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半晌都沒人說話,似乎都在等著寧夏對我的回答,寧夏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攥緊了兩隻小手,好像鼓足了勇氣,才抬起頭對我說:“我前陣子就想告訴你的,但是一直聯係不到你,我不想跟你處了,我們結束吧。”

寧夏她媽轉過頭似乎有些得意的看著我,而寧夏她爸臉上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而周清雖然表情尷尬,但是卻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喜悅隱藏在下麵,讓人看了作嘔。

隻是在那一刻,他們在我的眼裏似乎都是不存在的,在我麵前唯一存在的隻有寧夏,而我卻隻是愣愣的看著她,不過我立刻就不自然的**了兩下嘴角笑著說:“寧夏你別鬧了好麽,這個一點都不好笑。”

可是寧夏卻隻是看著我搖搖頭說:“我沒跟你鬧,這也不是玩笑,我跟他已經訂婚了。”

寧夏說著舉起了自己那隻戴著戒指的手,然後用另一隻手把周清的左手也舉了起來,而他的中指上也戴著一枚戒指,跟寧夏的那枚閃著同樣的光澤。

我臉上的的肌肉瞬間就僵硬住了,不相信,不相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我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的坐在那裏,然後身體裏僅剩的那一點不甘心,驅使著我又問寧夏:“為什麽?”

這回輪到寧夏的嘴角不自然的**了幾下,然後對我認認真真的說:“因為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你了。”

我把頭用力的別到了一邊,因為我不敢看寧夏,我怕再看著她我就會失控,因為她給我的理由我無法接受,或者說是她無論用什麽理由我都無法接受,隻是此刻他們訂婚的現實,都已經擺在了我的麵前,我無法不接受。

我拚命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因為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衝過去跟寧夏瘋狂喊起來,可是最終從我嘴裏出來的話卻隻是,你們什麽時候訂的婚,語氣是那樣的平和,就好像聽著別人在說一樣。

寧夏就告訴我在兩周前,我就又跟一個木頭人一樣的點點頭,然後又問她,什麽時候結婚。寧夏垂下了眼睛緩緩的說:“快了,下個月陰曆二十八。”

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特別想笑,因為我就好像聽到了一個最大的笑話一樣,可是我卻還是拚命的忍住了,沒讓自己笑出來,因為我怕我一笑出來就會瘋掉,我隻是不住的點著頭。

寧夏卻隻是坐在那裏看著我不說話,我看見她的倆個小拳頭攥的緊緊的,我看見她好像也在咬著牙,在那一刻我心裏沒有絲毫被背叛的感覺,隻是不解,瘋狂的不解,因為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對我這麽說!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就站了起來想走,而在我站起來的那一刹那,寧夏的視線就也隨著我抬了起來,然後我的身體就好像控製不住了一樣,直接就走到了寧夏的身邊,然後問寧夏:“你為什麽要騙我?”

我明明都感覺到了,寧夏也在強忍著,可

是寧夏就是對我搖了搖頭,跟我說她沒騙我,她真的要結婚了。

我卻使勁兒的搖著頭,瘋狂的搖著頭,然後猛的抓住了寧夏的兩條胳膊,衝她吼起來:“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為什麽!!!”

我聽見寧夏媽的喊叫,我感覺到寧夏爸在過來拉我,那個周清也在拚命的掰著我抓著寧夏的雙手,可是我眼中看到的卻隻有寧夏那張蒼白卻又異常堅定的臉,似乎不管我怎麽晃她,怎麽問她,她都不會告訴我想要的答案,看到她眼中那種心意已決的樣子,我簡直就要發瘋!

而真正讓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卻是她眼中深處那對我的不忍和心疼,那分明就是隻有在愛人眼中才會有的眼神,可是她現在卻要跟別人結婚了,這讓我又怎麽能夠接受!!!!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明白她的心意已決讓我肝腸寸斷,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知道聽到,她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我就要發瘋,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清楚,沒有她我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永遠都走在找尋她的路上,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了解,她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卻是我活著的全部意義!

砰地一聲,我被一記重拳打到了一邊,寧夏也被他們搶走,我像一頭野獸一樣的轉過頭,看見打我這一拳的正是那個也忍無可忍的周清,隻是他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麽都可以失去,唯有寧夏我寸步不讓,因為她就是我的命!

