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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傳說,每到羊年,諸佛、菩薩、護法神集會在納木湖設壇大興法會,如人此時前往朝拜,轉湖念經一次,勝過平時朝禮轉湖念經十萬次,其福無量。

納木湖畔瑪尼堆遍布。如有教徒經過這裏,總會投下一顆石子。這個藏民心目中的聖湖,每年都吸引著信徒們迢迢千萬裏,完成艱辛的旅程,來轉湖朝聖,以尋求靈魂的超越。

這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湖,遠離現代文明的汙染,保持著自然原始生態,是朝聖者心目中的聖地。

在沐蓉的眼前,淡藍、淺藍、灰藍、寶藍、深藍以及深邃如墨一樣的藍黑,這由淺而深的藍色,藍得清澈,藍得豐潤,藍得迷人,似乎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藍色。

頭頂深邃而疏朗的藍天,與純淨的湖水渾然一體;遠處雄奇皚皚的雪峰猶如瓊樓玉宇,忽隱忽現。夜色下的湖麵霧靄茫茫,浩瀚無際的湖麵在清風中泛起連漪。

來的路上,沐蓉看到了不少徒步前來朝聖的藏民,有些人甚至是用一步一磕頭地方式在前進著。當時,洛桑平措就說了,這樣的朝聖方式,在這裏很普遍。每個朝聖者上路之前,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朝拜聖地,步履虔行……實際上就是一次心靈的修行!”

聽著這樣的話,沐蓉似乎明白了一些,母親當年朝聖出發時,心中所存的信念有多麽堅定。

在這片高原之上,很多地方都被稱為生命禁區,藏民們世世代代就在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繁衍生息,對於他們來說生活就是堅持,心中懷著信仰堅持下活去。

所以當他們踏上朝聖之路時,無論什麽天氣什麽困難都難以阻擋他們。就像她母親一樣,當她上路的時候,心中一定不是為了讓這段路變得有意義才會選擇徒步。一切刻意的選擇都是沒有意義的。

直到最終她將生命奉獻在了這裏。看著那一塊塊石塊壘起來的墓。沒有墓碑,甚至連青草都沒有,很多經過她身邊的人都不會知道這裏長眠著的是一個朝聖者。

不遠處有一個專門煨桑的“燒爐”不斷地冒著白煙,在這靜謐的月色顯得尤其純白,潔淨。幾個藏族婦人領著孩子一直守在“燒爐”旁邊,過小一段時間就往裏麵塞著桑枝。

雖然,沐蓉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可有一種親切感。這種親切感讓她覺得就像是親族一樣,她看到有兩個穿著紅衣的孩子,那一刻,她甚至有種感覺,就仿佛那兩個孩子就是她和她姐姐格桑……

如果母親當年沒有去世,她也沒有被人收養,或許在隨後的日子裏,母親還會帶著她們一起來朝聖。帶著她們在朝聖的路上慢慢前進,尋找心中的信仰,然後帶著信仰去走完人生這條路。

“藏區的任何一個人,沒有年齡之分,隻要選擇走上朝聖這條路上,每一個人就都是神的孩子。他們深信前世來生,卻不會對任何人推崇他們心目中的佛。他們隻會安靜的去修行這條路,不論多遠,有多苦,一個人有多寂寞……”

蘇雯看到沐蓉坐在這裏一直在看著旁邊的那群人,走過來若有所思的對沐蓉說了自己對這些藏民的認識。

沐蓉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這裏躺著的是我的生母……”

蘇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兩人就這樣說了兩句話之後,默默地坐在了一起,雖然沒有說話,但好像兩個人彼此之間心靈相通了一樣。

滿滿的沐蓉的頭斜靠在了蘇雯的肩頭,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樣。

蘇雯看了她一眼,心中真的有些想要妒忌沐蓉,卻妒忌不起來的樣子。在蘇雯的心中,沐蓉是幸福的,她能得到關毅的愛,能嫁給他……

“其實……關毅應該也是愛你的!”沐蓉輕聲地說出了一句話。

而這句話在蘇雯聽來,卻猶如這靜謐的夜空中突然炸響了一聲雷霆。

當她轉頭看著沐蓉的時候,沐蓉竟然在對她微笑……這種笑不是那種帶著惡意或嘲諷的冷笑,而是真實而親切的笑容。

雖然蘇雯不知道,為什麽沐蓉會對那說出那樣的話,但她卻從沐蓉的笑容中感受不到作為關毅的妻子,應有的那種惡意。

“你知道……”蘇雯有些忐忑不安的試探道。

沐蓉莞爾一笑道:“我知道……你和關毅是他去淮揚投資的時候認識的,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不太清楚。不過,按照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是你主動的吧?”

蘇雯聽到沐蓉的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關毅是一個在感情上還算比較專一的人,雖然他現在和你,還有藍姐都有了一絲感情的糾葛,但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坐享齊人之福。你離開淮揚來支邊是他向我求婚之後吧?他當時向你提出分手了?”

沐蓉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平靜,平靜地就不像是當事人之一,仿佛說的是別人之間的情感糾葛。這讓蘇雯對沐蓉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蘇雯點了點頭之後,沐蓉笑了。

她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傻瓜就是這樣,平時做事情都很果斷的,就是到了感情問題上一直都拖泥帶水,最終搞得一團糟。”

對於沐蓉的評價,蘇雯也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如果當初她向關毅主動示愛的時候,關毅拒絕了她……或許她會傷心,會難過,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或許那樣的話,最多也就是到老的時候,心裏依然留下一段淡淡的遺憾吧?

可現在,這愛已深,傷更深,深得痛入剜心,如果不是還有工作和家人的羈絆,或許蘇雯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自殺。

“其實這個事情……很容易就解決的!”沐蓉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蘇雯聽到這話,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和關毅都糾結得彼此傷害的問題,怎麽到了沐蓉的口中卻會變成“容易”這兩個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