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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鈞武口中所說的“江伯”就是昨天齊浩祥向龍鈞武開槍時,舍身撲在他身上替他挨了一槍的那位老家人。聽到他醒了的消息,龍澤先也很高興,他立刻說道:“扶我起來,我要去……”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陣暈眩,整個人就往後仰倒在被子上了。

“龍伯!龍伯……”關毅就在他身邊,看到龍澤先再次暈倒立刻施以急救。

當他再次把龍澤先弄醒之後,非常堅決地說道:“龍伯,您現在哪兒都不能去!一定要臥床靜養……既然江伯已經醒了,那就沒事了。等過兩天,您再去看他也是一樣的。”

此時的龍澤先是真的有心無力了,他歎了一口氣對關毅說道:“關毅,我知道你醫術了得……能不能請你去幫老江看看,他那身體……唉!”

關毅並不是很清楚那位江伯的身體狀況,但既然龍澤先有如此托付,他也沒有理由拒絕,點了點頭之後,他就示意龍鈞武帶他過去了。

“這位江老先生,在你家服務很多年了吧?”去的路上,關毅隨口向龍鈞武問道。

龍鈞武聽到關毅的問題,點了點頭說道:“有五十多年了吧!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他就在我家了,一直都是父親的貼身親信。他是看著我長大的……這次又是為了我受傷……”

說到後來,龍鈞武的眼睛紅紅地,強忍著淚水再也說不下去了。關毅雖然不知道,這位江伯和龍澤先龍鈞武父子之間的往事,但僅憑他們父子對此人的態度,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早就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主仆之情。

特別是這次江伯還替龍鈞武擋了一槍,就更顯得這份感情彌足珍貴了。

“二少爺!我都好了,沒事了……你剛剛是跑去告訴老爺了吧!老爺的身體怎麽樣?好些了嗎?”看到龍鈞武和關毅進屋,江楨華笑著用手撐著床鋪就要起身。

關毅看到他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麽病容,反倒是顯得有點神采煥發的樣子,心裏卻不由得有些懷疑。

“江伯,我父親身體沒大礙,倒是您受的是槍傷,要好好養著……我父親請關先生來幫您看看病……”龍鈞武看到他要起身立刻跑過去把他放平躺好,口中柔聲安慰著。

關毅也沒多客套,徑直上前把了把脈……

過了好一會兒,關毅才鬆開了手。診脈的結果果然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江楨華的身體已然到了藥石無救的程度了。這是他本身就有的痼疾所致,昨天那一槍隻能說是加速了這種生機流逝的速度。

按照關毅的診斷,江楨華罹患地應該是癌症,剛剛他也通過透視的方式掃描了一下江楨華的身體。在他的肺部,有一個巨大的腫瘤,而且癌細胞已經通過血液等循環係統擴散到了全身。就算是關毅現在有辦法將他的腫瘤去除,這全身擴散的癌變細胞也是無法徹底清除的。

“龍少,您跟我出來一下!”關毅在一旁耐心地聽著龍鈞武和江楨華之間的對話,等他們說話的空檔,他才小聲地對龍鈞武說了一聲。

“關先生……”龍鈞武跟著關毅走出了屋子,看到關毅麵色凝重,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了。

關毅沉聲問道:“江伯身患肺癌,這個情況你們知道嗎?”

聽到“肺癌”兩個字,龍鈞武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不少,他點了點頭說道:“之前醫生已經確診了,說是已經到了晚期,手術沒有多大意義……醫生說還有……一年多……”

龍鈞武說道後來,已經哽咽了。可讓他更加傷心的消息還在後麵,關毅搖了搖頭說道:“這次他挨了一槍……正好打在腫瘤上,腫瘤破裂,失血過多……恐怕最多隻有兩三天的時間了!”

“啊!”

聽到關毅的話,龍鈞武長大著嘴巴整個人都傻掉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這生離死別竟然會來的這麽快,而這加速江楨華離世速度的正是那顆該死的子彈,而這一槍原本是應該打在他身上的……

“齊浩祥!我他嫲要把你碎屍萬段!”龍鈞武回過神來之後,怒氣衝衝地就要去關押齊家父子的地方報仇泄憤。

關毅一把拉住了他厲聲喝道:“你現在去殺了他們父子倆,又有什麽用!人都快要死了……”

一個“死”字,撞在龍鈞武的心口上,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痛苦到極致的表情。此時的他已然亂了方寸,一會兒說要去殺了齊浩祥報仇,一會兒又說要去找父親回報……

“人現在還沒死呢!你去找你父親報喪有意義嗎?你父親的情況,短時間內必須靜養,絕對不能有任何情緒激動的刺激……”關毅索性把龍澤先目前的情況也如實說了出來。

這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讓龍鈞武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不過,他好歹也算是龍澤先這麽多年著重培養的兒子,從他大哥英年早逝之後,他就是龍家唯一的繼承人了。經曆了短暫的情緒失控之後,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

他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江伯現在的情況……我能做點什麽?”

“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任何藥物可以延緩死亡進程了,現在你看他的樣子似乎精神不錯,臉上也沒有病容,但這隻是回光返照,很快他就會走到生命的最終點了……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在他身邊多陪伴,多聊些開心的事情,讓他走的安心一點。你了解一下他有什麽未了的心願,答應幫他完成,讓他沒有遺憾的離開吧!”

關毅考慮了一下,也隻能給出這樣的建議了,兩三天的時間,就算是要做什麽估計也來不及的。

龍鈞武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立刻打了個電話。

“子洲大哥,城裏有沒有哪家中餐館有廚師會做皖北菜的!仰光有沒有?最近的一班去南港或惠嶺的飛機什麽時候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