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大樓,來到外麵寧夏媽媽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這是我挨過寧夏媽媽第幾個巴掌了,我摸了摸臉,咬咬嘴唇,沒有說話,因為這巴掌我挨的不冤。

寧夏媽媽冷靜的看著我問:“你怎麽不說話?還是你心虛了?”

“我沒心虛,隻是我覺得這巴掌我挨的不冤。”我說。

“行,今天我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你說你也是個學習不錯的孩子,為什麽非得早戀呢,非得纏著夏夏嗎?現在好了,他爸爸因為你們早戀現在還躺在**,以後能康複到什麽程度還不一定,我們家以前也算不愁吃不愁喝,現在呢,就因為你們早戀,欠了一屁股賬,行,我也認了,你為什麽還喋喋不休的纏著夏夏,你看到了嗎?她現在躺在病**呢。”寧夏的媽媽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我想了想說:“阿姨,既然你今天問了我也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在此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分開了,真的,當我知道你們家的變故之後,我覺得這事跟我有關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不做,我雖然還小,但是我也有獎學金,我把我的獎學金給寧夏,她沒要,我想去你們家我又怕你誤會我,您知道寧夏出去兼職有多危險嗎?她的那個家教工作是不錯,但是那家的男主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禽獸,他知道你們家的情況,就用這個來威脅寧夏,都十二點了,要不是我剛巧在KTV碰到,寧夏就被人欺負了,您知道嗎?您不知道,我救了他,我們報案之後,那個男主人被翻出了其他事,就蹲了班房,因為這件事警察獎勵了我們錢,我一分沒要全給寧夏了,這是我覺得我能補償的一次機會。”

“你說什麽?家教?禽獸?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寧夏媽媽問。

“阿姨,是寧夏不想告訴你,寧夏是一個很懂事的女生,她不想在給這個家庭帶來任何負擔,可是她畢竟是個女生,你讓她怎麽去承擔這些,所以,我才又出現她的麵前,給她支柱,我不求別的,我隻想讓寧夏好好的上學,不要再去做什麽兼職,兼職可以我來做,我來償還,這些我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今天也算是個機會,我覺得有些話應該跟您說清楚。”

寧夏媽媽看著我,不停的擦著眼睛流出的淚水,說:“夏夏在外麵吃了那麽多苦,怎麽就不跟我說呢。”

“阿姨,我還是那句話,寧夏不想在給你,給你們家添加什麽負擔了,就包括今天的事,她說你今天有事不能去接她了,我就送了她,到你們家的大路口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夥人,把寧夏綁走了,我想明天就有警察會來詢問,我離開是去報案了,也去錄了口供。”

“什麽?你說什麽?”寧夏媽媽抓著我的肩膀不敢相信的問:“你在說一遍?綁架?什麽綁架?”

“阿姨,您冷靜,您冷靜點,寧夏現在不是已經安全了嗎?”我說。

“你說到底

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說:“阿姨,我可以說,不過您得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說,我還沒必要為難你一個孩子。”寧夏媽媽急喘了幾口氣。

“您也知道,九中是什麽學校,小混混紮堆的學校,高三的一個混混頭子,喜歡上寧夏了,但是剛好我又跟寧夏和好了,他就把我當成了情敵,一直針對我,然後因為打我跟在學校販賣東西,被開除了,那人懷恨在心,就花錢雇了一幫人,可能他們一直踩著點來著,如果今天不是我送,我想他們也會對寧夏不利,因為他們要引我出來,好報複我。”

寧夏媽媽一邊聽一邊搖著頭說:“不,這不可能,你可真能瞎編,一個學生,他膽子在大他能去綁架嗎?不,這絕不可能。”

“阿姨,是不是真的明天警察來了你就知道了,如果我沒跟寧夏和好,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寧夏,他叫趙魁,家裏在唐陽有錢有勢,在九中根本沒人敢惹他,寧夏被他綁了,我就找我一個叔叔幫忙,還有以前我的一個兄弟的叔叔是派出所所長,反正一開始我是一個人去找趙魁了,你看看我胳膊上的傷,被匕首劃的,身上也被打的到處都是淤青,阿姨,您仔細想想,即便我是個掃把星,但是,你見過哪個掃把星會以身犯險,我完全可以不問的,可是我辦不到,當我想到寧夏的處境,我就控製不住自己,我就一肚子火。”

