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冀瘋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說,你們把話說清楚!

劉卓奇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說道:“冀哥那邊出大事了,東哥快點過去!”

我一聽,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給了餘仁傑一個眼神後,就連忙狂奔而去,到了街道上,攔住一輛出租車就往市醫院行駛而去。到底出了什麽事?能讓劉卓奇他們用瘋了二字來形容郗冀?還是說郗冀又搞出了什麽幺蛾子,裝瘋賣傻試探內鬼是誰?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狗血,我到醫院的時候,何軍,李泰,馬明,還有一直沒有露麵的鍾昊遠,也回來了,郗冀手底下最信任的四大天王全部到齊,埋著頭窩在走廊上,一個個臉色難看。我有些奇怪的走過去,何軍猛然抬頭就發現了我,當即暴跳而起,吼道:“你個王八蛋,這是你來的地方嗎?給老子滾!”

李泰一把抱住何軍的腰,說道:“軍子,冷靜啊,冀哥的事情也不能怪到東子頭上,你不至於這樣針對他吧?”

何軍指著我冷笑道:“針對?老子從來不針對任何人,但就是這小子,頭一回見麵我就覺得他心懷不軌!”

何軍的這個脾氣,他們三個人都沒轍,鍾昊遠跟李泰二人一起將他拉到邊上,馬明則是走到我跟前,露出苦笑道。

“冀哥這次是真的怒了,事情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怒了?不是瘋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我莫名的安定下來,現在郗冀這個人好不容易被我摸清楚一些東西,要是再有變化,我又要重新認識這個人。

“剛才跟瘋了差不多,差點打死軍子,不管是誰進去,都被他趕出來,反正不好跟你形容,冀哥變得很可怕,我們幾個都不能近身。但總不能一直讓他這樣下去吧?所以找你過來,試試看你行不行。”馬明歎氣說道。

我沉吟少許,對於郗冀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是有著好奇的,就點頭說好。

病房的門開著,擰了擰把手,我就小心的走了進去。

那邊的何軍三人回來,鍾昊遠說道:“這小子能行?”

馬明搖了搖頭:“不知道,試一試吧。”

何軍咬著牙,說道:“冀哥真是昏了頭了,居然相信這個小子,總有一天他要吃大虧!”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裏的無奈,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剛剛見麵,彼此並不認識,但就是打心眼裏的看著對方不順眼,之後就處處作對。何軍跟我就是一個例子,他並不是看出了什麽破綻,而就是單純的不順眼,以前還好,他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現在我躥升的太快,就讓他這種厭惡我的心理暴露了出來。

病房裏麵,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一灘灘的水跡上是白色的花瓣,這都是郗冀剛才丟過來的花瓶,除了這個,還有很多,枕頭,毛巾,床頭櫃,能丟的東西他全部丟了過來,怪不得馬明幾個人剛才看著有些狼狽,想必就是被郗冀這樣趕出來的。

我上前幾步,就看到了郗冀,他仍然坐在輪椅上,握著病**舒凝的纖細小手。

舒凝就躺在**,蒼白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血色,這是一個柔弱的讓人忍不住想保護的女孩子,現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小臉下意識的痛苦抽搐,而郗冀,每當看到這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是身體震動,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心在滴血。

我一下子明白了所有,舒凝受傷了,怪不得他會發瘋,這個女人對於郗冀來說,是那種可以拿命去守護的,幾乎就跟他的**一樣。

郗冀緩緩回頭,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遍布血絲,在這密密麻麻的紅線中,埋藏著讓人心悸的殺意,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完全暴露出了心底的敏感和脆弱!這樣的野獸,通常都是擇人而噬的,怪不得馬明他們都被趕出來,這很正常。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往後退。

“你過來!”

但我沒有想到,郗冀在看到是我之後,眼裏先是一陣動搖,繼而露出些柔和。

“冀哥,你沒事吧。”

我壓下心中的驚詫,一步步走過去。

郗冀深情的看著舒凝,說道我沒事,有事的是她。

他掀開白色的被單,我看到舒凝削瘦的身體,目光下移,在腹部往上一點的位置,包著紗布,一股股的血水仍然往外湧,很快就把紗布染紅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朵嬌柔的小花,瀕臨凋零一般。怪不得舒凝那麽痛苦,而郗冀,根本不敢多看這一幕,他迅速的合攏被子,心痛的說道。

“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完全的明白了,如果葉曉曉也有這樣的遭遇,我會比郗冀更加瘋狂,對於男人來說,與其摯愛受苦,倒不如痛苦十倍百倍的加在自己身上。就在這一刻,我忽然間打消了利用舒凝去對付郗冀的念頭,這個女孩子就像是山坡上的小白花,獨自快樂的生長著,這一切的血腥和罪惡不應該讓她去承擔,我想到那天在陽光下抱著大提琴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舒凝,在心裏歎了口氣,好吧,我下不了手。

可目前看來,明顯還有另一個人對舒凝出手了,又會是誰?

“今天中午,舒凝來醫院看我,她推著輪椅,我們在涼亭下聊天,忽然她說,要給我一個驚喜,讓我稍等十分鍾。然後她就走了,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護士急忙跑過來,說舒凝被人捅了一刀,正在搶救,我當時整個人就傻了,趕到現場的時候,舒凝已經送入了病房,而地下就扔著一個保溫壺。”

郗冀痛苦的閉上眼睛。

“你知道保溫壺裏麵是什麽嗎?是她昨夜悉心熬了一晚上的雞湯,前麵借著醫院的微波爐,給我熱了熱,想要帶來給我喝,但就在路上,被人捅了一刀,我無法形容當初我的感受,我隻有一個念頭,不管是誰幹的,我都要撕碎他!後來調查了監控錄像,那個時間段隻有一個人來過。”

“是誰?”

我聽得入神。

“何軍!”

郗冀陡然睜開眼睛。