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白粉的事情?”

郗冀靠在乒乓球案子上,兩隻手支撐著,眼裏射出冰冷的光芒。

白粉?什麽白粉?我佯作回憶,在郗冀的耐心快要到底的時候裝作想起來,冀哥,你說的不會是李奕那天的胡說八道吧,他非要纏著我跟我講向雲飛的大秘密,說什麽白粉,我一聽就是在扯淡,就沒有再理會他。聞言,郗冀的目光就瞥向了向雲飛,他驚恐的退後幾步。

“學校怎麽可能有白粉,向雲飛這種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哪有可能接觸白粉,我當時就嘲笑了李奕,說還麵粉呢,這種無稽之談,我都忘了。”我繼續說道。

郗冀瞪了一眼李奕,是不是這樣?李奕吞了個唾沫,連連說是。

郗冀麵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人敢發出哪怕是一絲咳嗽聲。許久之後,他才看向我,這麽說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咯?我茫然的說,我知道什麽?

郗冀身子向後一倒,直接躺在乒乓球案子上,剛才進門從後麵推了我一把的那人走了過來,染得一頭黃毛,滿臉的青春痘,穿著二流背心,露出健碩的肌肉。這個人是何軍,就是當初給了向雲飛白粉的那人,他一把抓住李奕,隨手就抽了兩巴掌,程少東,本來這件事情跟我們都沒有什麽關係,可是呢,李奕這個小崽子再被向雲飛收拾的時候,忽然間喊了一聲,老子知道你有白粉,向雲飛你在敢打我,我就去揭發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咯噔一聲,果然是李奕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但我麵上不敢露出任何異樣,何軍一直死死的盯著我,不放過我的一絲表情變化。他見我沒有反應,繼續說道,這件事情當然是誣蔑,竟敢把這麽大一個黑鍋扣在我小弟頭上,向雲飛就聯係了我們,於是呢大家也沒客氣,好好的教訓了這小崽子一頓,在這個過程中,他透露出這件事情還跟另一個人說過,那個人,就是你!

說完,何軍一步踏前,伸出手就卡向我的喉嚨,我反應了過來,但不敢反抗,任憑他掐住我的脖子,他強行讓我看著他那滿是暴戾的眼睛,小子,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有沒有把這件事情跟別人說過?你要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我被死死的掐住,喉嚨裏努力了半天,才勉強吐出幾個字:“冀哥,我真的不知道。”

郗冀坐了起來,示意何軍走開,我被放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郗冀慢慢走到我麵前,他伸出兩根手指拍了拍我的臉,不知道最好,知道了也沒關係,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亂造謠的下場,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連連道謝,忙不迭的從保健室走出去。

何軍圍了過來,問道,冀哥,這小子應該沒問題,我看他的反應挺真的。郗冀冷笑一聲,說道,這恰恰是最大的漏洞,他的反應太真了,理由太充分了,真實的就像是提前想好的話一樣,這個小子有點意思!何軍一聽就怒了,媽的難道他在說謊?竟然敢騙老子!說著他就要出去追我,結果被郗冀一把拉住,倒不至於,我看的出來,這個小子不簡單,剛才我躺著的時候,其實是留神注意著他,我看到你卡住他的脖子的時候有個反應,那就是先全身緊張起來,又立即鬆懈,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但是在極其短的時間裏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那就是放棄抵抗!

正常人如果感覺到危險,不經過大腦馬上就會下意識的做出反應,可是他沒有,他的身體反應了,他的大腦卻強行將這些反應取消,這種平靜,說明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比你還要強的多……郗冀若有所思的說道,以後注意下這個叫程少東的人,一是監視,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麽,二是考核,如果有機會的話,就把他拉到我們這裏,如果他真有本事,我可以扶他做新高一的大哥,現在風聲越來越緊,我們需要真正的人才。

何軍點了點頭,最後指了指李奕,說冀哥這個人怎麽辦?

郗冀打了個哈欠,兩隻手抱著後腦勺往外走去。

“我今天晚上還有事,先走了,你們也別為難人家了,隨便打折兩條腿之後把他放了就行……”

李奕的慘叫聲隨後響起。

離開保健室之後,我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郗冀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城府很深,他從頭到尾都是一種平靜的態度,但我卻能感覺到,在那平靜之中,始終有一雙審視的眼睛在盯著我,說錯一句話,就要完蛋。

小刀會毒品的這個坑,是越陷越深了,因為李奕這個家夥,又被郗冀注意到了,以後我要是想在第一高中鬧出點動靜,肯定會傳到郗冀那裏去,我覺得這個人肯定是注意到我了。

離開學校之後,我選擇回家,本來周末是打算陪葉曉曉的,沒想到關鍵時刻屢屢出事,先是秦汐雨的生日宴會,又是劉洋歸來,再就是剛才郗冀的試探,這三件事情現在都還沒完,我決定回家好好休息下,一來是看看家裏的情況,二來是睡覺,昨天晚上在廢棄工廠將就,想睡個安生覺太難了。

一覺睡醒,差不多是下午七點,葉曉曉的生日宴會在八點開始,我上了出租車給司機念了念地址,司機一聽當時就樂了,小夥子,你是第一個要去這地方的人。我問為什麽?司機說那邊都是大富豪聚集地,普通人沒事哪裏會過去啊,而那些大富豪也不會打車的。

這倒是意料之中,秦汐雨家的背景並不簡單,舉辦生日宴會都要搞個請帖這麽正式,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但當我到了這裏的時候還是難免吃驚,原本以為會是個別墅,沒想到居然是一座莊園,天知道秦汐雨家是花錢租的還是買的,反正站在外麵我是震驚的不行,門口的侍應生檢查著請帖,來來往往的人挺多,有穿著西裝,儀表端正的男人,有穿著禮服,笑容款款的女人,唯獨缺少像我年紀這麽大的少年。

過生日難道不應該是一群同齡人吃吃蛋糕,玩玩遊戲的嗎?這秦汐雨是要鬧哪樣啊。

我剛一進去,就被人盯住了。

“嗬嗬,沒想到在這還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