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又隻能收了聲兒,不過背了沒一會兒,我的肚子就開始餓了起來,因為從早上到現在我可是還一點東西都沒吃呢,肚子就響了一聲,旁邊一個眯眯眼的小子就小聲問了我一句:“餓了啊?

我不敢說話,隻是點點頭,但還是被胖劉給看見了,就又挨了一頓揍。熬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隻有硬的像石頭一樣的窩窩頭,還有一點油刷鍋水一樣的湯。

不過我還是強忍著讓自己吃了下去,晚上我又跟條狗一樣的在地上擦地,都忙乎完了之後我剛躺到**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吃完那鹹菜加窩頭的早飯,那個張管教來了,問誰是高明輝,我就喊了聲我是,然後就朝那鐵柵欄門跑了過去,那張管教就說有律師要見我,然後就開了柵欄門帶我出去了。

過了重重關卡,才給我帶到一小屋裏讓我等著,後來進來個中年婦女,跟我說她姓劉是我的律師,我就說劉律師好,然後站起來跟她握了握手。

坐下來之後她就跟我說她是錢可可找來的,我就使勁兒的點頭,但是沒想到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不管是在這裏麵還是開庭的時候,都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我聽完後就不禁愣住了,想了下才問她:“是錢可可讓你這麽跟我說的麽?”

她卻搖搖頭說,她跟哪個犯人都這麽說,不過她的表情卻明顯暗示了我,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而且她也什麽都知道了。

接下來就是她和我探討那所謂的案情了,其實就是怎麽把我跟警察說的那套話,再完善一下,最後都研究的差不多了,她才跟我說讓我放心,錢可可一直在外麵幫我運作。

我點點頭,就跟她打聽了下鬼子的情況,知道她也是鬼子的律師我才放心。我在看守所又呆了兩天,就被檢察院提審,然後就是上庭,在法院我才看見錢可可在旁聽席上坐著,還用眼神示意我別擔心。

在看守所的時候,那幫犯人都說我和鬼子的罪一人最少十年,而最後我和鬼子卻隻是每個人都判了三年,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錢可可的找的關係的力量。不過我和鬼子還是被送了進去。

三年後。

從裏麵出來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到自由的可貴,而這三年的經曆也像一場夢一樣,隻不過是一場永遠都無法忘記的惡夢。

出獄那天,是錢可可接的我倆,然後又是兵哥在山莊裏給我倆擺了一大桌,接風洗塵。兵哥在飯桌上對我倆這次犯的事兒隻字未提,隻是讓我倆以後好好的,別再做這麽傻的事兒,不過兵哥越是這麽說,就越讓我感到慚愧,我就連敬了兵哥好幾杯酒,那天最後我和鬼子都喝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先出去吐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鬼子正坐在**發呆,我就問他想啥呢,他就跟我說:“小輝,這三年過來,你還想混嗎?”

我深呼吸了下說:“不想,可是不想又能去做什麽呢?以前我們清清白白,還能找找工作,現在,誰還會要我們。”

“我現在想的不是這個,混與不混,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我鬼子爛命一條,但是三年來,一件事始終困擾著我。”鬼子說。

“什麽?”我問。

“你覺不覺得咱們那天被抓的事兒有點蹊蹺?當時他們四個也沒人報警,但是咱們還是剛動手沒一會兒,就被警察給逮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我就想了下,然後皺了下眉問鬼子:“你的意思是出了內鬼,有知道咱這事兒的給咱賣了?”

鬼子就撇撇嘴,也是一副不敢肯定的表情說:“我就尋思這事兒來的,但是也沒琢磨明白,因為你說也就錢可可和給咱送槍的那人知道這事兒,那送槍的人也是錢可可安排的人,那照理說應該肯定保準啊,這事兒怎麽可能還能露呢?”

我點著了根煙,聽著鬼子的話並沒有吱聲,隻是默默的抽著,而鬼子就抽抽鼻子接著說:“而且咱倆剛被抓進去,就有警察教咱倆對口供,就算兵哥和錢可可在這兒的關係再多,能量再

大,你不覺得這個教咱對口供的這警察也來得太快了麽,就好像是……”

鬼子說到這兒就有些欲語還休的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我,而我則慢慢的吸了口手裏的煙,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緩緩的說:“事先安排好的是麽?”

我說出了鬼子剛才沒有說出來的話,鬼子就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接著跟我說:“你說這事兒兵哥知道麽?”

我卻轉過頭看著鬼子冷冷的說:“你是已經都確定這事兒就是錢可可給咱下的套了麽?”

鬼子就有些尷尬的撇了下嘴,然後說:“不是她還能有誰,而且……”

鬼子說到這兒又看著我不吱聲了,我就有些不耐煩的對他說:“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鬼子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一般的說:“你和她是不是還有有些淵源,你說她會害你嗎?”

我那冷的發寒的目光,讓鬼子漸漸收住了嘴,其實我在裏麵也無數遍的想過這次被抓,因為實在是太過蹊蹺,就好像是有人下好了套,故意等著我去鑽,雖然現在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錢可可,但是我還是不願相信是她,因為我想不通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幫過她,跟她沒有任何衝突沒有任何恩怨。

我沉默的態度,讓鬼子轉移了話題,畢竟這種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太過敏感,鬼子就問我給寧夏打電話了麽,我苦笑著說:“這事瞞不住,寧夏早就知道了,不過上一次聯係是什麽時候,我已經忘記了,就連我媽,都很久沒有聯係我了,我沒臉見她也沒臉見寧夏。”

“我至今都忘不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跟我媽來探視我的時候,她找我都找瘋了,我本來是想讓錢可可幫我跟她聯係下,編個借口騙寧夏一下的,不過我覺得讓錢可可跟寧夏聯係很不合適,就沒有說,我也沒有解釋什麽,我也解釋不清,這麽久了,我不奢望寧夏還能等我,我現在跟個廢人沒什麽區別。”

“別這麽說,我們才二十,我們還年輕,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有些事好好想想吧。”

我哼了一聲說:“好吧,那就活著唄,死了也就那樣,活著還能看看真相,看看心酸,看看無助與愧疚。”

“小輝……”

“怎麽了?”