我嗷的一聲,跟瘋了一樣的朝周清撲過去,可是被她媽拉著的寧夏,此刻卻一下掙脫了她媽,伸開胳膊擋在了周清的前麵,我仿佛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硬生生的停了下來,而寧夏卻隻是用那雙我最熟悉的眼睛看著我,隻是此刻的她在用那雙眼睛無聲的告訴我:“高明輝,夠了,難道你還要再鬧下去麽?”

我的雙臂無力的垂了下去,那一刻我似乎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可是我卻還是看著她不甘心的問:“為什麽?”

可是寧夏卻隻是用最平靜的聲音緩緩的說:“我都已經快結婚了,再說這些還有意義麽?”

寧夏的話讓我無力反駁,可是我卻還是好像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問她:“你真的要跟他結婚麽?”

寧夏沒有再說話,但是卻看著我點了點頭,我感覺自己喘不上氣兒來,我沒有再說話,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出去,隻是我剛一出去,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就失聲痛哭起來,而此刻原因好像真的如寧夏所說再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寧夏就要嫁給別人了。

我的哭聲讓隔壁的鄰居都忍不住打開門出來看,他們都問我怎麽了,我卻完全的不理他們,隻是一個人坐在那裏靠著寧夏家的房門傷心的嚎啕大哭,似乎我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想讓那個全世界最疼我的人,打開門走出來抱著我,然後對我

說,她不會跟人結婚,她不會跟人結婚。

可是我錯了,我哭了好久,身後的門都沒用打開過,甚至她家裏都沒有出來人把我趕走,這種無視才讓我真正的感到難堪,隻是此刻難堪這種跟自尊掛鉤的東西讓我感到可笑,漸漸的我哭不動了,靠在門上的我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回憶。

回憶就像是毒品,可以飲鴆,但卻不能止渴,在想起每一段甜蜜而又溫馨的經曆時我都會傻笑,隻是傻笑過後就是更加痛苦的無聲的痛哭,幾次過後我就有些呆滯了起來,不會笑也不會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夜越發的靜了。

而越安靜,我就越想說話,說給寧夏聽,即使我知道她不會回答我,甚至可能都聽不到我說的話,可是我卻還是靠在門上緩緩的說:“寧夏,我想讓你清楚一件事。我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裏麵有一張很可愛的飯桌,那樣我們就可以坐在它旁邊麵對麵的吃飯,但是如果沒有也無所謂;我也很想有一張很舒服的沙發,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在它上麵摟著你看你最喜歡的電視劇,但是如果沒有也無所謂;如果在家裏有幾個天真活潑的小孩子在跑來跑去,我會很開心,因為我知道你最喜歡小孩,但是如果沒有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這個家裏有你,其他有沒有都無所謂。隻是現在你就要嫁給別人了,我要怎麽辦,怎麽辦。。。”

我再說不下去了,把頭埋在了膝蓋裏,再一次的失聲痛哭,隻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背後的門突然動了一下,我抽了下鼻子但是身體並沒有動,不過身後開門的力量變得更大了,我站了起來讓開了位置。

門打開了,寧夏站在那裏紅著眼睛看著我,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半睜著那已經腫了的眼睛向前走了半步,伸出了手,可是寧夏卻看著我搖了搖頭,然後任憑眼淚一邊不停的流著,一邊對我說:“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使勁兒的閉上了眼睛,收回了那隻在半空中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轉身下樓,隻是在我剛下了幾階樓梯後,身後的那扇門就又關上了。

我卻停了下來再也走不動了,那一刻我突然不想再往下走了,就轉身上了樓,一直往上走,一直走到了七樓的緩台,然後坐到了那緩台上,接著把腳伸了出去,隨著夜風輕輕的擺動著,我覺得很舒服,仿佛整個人都輕鬆了一般,在那一刻我突然很羨慕鳥的生活,無拘無束飛在天上,會不會很容易忘掉煩惱。

我往下看了一眼,想看看要選擇哪裏當落點好,隻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我看見周清匆匆忙忙的從樓裏走了出來,然後站在樓下又是一頓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麽。

我有些奇怪,就從緩台上又下來了,下了樓,想去看看他到底在找什麽,隻是不湊巧的是,我剛到了樓下,他就已經上了他的車,開著車走了,我皺著眉楞楞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車遠去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