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順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然明白,在這個年紀,分別,隻是想有一個新的開始。

離開的人,不是因為他有更多的選擇,隻是因為他沒有那份牽掛。

離不開的人,也不代表他沒有選擇,隻是他還放不下一個人,一段情,一句想說卻又說不出口的話。

簡單的吃過飯,龍龍沒有喝酒,他說,他想清醒的離開,記住我們,記住這一天。

回到宿舍,我們幫龍龍收拾好了東西,我翻出了初中時候穿的校服問:“逗B龍,初中的校服還沒扔呢?”

“扔了幹嘛?”

“不扔留著幹嘛?”

“我不想扔,雖然我學習不好,但是也想等有一天不上學了,看看我穿過的校服,我會想,這應該是我穿過最貴的衣服了。然後對著我的所有校服罵一句:草,老子的青春。”

雖然龍龍有開玩笑的意思,我卻沉默了。

我微微一笑給收了起來,我們認識快兩年了,瘋了這麽久,逃過無數節課,打過無數次架,喝過無數次酒,最後隻留下了一句:再見。

龍龍走了之後,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惆悵,好像我已經習慣了,人生終於散場,唯有祝福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願他們越來越好。

下午上課之前,寧夏看我悶悶不樂的問:“你怎麽了?”

“龍龍走了,我們兄弟幾個,就剩下我了。”我說著,小白踢了我凳子一下說:“沒事,不還有姐夫我呢嗎。”

“滾……”

“都走光了才好,那樣就沒人幫你打架了。”寧夏說。

我看向窗外,沒有理寧夏,因為我知道,無論他們走不走,現在的我都已經身不由己了。

第一節課是曆史課,咆哮姐的課,咆哮姐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咆哮姐陰沉著臉走上講台,四下掃視著說:“昨天,我們班有幾位同學逃課,遲到,性質非常惡劣,雖然已經做了懲罰,但是我決定對於兩個逃課性質惡劣的同學提出批評,孫濤,陳旭(卷毛大名),兩位同學上課期間逃課去遊戲廳,非常不應該,昨天已經罰跑了十圈,這是他們兩個的檢討書。”

咆哮姐說著,慢悠悠的翻開,說:“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倆,你們的大名是叫孫濤跟陳旭吧?”

咆哮姐問著,兩個人不說話。

“不是?”

咆哮姐說著,全班發出了笑聲,咆哮姐繼續說:“站起來,回答我,是不是。”

“是。”孫濤站起來吊耳郎當的說。

“是。”卷毛也跟著說了句。

咆哮姐點點頭說:“是就好,這份檢討書是誰的?”

“我的。”孫濤說。

“是嗎?為什麽最後的檢討人署名叫:老刀。”

“噗……”小白第一個就噴了,然後拍著桌子上的書哈哈大笑,好在其他人也跟著笑,沒有凸顯出來。

“笑什麽?好笑嗎?”咆哮姐突然吼了一嗓子,全部頓時鴉雀無聲。

我看小白憋的臉通紅,我問:“怎麽了,什麽情況?”

我話剛說完,小白又笑噴了。

“杜魁奇,你笑什麽,很好笑嗎?”咆哮姐瞪著眼問,小白急忙搖頭捂上了嘴。

小白笑肯定有原因的,我可能猜出了大概,因為我們常抽的煙就叫老刀,當時叫老刀牌香煙(在當時是家喻戶曉的知名香煙,與哈德門,大前門齊名的。其實這煙的原名叫海盜香煙,但是這煙是早期的煙,那會兒會英文的少,煙盒上的圖案是一個海盜拿著刀,叫的人多了,就有了俗名,衍生出‘老刀’這個叫法)。

想到這兒,我也莫名的笑了,孫濤,老刀,還有諧音呢,估計孫濤這貨煙抽多了,迷糊了。

然後,咆哮姐就開始念了一部分檢討書的內容,別說,孫濤一看就是常年寫檢討書,寫的很不錯,聽起來特別有感情,不過都知道,並沒有什麽用。

下課後,孫濤怒氣衝衝的向我們走來,伸手指著小白說:“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弄死你。”

“哈哈哈……逗死我了,老刀,我草……哈哈哈……”小白根本不買孫濤的賬,我跟著傻笑問:“不是,什麽情況,你自己名字怎麽還寫錯了?”

