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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休看著如此醉心享樂的歸介景,眼底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逝,以前他是看在歸介景以東宮儲君的身份,能夠對自己禮賢下士,不遠千裏親自前來請自己出山。這樣的未來之主,相想必就是差也差不到哪裏

去。

隻是現在,隨著自己對歸介景的生活更深的認識之後,袁休方才知道,當初自己想錯了,隻是現在他還沒有徹底失望,想要博取一份心裏的僥幸,或許太子殿下很快就會醒悟過來的。

“殿下,袁某並非是來看舞的,是有事找你。”

“有事?有事就說吧!本宮和你也不是什麽外人,不需要那麽客氣。”

袁休目光撇了撇那些歌女,露出難色。

“哦哦……”

歸介景恍然大悟,朝著那些歌女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那那些歌女離去,關上大門後,歸介景抬眼看著袁休問道:“先生,現在沒人了,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袁休點了點頭,抱拳一拜到:“是這樣的,今日袁某接到發妻來信,說家中老母病危,讓袁某回去一趟,袁某是來向殿下告假回家的。”

歸介景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旋即舒展開來:“原來是這事啊!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子盡孝道,人之常情,明日本宮便為先生準備車架,令人送先生回鄉去。雅文言情”這個太子……唉!袁休心裏歎息不已,若是簡簡單單的辭行,自己何須做的如此深沉呢?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離去,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嗎?聰明之人,隱藏這個消息還來不及呢,他卻好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一

般,還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

是想讓人看看他太子殿下禮賢下士、尊敬有才之人嗎?“殿下,此事不宜張揚。而今南王對我們虎視眈眈,接連幾次,咱們都在南王手下吃了大虧。若是袁某回鄉探親的事情被南王知道,定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對殿下發難的,那時候殿下身邊沒有可商量的人,可

能會吃虧,所以這個消息最後隱藏起來。”

“嗯?”歸介景聞言,方才醒悟過來。“對對對,隱藏起來,本宮差點就犯了大錯了,還是先生提醒的是。對了先生,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種感覺,老九實在太平靜了,按理說他扳倒了我手下的刑部尚書和工部尚書,本應趁勝追擊的,怎麽現在就

偃旗息鼓了,是不是在預謀著其它事情?”袁休沉了沉道:“現在一切都沒有露出端倪出來,並不清楚,不過想必南王不是閑得住的人。殿下小心才是,袁某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殿下最後深居簡出,對於任何事情置若罔聞。隻要你不動,那麽南王的

任何招都會不擊自潰。”

“這……”歸介景皺起了眉頭,問道。

“難道老九動本宮手下的人,也要不管不問嗎?”袁休輕歎道:“殿下,那個風曉實在詭異得很,手段高深莫測,看似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然後事情背後卻隱藏著驚濤駭浪的波濤。刑部尚書的事情是這樣,工部尚書的事情也是這樣,這個人的行事神鬼莫

測,咱們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算計啊!”

歸介景心裏一急:“可是本宮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若是這樣放任不理,讓老九步步蠶食下去,將本宮布置在朝廷內的勢力吞噬幹淨,那麽本宮拿什麽和老九爭鋒?”袁休道:“朝堂之上的勢力,那是表露殿下威嚴的東西,陛下的信任和認同才是重中之重,殿下不可本末倒置。即使最後南王掌控了朝堂又能夠怎麽樣?陛下若是不高興,他依然什麽都不是。但是殿下身為

儲君,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等到殿下登基之後,天下還不都是你的嗎?失去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麽?”

歸介景聞言,不禁歎了口氣,道理是這個,誰都明白,隻是自己若是碌碌無為,而老九鋒芒畢露,在父皇麵前展露才學,為父皇分憂解難,而自己什麽都不做。

父皇還會將皇位傳給自己嗎?

“殿下,袁某說的隻是目前的權宜之計而已,並不是讓殿下無為,什麽都不去爭。隻是這段時間袁某不在身邊,所以讓你先暫時蟄伏起來而已。等袁某回來之後,一切還是照舊的。”

歸介景深吸了口氣:“本宮知道了,先生安心回鄉就是,本宮知道該怎麽做,不會亂來的。”

袁休聞言,不禁鬆了口氣:“殿下需謹記,今夜袁某就悄悄離去,避開所有人的耳目,至少可以瞞得住一些耳目。”

“委屈先生了。”

“哪裏的話,袁某為殿下效力,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夜,頗為寂寥。

諾達的風府當中,第一進院落和第二進院落內都燈火通明。唯獨第三進院落,顯得異常沉寂,除了一抹昏暗的油燈光奮力的燃燒著,整個第三進院落,寧靜得令人心裏寂寞。

書房內,關毅一手捏著毛筆,聚精會神的在宣紙上畫著一個個箭頭,那張宣紙上,勾畫出許多奇奇怪怪的符號。這是關毅推演的習慣,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代表著的是每一個勾連的人或者勢力。別人隻知道關毅的謀劃深沉而難以防備,每一次都能夠出其不意的取得勝利,看似信手拈來,實則在關毅心中和手中,

不知道推演了多少次,將多少變數提前根除掉,方才能夠造就之後的勝利。

隻是這些,不足為外人道也。

“咚咚咚……”

“進來……”

林慕推開房門,端著一杯熱茶走進去,將茶碗放在桌子上,好奇的看了宣紙上一眼,便收回目光來,因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做這個,隻是他不懂公子在做什麽,而他也不能問。

“公子……剛剛得到消息,袁休已經秘密出城了,看來他是相信了那封信了。”

“哦?”關毅手上一頓,旋即繼續動作起來。“他沒有理由不相信,因為那封信的確出自他發妻之手,隻是他不知道,這封信並不是這樣寫的,而是我找人偷來他發妻的手稿,從裏麵剪貼下來裝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