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理我,卻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我這次才說到了點子上,他們也確實沒有理由害王言承。

這個時候,我又緩了下繼續說:“對不起,我開始懷疑你了。”

她卻隻是又哼了一聲說:“你沒必要對我說對不起,我上次確實是想殺你,不過你剛才也有可能會要了我的命,所以咱們扯平了,這樣最好,因為咱們以後還要合作。”

雖然她說的話都是事實,可是我聽到她這麽說,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因為我總感覺,她不管處理什麽事情,都想把感情剔除出去,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夠感到安心。

我想了下,才又問她:“你覺得我該跟你的那個洋鬼子老板合作麽?”

“他不是我的老板,你跟不跟他合作,那是你的選擇。”她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因為那個洋鬼子如果不是她的老板,那麽他倆的關係一定就不會很簡單,我就又想了下問她:“這裏沒人知道你是那洋鬼子派來跟我爸結婚的吧?”

她便又哼了一聲說當然,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很多事情我都一下子明白了,比如三奶奶對她的態度,確實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嫁給一個隻有一年壽命的人,是沒有人會對她有好感的,都會覺得她是有目的的。

不過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她就又對我說:“有兩件事情,我想現在告訴你,第一件事,是我在這個家裏呆了這麽多天,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人會製造那種毒藥的痕跡,所以那毒藥,還是應該是家裏人從外人的手中得到的,第二件事,是那天吃飯的食材是那個南洋的老板叫人送過來的,而做飯的廚師是那個煤老板帶過來的人。”

我聽完後就不禁愣住了,然後想了下才又問她:“你的意思是這次下毒的人跟這倆個人有關?”

她卻隻是依舊看著前麵的路,然後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隻是我想接著查家裏的這些人,而你去查這倆個外人。”

我想了下就點了點頭說行,而她也再沒有說話,我們就這麽一路無語的開到了機場。

在機場的時候,我抽空給我媽打了電話,可是,電話是空號,我媽不用那個手機號了。

說實話,半年了,我沒有跟外界聯係,我最想的就是我媽和寧夏,不過既然虞美沒有提起我媽,說明我媽現在過的很好。

放下了擔心,又給晴姨打了個電話,然後又問了問寧夏的情況,隻是讓我有些失望的是,寧夏雖然跟她打電話問我的情況了,但是並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最後晴姨安慰了我幾句,我就又掛了電話。

飛機上,我好好的睡了一覺,而下了飛機後,讓我有些沒想到的是,王震鈴來接的我們。

在車上王震鈴就跟我解釋,說是因為三少奶奶想出去散散心,所以他才同意讓她去接的我,要不然他就派人去了,然後他就又給我使了個眼神,那意思三少奶奶是因為流產的事兒心情不好。

接著他就又給我講我爸那天在飯桌上倒地不起的事兒,說當時都給他們嚇壞了,不過幸虧送醫院送的及時,雖然大夫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現在還在醫院的特護病房。

我想了下就問他,能不能先去醫院看看,然後再回家,他楞了下就望向了虞美,虞美就也點了點頭,然後我們的車就駛向了醫院。

站在病床邊,看著躺在那裏的老爸,時隔半年,確實已經放下了很多。

放下了,不代表忘記,可以不去報複,但必須要記住,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也以此告誡我自己,不能步我爸的後塵。

我久久不語,王震鈴就勸我不要太擔心了,這裏是全澳門最好的醫院,他們也找了最好的大夫為我爸診斷,我點了點頭,可是我卻還是坐在床邊,攥著他的手,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虞美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先回去吧,你在這裏也是於事無補,他也不能馬上就醒過來。”

而她眼睛裏的神色卻分明在無聲的對我說: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裏,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等著你去做。

我便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最後又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躺在病**的他,才轉身跟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王震鈴安慰我的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我心裏一直都在想著他的事兒。

我和虞美進了我們的那棟別墅,小竹就趕緊跑了過來幫我拎行李,但是上了樓之後,我就小聲的問了虞美一句:“現在說話方便麽?”

