父皇一定心有不喜,隻會唯才是用,不會再看誰的意見了。

“先生妙計啊!簡直就是翻雲覆雨,本王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民間竟然還有先生這等大才隱士,若是本王早知道,定然三顧茅廬,也會在所不惜的。”關毅笑著擺了擺手:“雕蟲小技而已,殿下過獎了。不過此計策也不算盡善盡美,因為上書的人選,風某隻能最大可能做到陛下不會選擇太子的人,但是卻做不到讓陛下選擇殿下的人,接下來還要看殿下的

手段了。”歸介尹笑著搖了搖頭:“先生做的已經夠多了,本王明白,凡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先生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本王已經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