我本來挺冷靜,但是說著說著,就想起了大魁的那番話,也讓我變的有些激動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姨,千真萬確,我已經被他打了不止一次了。”我說著擼起左手的袖子,說:“你看,這是上次趙魁帶人堵了我,這可是煙疤,直接燙上去的。”

我越說越激動,雙手胳膊,不自然的抖著,寧夏媽媽看著我胳膊上的煙疤,大驚失色,雙手捂著鼻子,哽咽的說:“這,這,這是燙的?”

“阿姨,為了寧夏,我受這點罪不怕,我可能給不了寧夏好的生活,我們這個年紀也不應該早戀,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寧夏被趙魁纏著,那麽寧夏一定會一點一點被他攻陷,被他帶壞,到時候會是什麽後果,誰也無法想象,而且他要是真喜歡寧夏,他會綁寧夏來要挾我麽?更甚至,她愛的不是寧夏,而是她的美貌,阿姨,您是過來人,我想我不用說的在清楚一點了吧。”

“天哪……天哪……這,這怎麽可能會發生在一個學生的身上,我,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這個媽媽當的太不稱職了,太不稱職了。”寧夏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哭著,靠在牆上,還打著自己的臉。

我急忙上去攔住說:“阿姨,您這是幹什麽?說到底,我們都有責任,學校有責任,寧夏自己也有責任,我也有責任,這不能完全怪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我是她媽媽啊……”寧夏媽媽哭的吼道。

“阿姨,對不起阿姨,我……”我說著也不知道該

怎麽安慰,因為我現在也很激動。

這時,小沫走了出來,扶著寧夏媽媽說:“阿姨,外麵風大天涼,你得保重身體啊,不能裏麵躺著一個,你在倒下了,都是你,你就不能委婉一點說嘛?”

我看著小沫,又看了看寧夏媽媽,寧夏媽媽哭著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讓你走了,還不走?”小沫看著我說。

我皺了皺眉,小沫繼續道:“阿姨,我扶您進去吧。”

“不用,謝謝你了姑娘,我想一個人呆會兒。”寧夏媽媽說著,看著我帶著哭腔說:“你走啊,還想再挨一巴掌嗎?”

我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

我也沒走多遠,來到醫院前麵的門診大廳,找了個座位做了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那些話,但是即便我不說,明天寧夏的媽媽還是會知道,這些事早晚都得說。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是寧夏的媽媽,憑什麽不知道那些呢?如果不知道,那是不是就不稱職呢?我想,應該是的。

我忽然想到我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現在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我是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她會怎麽想?會不會也痛哭一場?會不會一邊打自己一邊說她不稱職?

想到我媽媽的性格,想著小時候的事情,我覺得如果我媽真的知道,她一定會譴責自己,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過的好一點,為了我,她不找對象,沒有朋友,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確是時候得讓我媽跟晴姨的關係緩和緩和了。

我站起身,走出大廳,來到外麵的台階處坐了下來,點了根煙,長長的吐了口氣。

已經後半夜了,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好,抽了兩根煙,就回了大廳,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坐著,一會兒站起來走走,一會兒找個地方靠著,現在讓我去睡覺也睡不著,容易亂想不說,身上的傷口還疼著呢。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坐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似睡著沒睡著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座機。

“喂,您好,哪位?”

“是我。”

“小沫?”我聽得像是小沫的聲音。

“叫姐,誰允許你叫我小沫了。”

我也沒功夫跟她糾纏這事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寧夏醒了,要見你。”

“要見我?阿姨呢?沒在嗎?”我問。

“她同意了,喂,你不會走了吧?”小沫問。

我急忙站起來說:“沒有沒有,我沒走,我在前麵大廳呢。”

“行,那趕緊過來把。”

掛了電話,我就往住院樓跑,來到大樓大廳,小沫已經在等著我了,走上前說:“她還很虛弱,需要休息,別聊太久,說話的時候小點聲。”

我點了點頭,深呼吸著,平複著激動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