“你問問他,我本來剛剛寫完,就差個名字了,這B非得喊我去抽煙,還拿著煙盒**我,晃來晃去的,我當時腦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跟著去了。”

“不是,你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喊你抽煙,也沒讓你寫煙名啊。”小白說。

“放屁,那不是我寫的,卷毛說是你給我寫的,還說你寫完就趕緊讓他給班主任送去了,我之前我還以為卷毛那麽好心呢。”孫濤說著指著小白:“你給我出來,不然我進去揍你。”

“卷毛?你聽他吹牛逼,這個悶騷平時不怎麽說話,心眼毒著呢,卷毛,卷毛人呢?”小白喊著,卷毛就在教室門口往裏探,剛聽到小白喊他,直接收回了頭。

“哈哈哈,老刀,正主在那呢?卷毛把你坑了,哎呦我去,真特媽逗死我了。”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寧夏看著我本來也繃著臉的,看我笑的那麽歡也繃不住了。

“他姥姥,卷毛,你給我死過來。”孫濤說著就往教室外麵走。

小白一邊笑一邊拍著桌子,隨後成了我倆一起笑,一起拍桌子,一邊拍一邊說:“我草了,孫濤,老刀?哈哈哈……卷毛真是太毒了。”

快上課的時候,孫濤跟卷毛才回來,兩個人累的跟孫子似的,卷毛的頭發有幾個地方竟然沒那麽卷了,還有點直。

我急忙拍了拍小白說:“草,看見沒?老刀把卷毛頭發都給揪直了。”

“我靠,多大仇?”

這時上課鈴響了,寧夏咳嗽了一聲:“上課了,別議論了。”

我回過頭,安安靜靜的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我跟小白就走過去,我問:“卷毛,你倆什麽情況?”

“老刀就是個莽夫,揪我頭發。”

“你在喊我……要不是你咬我胳膊,我能揪你頭發。”孫濤忽然站起來說。

“怎麽了就,怎麽了就,這才剛好幾天,別幹仗啊,我們還想消停消停呢。”雞仔轉著眼珠子說。

“你說話就說話,轉什麽眼珠子,轉來轉去還是得逗在一起。”孫濤說。

“不是

,你瘋了,逮誰咬誰,老刀怎麽了就,老刀,多霸氣,你看看。”雞仔說著還拿出了煙,指了指煙盒上的圖。

“噗……”小白又沒忍住噴了出來。

“行了老刀,別大動肝火的,是不是,你看他咬你,你揪他頭發,這是叫什麽?”我問著,小胖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睜開眼說:“狗咬狗,一嘴毛。”

“死胖子,你姥姥。”孫濤說著就要去找小胖晦氣,我急忙拽住,小胖騰的一下站起來防備著。

“我告訴你,老刀,別覺得胖爺我好欺負,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有我們家璐璐。”小胖一臉認真的說。

這時,張璐轉過頭說:“孫濤,你就這麽點脾氣,我都看不起你,我跟他沒關係,你這要忍了,就真成老刀了。”

孫濤聽著,掙脫開我衝小胖就去了。

這一整天,孫濤就跟吃了藥似的,逮誰跟誰急,但是依舊沒有擺脫老刀這個名諱,就像是標簽一樣,貼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在想摘下來,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下午放學,回宿舍的時候,路過三樓,又一次碰到了大個子:王山。

王山身後跟著一幫人,其中就有李衛東。

我們這邊也是七八個人,跟王山他們十個人左右麵對麵的碰上,火藥味十足。

“特麽的,正要去找你們呢,來的真是時候,東哥,就是他,上次你們不是打過這小子嗎?麻痹的,多管閑事,這次你得幫我,東哥。”

“草,後麵那倆,上次偷襲我們的就有他們。”峰子在後麵喊道,我順著峰子的手指看過去。

“行啊,找我是吧,劃出個道吧,我接著。”我不溫不火的說。

“東哥,別跟他們廢話了,就在這兒弄吧。不教訓教訓這小子,都快上天了,今天中午見他,他的眼神很不友善,還想搞我,東哥,這次你得幫幫我,就算為了磊哥,也不能讓這小子逍遙自在了。”王山氣憤的說。

“少特麽給我提劉磊。”李衛東沒好氣的說。

“我……”

“別我我的了。”李衛東說著看向我:“小輝,聽說你揍了他?”

“他欠揍,第一次辱罵人宿舍老大爺,第二次來我們班堵我,不欠揍是什麽。”我說。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王山指著我們說。

我在想,個子太高的人,思維是不是都比較遲鈍,很顯然李衛東沒有要跟我動手的意思,我在他的眼神裏也沒有看出怒意。

“跑?學習就那麽大的地方,往哪跑?你們要是想在學校動手,隨便,你們要是想在校外,也隨便。”我雙手抱在了一起,看著麵前的王山,想看看他到底能有怎樣的動作。

這時,後麵又過來了幾個人,我沒見過,也是高二的。

“東子,怎麽回事?”一人走上前問著,然後來到我麵前,直勾勾的盯著我。

這時,峰子直接來到了我的前麵,把手往後一擋,然後剛來到李衛東身旁的那幾個人仰著頭又往我們麵前走了一步。

“草泥馬。”峰子吼了一聲,膝蓋猛的一提,就頂在了麵前那個人的肚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