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毅一直看著這個女人,大口大口的灌著酒,好似想要立刻就讓自己人事不知一樣,那粉麵如同桃花一樣,隨著酒精的侵染,變得越加的迷人,但是她的樣子,卻讓人心裏的悲哀油然而生,好幾次關毅都

忍不住想要搶下她手中的酒壇子,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的瘋狂了,過了今天,自己將不會有機會與她一起同桌共飲了,無論是作為風曉,還是關毅,兩個都在歸青萍心中烙下深深映像的人,都成為她的疤痕。

他提起一壇子酒,仰頭暢飲著,隻可惜著區區的凡間酒水,如何能夠讓一個修士的靈魂醉呢?最多就是這具孱弱的身體,略微覺得不適合而已,僅僅如此。

“砰……”忽然,一聲酒壇子砸碎在地上的聲音響起,讓關毅停了下來,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扭頭看去,隻見歸青萍一臉的緋紅,目光迷離的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一下子撲進了關毅的懷裏。

口中喃喃道:“小關子,這次我們不要離開了,你不準離開我了,否則我就抽你。”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所以才悄悄的做那麽多,值得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騙人,騙人,大騙子,嗚嗚……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說著說著,歸青萍如同一隻喝醉的小貓一樣,靜靜的靠在關毅的胸膛上,舒服的拱了拱,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當中。

關毅看著懷中這個醉酒的睡美人,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又是何苦呢?”

他輕輕的將手中的酒罐子放下,沒有弄出一點聲音,生怕吵醒睡著的歸青萍,既然她要釋放,就讓她好好的釋放一天吧!“公子……讓我把府主帶過去休息吧。”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李心蓮走了出來。她聽到了不少的東西,雖然她不是很明白,卻很清楚,這是她所想不明白的東西,也不願意想明白,隻知道以後伺

候著公子就可以了,希望公子能夠開開心心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嗯……悄悄送她回自己房間,不要讓人看到。”畢竟現在歸青萍的身份,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這樣的醉態,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

“公子放心,心蓮知道怎麽做的,公子你也喝了不少了,回去休息吧!”剛剛歸青萍喝多少,關毅就喝了多少。一直以來,李心蓮隻知道公子對於酒和茶頗為喜好,之前還有所限製,而今卻已經沒有了。

可是看著對飲之後,酩酊大醉的歸青萍和看上去臉都沒有紅一下的關毅,李心蓮很是愕然,公子這酒量,她還從來沒有發現過啊!那麽多酒下去,竟然沒有一點感覺。

“沒事,你把她送回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快去快回吧!”

“這……好吧!幽兒正好在,我讓她過來伺候你。”李心蓮還是有點擔心。

關毅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坐在石凳子上,目光落在花園當中的繁華盛景當中,苦笑不已。

本來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當中和算計當中,而今臨近事情的結束,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等事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弄人吧!“人都說天意如刀,其實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它能夠左右的,隻不過在細枝末節裏麵,放入自己的一點點手段,從而牽一發而動全身,哼……一點兒也不高明,如果這就是掌控諸天萬界生靈的天命

的話,也太讓人失望了。”

而今的關毅,隨著對命運的一步步感觸,認識早已經不是之前所能夠相比的了。而對於命運漸漸清晰,讓他越來越鄙視,一個通天徹地的智者麵前,這樣的命運實在令人大失所望得很。就算是那些高明的智者,也知道使用因勢利導,但是命運顯然不夠高明,它好似為了彰顯自己掌控一切的身份地位和手段一樣,生怕自己不知道它的存在。如同一個暴發戶,要在窮人們數著鈔票,來表現

自己的富有一樣。

“難怪……難怪啊!”關毅冷笑著搖了搖頭,難怪那麽多的修士,要與天地相爭,要摧毀掉命運的束縛。能夠跨越到那一步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得天獨厚的,哪一個不是驚世駭俗的,當有一天,你發現一個一無是處,隻不過含

著金鑰匙出生的暴發戶,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的。

你會怎麽做?別說是實力強大,不敬天地的大修士們。就連普通人當中,那些耀武揚威的暴發戶,也會被人在巷子裏麵敲悶棍啊!這是一個必然。

關毅正在想著,想要進一步探究和體悟的時候,忽然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令人不由得心曠神怡,心神舒暢。

他並沒有回頭,因為這股香味是獨有的,整個西境府內,唯獨隻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熏香。

“我讓人把她悄悄送回去了,不用擔心。”

水幽輕歎一聲,看著坐在那裏的關毅,緩緩道:“你怪我嗎?我將那些告訴了她。”

關毅搖了搖頭:“沒事,其實告訴她,她反而好過一些,你是她的母親,更清楚她心裏的壓抑,與其讓她一直壓抑著,想說卻不敢說,還不如給她一個合適的釋放理由呢。無礙……”

“可是接下來,我怕以青萍的脾氣,她會阻撓你的行動。”自己那個女兒,是什麽樣的性子,水幽清楚得很,不知道的話還好一點,可是知道風曉為她付出那麽多之後,怕是根本無所適從了。關毅輕笑一聲,站起來,長長的吐了口氣:“我知道,不過她怕是沒有阻撓的機會了,水幽,天下局勢已經快要推到極點了,接下來西境府的事情,你要留心了,好好看著青萍,這一戰,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

水幽靜靜的看著負手而立站在的那裏的背影,這一刻,彷如頂天立地一般的偉岸,衝擊著水幽的心。“原來這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