鬼子搖搖頭說:“沒事,你什麽時候回去?回家吧。”

我卻搖搖頭心事重重的說了句:“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去,沒臉見人。”

鬼子就眨眨眼睛沒說啥。

而我隻是又點著了根煙,使勁兒的吸著,因為我知道雖然我現在想回去見寧夏的心情簡直是心急如焚,但是在走之前我還有兩件必須辦的事兒。

一是去看看冉冉,盡我所能的去補償她,而第二件事就是去找錢可可,弄清這次事件的真相,三年,我不能糊裏糊塗的就認了。

下午我讓鬼子去找兵哥下棋,確保兵哥不會突然間出現,而我則去敲響了錢可可房間的門。

“誰啊?”

錢可可在裏麵問:“我,高明輝。”

我在門外不動聲色的回答。裏麵她的聲音似乎頓了下,不過還是說:“進來吧。”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錢可可正坐在桌子後麵看書,我用眼睛掃了一眼,不是當年她看的三毛了,而是安妮寶貝的書,看到她看的這書我就有些想笑,問她:“安妮寶貝不是女同性戀最願意看的書麽?咋的,你的口味這麽重?”

她抬起頭,對我的玩笑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冷冷的問我:“你找我有事兒麽?”

我哼了下,拉了把椅子在她桌子對麵坐了下來,然後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這三年,我糊裏糊塗的就荒廢了,我隻想聽一句實話,是你給我下的套嗎?”

她看著我,仿佛在說一件最無所謂的事兒,緩緩的說:“是。”

她說的幹脆利落,眼裏不帶一絲的愧疚,我笑了下,又慢慢的變成苦笑,然後點點頭問她:“為什麽?”

她哼了下,拉開抽屜,從裏麵拿了包煙出

來,用特熟練的動作點著了一根,用手夾著放在嘴裏,接著把老板椅慢慢的轉了過去,背對著我冒出嫋嫋的白煙.

然後對我說,“為什麽?因為我恨你。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很願意出來吧,我就是聽了你的建議,就是因為認識了你,我才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現在,我爹的產業,勢力,全都被那個狐狸精操控著,我知道不過是她手裏的一條狗,我聽話才能好好的活著,我要不聽話她隨時能弄死我,你知道我多痛苦嗎?”

她說著就又轉了過來,狠狠的看著我。

而我卻忍不住搖搖頭苦笑了下說:“當時是你硬拉著我去的,我跟你本沒有任何交集,我隻是說了建議,聽不聽是你的事,為什麽算到我的頭上。”

“嗬……高明輝,你以為真的隻是這樣嗎?”

“不然呢?”

“你以為我說我懷孕了,我爸就真信嗎?你以為我說你是我男朋友,我爸就會信嗎?他混了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我什麽性格,他很了解,為什麽他下那麽大的本去追殺你,如果不是我送你走,三年前你就是個廢人了。”

我聽著錢可可的話整個人都傻了,我都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錢可可,你把話說清楚。”我皺皺眉說。

“你還記得那天去我家之前,我們在喝酒嗎?”錢可可問。

我點了點頭說:“是在喝酒,而且還喝了很多,我是感覺有些暈,但還不至於不清醒。”

錢可可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冷笑一聲說:“嗬,喝酒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你短篇了,我給你下了藥。”

“下藥?”

“沒錯,一種令人產生幻覺以及幻想的藥,你所謂的清醒跟喝了很多,那是在藥勁過後的事了,我們發生了關係,而我,真的懷孕了。”

我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如果真發生了,我怎麽會一點沒有感覺?”

“這種藥是我爸賣的禁藥,起初我不想連累你,但是又必須得讓我爸相信,所以我才出此下策,送走了你,我以為是我做的很對的一件事,沒多久我就後悔了。”錢可可冷冷的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說:“就算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為什麽恨我?”

“我恨你,因為在我們發生關係後,我就懷孕了,而那種藥對我產生了影響,我雖然打了胎,但是我永遠都不能懷孕了,你知道嗎?”錢可可沒有任何情感的說著。

隨後,錢可可垂下了眼睛,看著手裏的煙有些失神的說:“我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所以,你也不是喜歡兵哥?而是利用他找到我?”我問。

錢可可淡淡的看著我說:“如果我能在你之前認識他,我一定會死心塌地,可是我親手把自己葬送了,我配不上她,利用他找你,我不否認,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他。”

雖然我不知道她和兵哥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兒,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她心裏的那份自責與痛苦,不知為什麽即使是她害的我進去了三年,但是此刻我卻還是想安慰她,不過我剛要開口,她就又抬起頭冷冰冰的看著我說:“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我楞了下,點點頭苦笑著,然後問她:“那你為什麽又要救我呢?”

她抽了口煙,冷哼了一聲說:“不是我,是大兵安排人救的你們。”

我皺著眉看著她,因為我有點想不明白,兵哥如果知道她要害我們,為什麽不早出手阻止她,非要等到我們都被警察抓到了再行動。

她似乎從我的眼中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又冷冷的對我說:“他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盡了全力去救你倆了。而且他還跟我說,這是我第一次害他的兄弟,但也是唯一的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他不但會跟我一刀兩斷,還會不看任何情麵的弄死我,為兄弟報仇,即使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也會義無反顧的這麽做,然後我死了之後他就自殺,跟著我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