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涅穗努力擠出笑容,縮著脖子,道:“那個什麽,你看哈,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應該吃飯了吧?都餓死我了!”

說著,她正過頭去,正準備動筷子。

徐子健卻一把抓起筷子,丟在一旁:“我需要一個解釋,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涅穗微微不悅:“來真的了?”

徐子健頓頭。

她哼笑,麵對徐子健,一板一眼道:“那好,我告訴你,康德是我的一個追求者,追的特猛烈的那種,我拒絕了幾次之後,就懶得理會了,可是他沒皮沒臉,於是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那你之前為何不跟我知會一聲?”徐子健追問。

事實上,這句話更深層次的含義是他為自己訴苦。

因為當康德說楊涅穗是他未婚夫的時候,他猶豫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之後的暗戰之中才會占據太過被動的位置,繼而導致被康不明不白的打了一拳。

而若是楊涅穗提前跟他解釋一句的話,他心裏至少有個底,知道選擇怎樣的方式去對待康德。

“跟你知會一聲?”楊涅穗冷笑:“有必要麽?你是我什麽人?男朋友麽?”

“不是,但是我被你當槍使了,並且被人欺負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得到一個安慰。”

楊涅穗毫不客氣:“你一個大老爺們也好意思說安慰這個詞語?”

徐子健張口結舌,語塞半天。

確實,一個大男人提“安慰”這個字眼很丟人。

“還有,我告訴你,別以為跟我發生了某些關係,就意味著你可以插手我的生活。你是你,是胡雅瑩的男朋友,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

楊涅穗恢複了原本的暴力警花形象,言語犀利刺人:“如果你覺得你剛才因為幫我,而受委屈了,那麽我現在就向你道謝且道歉。”

“謝謝你,徐子健先生,非常感謝你幫助了我。”她拿出火機,嘭的一下打開啤酒瓶:“來,我先敬你一瓶酒!”

說著,她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幾口就將一瓶啤酒幹掉,還不忘向徐子健晃**瓶子,展示滴酒不剩的戰績。

“謝意表達完了,就應該表達歉意了!”她喉嚨湧動,好像要打飽嗝,卻狠狠壓了下去,接著幹脆利落道:“非常抱歉,讓您這個大英雄受委屈了,您大名鼎鼎,我小警察一個,讓您的名譽遭受嚴重打擊,非常非常對不起,請您一定要原諒我!”

徐子健一語不發,平靜的望著似乎有些瘋癲的楊涅穗,像是傻子一樣。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再敬您一瓶啤酒,先幹了!”

說著,她再一次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同樣很快喝的一幹二淨。

隻是這一次,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樣從容,嘴巴半張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嘔吐一樣。

“好了,我……嗝……已經表達了謝意與歉意,如果您沒什麽事的話,就請離開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哦!”徐子健回過神,望著醉意熏然的楊涅穗好半天,莞爾聳肩:“楊小姐,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離開了?一共兩瓶酒,都讓你喝光了,我一點都

沒盡興,你這歉意與謝意太膚淺了吧?”

“那你還想怎樣?”楊涅穗上半身傾斜,狠狠扯著徐子健的衣襟,醉笑道:“難不成你還想霸占我?好啊,沒問題,反正也被豬拱過一次了,再拱一次也無所謂。”

馬丹!

徐子健暗罵。

是你個娘們拱了老子好伐?

賊喊抓賊啊?

“怎麽的?不敢啊?沒事的,我不告你強暴我就是了!”

徐子健立馬搖頭,實在不想就這個難堪的話題繼續談論下去,他重新拿起一雙幹淨的筷子,放在楊涅穗手裏:“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我錯了,以後我就是您的一杆槍,好麽,楊大姐?您想什麽時候使就什麽時候使,咱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

楊涅穗側著頭,狐疑道:“你確定,能做到?”

“能,我能的!”徐子健急忙道:“來,快吃東西吧啊,一會都涼了。”

楊涅穗這才得意的笑了起來,大口吃飯菜。

徐子健就那麽坐在她的旁邊,平靜平穩,其時卻暗自重複著一個酸酸的問題:事情是過去了,可是為什麽心裏會不舒服呢?

楊涅穗狼吞虎咽,吃過東西後就將身體重重的摔在**,徐子健坐在床邊,等待半醉半醒的她入睡。

哪知這個娘們根本沒有睡意,神經兮兮道:“小子,老娘有個秘密想要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好!”徐子健痛快答應。

“可說好了,這個秘密連瑩瑩都不知道,所以你不能說出去。”

“好,好!”