虞美就回頭對小竹說:“你下樓去給我燒點熱水,我要喝茶。”

小竹就立刻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一溜小跑下了樓,而這個時候我就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問虞美:“你會配那毒藥,是不是說你也會配解藥,不是有句話叫解鈴還須係鈴人麽?”

本來走在我前麵的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看著我說:“你是說我知道怎麽救他,但是卻不救他?”

我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並沒有吱聲,她卻隻是看著我哼了聲說:“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麽?不是每一種毒藥都有解藥的,就算是有解藥,毒藥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可逆的,不可能吃點什麽解藥下去,身體就能恢複了,就好比重金屬中毒,讓你體內的蛋白質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讓好肉變成了爛肉,而你經過再多的治療,也不可能讓爛肉再變回好肉,隻能讓爛肉變成死肉,脫離你的身體,讓它不再腐蝕更多的地方,等著新肉長出來,而他這次之所以沒有直接斃命,是因為他平時用的那些藥,已經讓他的身體有了些耐受性,還有他最近服食的新藥又正好中和掉了一些毒素,所以這次他才能保住一條命。”

我聽完後就不禁有些臉紅了,知道自己這次是關心則亂了,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又問她:“那他什麽時候能恢複知覺,醒過來?”

她卻隻是搖了搖頭說:“那就要看他自己身體的恢複情況了,可能是一周,一個

月,也有可能是一年。”

我聽完後便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但是這個時候小竹卻有些慌張的敲敲門進來了,然後衝三少奶奶點了下頭,才睜著那雙大眼睛對我說:“小少爺,三奶奶請你過去。”

我楞了下,而虞美就對我說那你去吧,我便上了樓。

傭人領著我進了三奶奶的房間,我沒看見那個弱智,但是卻看見坐在那裏的三奶奶低著頭不住的咳嗽著。

我就趕緊倒了杯水,給她端了過去,她並沒有抬頭,就接過了我遞過去的水,可是當她抬頭喝水的那一瞬間,我卻不禁愣住了,因為我離開這裏也就六個月,可是現在她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還要多,而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躺在病**昏迷不醒的二兒子。

她看到我的時候卻沒有那麽驚訝,隻是又把杯子遞給了我,然後強壓住要湧上來的咳嗽對我說:“你回來了啊。”

我站在那裏點了點頭,她就又用手指了指門,我就趕緊過去把門關上了,她就又緩了兩口氣對我說:“你去醫院看過你爸了?”

我再次的點了點頭,三奶奶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然後才又對我說:“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楞了下,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說:“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也不知道……”

隻是沒等我說完三奶奶就打斷了我說:“別裝了,你爸跟你說了吧?”

我心裏瞬間就暗暗的吃了一驚,不過我還是故作鎮定的說:“說什麽?”

三奶奶卻隻是又費力的哼了一聲說:“老頭子不是正常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立刻就睜大了眼睛問她:“您是怎麽知道的?!”

可是我剛說完就後悔了,因為我的話剛出口,三奶奶就又哼了一聲說果然,我這才知道三奶奶是在詐我!

不過三奶奶卻又接著說:“你不要以為我在詐你,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他雖然沒跟我說過,但是你別忘了,他是我兒子,他剛回來看到老頭子屍體的時候,我就從他眼裏看出來了,老頭子死的不對勁兒。”

我並沒有說話,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而她就又緩了口氣接著說:“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暗中調查著這事兒,開始我也想不到是誰幹的,不過直到他也出了事兒,我才想到是誰幹的,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到底是被人動了什麽手腳,但是我敢肯定就是那個人幹的!”

她說著眼裏就露出了一隻母獸,在看到自己的幼崽被傷害時,露出獠牙準備反撲時的那種瘋狂神色,而我立刻就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問她:“是誰?”

她深吸了口氣,才咬著牙,從嘴裏又惡狠狠的蹦出幾個字:“就是新南洋的老板,袁秋武!”

我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她,因為我爸明確的跟我說過,老頭子是被家裏人害的,可是她現在又跟我說是新南洋的老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