“那你把耳朵湊過來。”

徐子健將信將疑,搞不清這娘們葫蘆裏賣的什麽關子,隻好小心湊了過去。

事實證明,楊涅穗並沒有什麽鬼心思,隻小聲說了了一句:“我右手中指是假的。”

然後她便大笑起來,肆意猖狂。

徐子健一臉呆滯,像是鴨子聽雷似的,他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你想啊,通過一個女人右手中指能聯想出那些事情?

可楊涅穗卻忽然嚴肅起來:“怎麽的?不信啊?不信你摸啊?來,你摸摸!”

她把右手遞了過去,指甲精短的中指特意翹起,展示給徐子健看。

徐子健側目,忽然收起玩味,把著她那根中指仔細觀看起來。

一貫暴力的楊涅穗手指卻極為白皙,如蔥白一般,隱隱透著一股晶瑩勁。

在燈光的映射下,甚至可以清晰的瞧見她中指的血管分布,蒼白中掩映血紅,看起來十分詭異。

竟然真的是假手指。

“你看,我沒有騙你吧?”楊涅穗撇著嘴道:“咱倆可說好,這是秘密,不許說出去。”

徐子健擰著眉頭,輕輕撫摸那根蔥指,沉聲問道:“這跟手指什麽時候換的?”

“換的?”楊涅穗提高聲音:“你以為我這跟手指受過重傷,截斷後換的假手指?我要告訴你,你錯了,大錯特錯,這跟手指是天生的。”

“天生的?”徐子健猛然一震,心中翻起驚天波瀾:“怎麽可能?你去醫院看過麽?”

“看過啊,醫生也沒見過,說可能是一種古怪的病,我倒是覺得沒什麽,能如正常手指使用就行了唄?”

徐子健默不作聲,在蔥指骨關節部位觸摸許久後,稍稍用力:“疼麽?”

楊涅穗搖頭。

徐子健繼續加大力量:“疼麽?”

楊涅穗依舊搖頭。

徐子健一雙明眸緩慢擴張,秉著呼吸,繼續用力:“這回呢?”

“有點疼,是肉皮疼!”楊涅穗猛的抽回手指:“我說大哥,大半夜的你這樣摸一個女子的手,好麽?”

“好!”

“什麽?”

“不好!”徐子健心不在焉,不住皺眉思索。

楊涅穗見狀,老大不耐煩:“得得得,你快滾蛋吧,老娘要休息了。”

“哦!”

徐子健應了一聲,轉身走,直到走出房間,楊涅穗忍不住大叫一聲“徐子健”,卻發現這廝真的離開了。

她氣鼓鼓的咬著嘴唇,暗自嘟囔半天,終究沒能忍住酒精的麻痹,在怒氣中睡著了。

而離開破舊小區的徐子健左看看,右看看,忽的神經病一般笑了出來。

“瑪德,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他咧著嘴,表情古怪,時而蹙眉,時而笑意蓯蓉,最後放聲大笑出來,朝著小窩的方向走去。

隻是,還沒走幾步,他就發現了異常,扭頭來看,便見六個著裝“新潮”的殺馬特,扛著家夥圍了過來,而在這六人的身後,正是被他從楊涅穗家氣走的康德。

哎呀,這報複來的快啊?

徐子健頗有性質的看著六個殺馬特,亞馬遜森林般的發型標新立異,富有時代個性氣息。

“小子,你膽子不小啊?敢玩德哥的女朋友?”其中一個殺馬特叼著一根女士香煙,仰著頭,不屑的對徐子健道。

徐子健表示肯定:“是的,一不小心就玩了!”

後麵的康德麵色陰沉,一巴掌拍在那個殺馬特的亞馬遜叢林上:“媽的,不會說話別逼逼。”

“好好!”那人點頭不跌,急忙止住嘴。

這個時候,康德走了過來,側頭望著徐子健:“恕我眼拙,請問你是大英雄徐子健先生麽?”

“很不巧,正是我!”

康德詭異的咧開嘴:“早說嘛,要是知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大英雄,我哪裏敢對您動手,您說是吧?”

“是的!”徐子健笑意淡然:“也怪我,應該早點說,要不然也不至於白被打一拳。”

康德麵驟冷,卻瞬間釋然:“原來您對此耿耿於懷啊!沒事,要不我讓您打回來?”

“好啊!”

康德卻猛的從後麵扯出一個殺馬特,推到徐子健麵前:“就讓他替我承受一拳吧。怎麽樣?”

“可以!”徐子健無所謂的點頭,接著道:“看好了,我可真要動手了。”

“嗯!我看著呢!”

徐子健豁然揚起拳頭,卻又定個在半空,而後他對著康德指了指:“我都告訴你我要動手打人了,你那個破攝像機還藏在懷裏幹嘛?拿出來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